第395章 怠惰，你比白鯨還好打

  森林之外。

  小林在和琉紫待命。

  目前還沒到他們出場的時候。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暫且遠離了森林，否則還沒等菜月昴接觸魔女教就被察覺到異常從而退走，那麼他們所有的準備就全都白費了。

  「雖然如此，小林大人能看到菜月大人的身影嗎？那位大人可是比花朵還要嬌弱，一不注意就會死亡的。」

  優雅女僕的毒舌狠辣又犀利。

  要是菜月昴本人在這裡，肯定會大聲抱怨自己被看貶了吧。

  但實際上他還真就是那麼脆弱。

  認為自己無敵，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別擔心，我一直在看著他。」

  小林閉著雙眼，可額頭上的特舒符號不斷綻放著瑩瑩亮光。

  和拉姆的千里眼一樣，小林也有【遠視】的能力。

  不僅如此，附加【透視】能力的眼睛，更看的更加清楚。

  原本眼睛的能力是單獨使用的，也就是說，如果使用【遠視】就無法使用【透視】能力。不過隨著精神力上漲，這種限制就迎刃而解了。

  帝具就是有這點好處，比起肉體的能力更注重精神力，只要達標就能發揮出更大的潛力。

  扯遠了。

  「好奇怪啊，琉紫。」小林看著身旁優雅恬靜的女僕，問道：「你竟然會關心菜月君的安全，真不像你啊。」

  儘管有點自戀的嫌疑，可實際上琉紫只關心小林。

  這和她的程序設定有很大的關係，因此像阿庫婭、佐藤和真等人都不會太關心，更別說關係不那麼親近的菜月昴了。

  「您誤會了，我是害怕他死掉，還要再討伐一遍白鯨，僅此而已。」

  「果然如此嗎？」

  小林扯了扯嘴角。

  琉紫怎麼會關心其他人？

  嘆口氣道：「放心吧，菜月君是蟑螂，不會那麼輕易死亡的。」

  不得不說，這個比喻很絕。

  誠然單個菜月君就和蟑螂一樣，輕輕一碾就嗝屁了。

  但有句話說的好，當你看到一隻蟑螂的時候，整個房間就已經被蟑螂們給攻占了。

  因此能夠復活的菜月昴，就像是成群的蟑螂一樣，前赴後繼地一擁而上，哪怕是死也要給敵人造成麻煩。

  想想就有點噁心。

  老實說這也是小林樂意與他交好的原因之一。

  畢竟哪怕是強如萊茵哈魯特，也敗在了菜月昴的無數次輪迴上……儘管是心靈上的敗北。

  沒有再繼續感嘆下去的機會。

  在小林的【眼睛】觀察下，菜月昴順利地和魔女教接觸了。

  「來了，總共有八人。」

  「和設想中的人數不一樣呢。」

  聽到琉紫的話，確認了兩遍的小林點點頭。

  怠惰司教有十根「手指」，當然並不是說真正的手指，而是他的手下，是他的爪牙，同時也是每次死亡後附身的備用軀體。

  為了徹底剷除掉怠惰司教，就要抹去他所有的手指，防止他附身到別的人身上。

  「接下來就拜託伱了，琉紫。找出全部的手指，然後幹掉他們。」

  「遵命，小林大人。」

  琉紫優雅地鞠躬行禮，然後轉身進入森林之中。

  能讓一位嬌俏可愛的少女獨自闖入危險的森林，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了吧。

  「我還真不是個合格的主人啊。」

  小林撓了撓頭。

  琉紫的安危倒是不用太擔心，這些「手指」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人偶少女的對手。

  還是把注意力放在這邊吧。

  此時，菜月昴已經來到開闊的山岩處，而在山岩洞窟前有一個消瘦的綠髮男子迎候著不知名來客。

  那個人就是怠惰司教。

  看到他的瞬間，小林就明白了，便飛速趕往菜月昴所在的位置。

  然後，在菜月昴陷入危機的同時勉強趕上。

  「——天降正義！」

  大聲吼叫著，從天而降。

  趁怠惰司教沒有防備，狠狠地踩在他脆弱的後腰處，把他踩進坑洞之中。

  巨大的衝擊震動地面掀起薄薄地沙塵，耳邊能聽到身下傳來的咽嗚聲。

  這一下子不死也半殘了。

  落在地面之後，小林一躍而起跳出坑洞。

  菜月昴前傾身子，緊張地朝坑洞裡探頭，脫口而出道：「喂喂喂，你該不會一下子把他砸死了吧，小林？！」

  他才不是關心怠惰司教的安危。

  只是因為有著手指的存在，在徹底拔除『手指』之前，不得不留他一命罷了。

  「放心，我有留手。」

  小林拍拍他的肩膀。

  剛剛確實有留手，用能重傷昏迷但不知名的力度砸了下來。

  不過看怠惰司教好像打膠打多了比菜月昴還要虛弱的模樣，能不能堅挺下來就不知道了。

  萬幸的是——

  「大腦，在，顫抖！」

  帶有強烈感染性的瘋狂情緒從坑洞中爆發，隨後一隻蒼白沾滿鮮血的手按在坑洞邊緣，接著怠惰司教培提爾其烏斯那張扭曲又暴怒足以嚇壞小孩子的猙獰臉龐，出現在小林和菜月昴的視線中。

  「哇哦，還真是嚇人！」

  小林感嘆一聲。

  除了在說那張嚇人的臉之外，還暗指其皮糙肉厚的程度。

  看樣子並沒有受傷什麼重傷。

  直到怠惰司教從坑洞中出來，才發現沒受傷的理由。

  原來有6、7雙手臂纏在培提爾其烏斯的腰腹處，把他護住才沒有受傷。

  既然甩出去的手臂來不及回防，就再甩出幾隻手臂來保護，也就是說在攻擊時也沒有使出全力？

  這不是留一手而是留好幾手啊！

  「——何等，何等，殘忍啊！」

  拇指發出一聲悶響，被臼齒咬碎，鮮血從培提爾其烏斯的嘴角流下。

  在嘶啞的低喃中，平時的顫抖語調與狂喜情緒消失殆盡。空洞的眼神讓人毛骨悚然，心跳不由自主地開始加快。

  可在短暫的壓抑過後，又看到他平靜地笑了。

  「……啊，是這樣啊，真不錯。不錯，這個不錯。這個，真的不錯！嗚呼，不錯！很不錯！不錯不錯不錯不錯不——錯——！」

  越說，他的情緒越高漲。

  癲狂的模樣不愧被稱為狂人。

  是的，怠惰司教的另一個稱號，是狂人。

  只有錯誤的名字，沒有錯誤的稱號，他為什麼會被叫狂人，小林和菜月昴已經領教到了。

  與狂人對立的兩人。

  菜月昴低聲問道：「小林，你能看到那些張牙舞爪的手吧？」

  「當然，我的【眼睛】可是很強的。」

  「哈哈哈，那還真是個好消息，接下來我可就靠你了。」

  「放心的交給我就好。」

  小林看著遮天蔽日……這個詞用的不太恰當，但在他眼裡就是遮天蔽日，感受到危機的他緩緩握住的拳頭。

  「嘻嘻，嘻嘻嘻——」

  培提爾其烏斯展露著令人嫌惡和背脊發涼的狂態，把手指完全插到嘴裡，然後一個接一個地咬碎。

  十根手指的指尖，全都咬碎了之後，他的手上沾滿了多到令人驚恐的鮮血。

  「真不錯。我知道了！來吧，我要動手了！我和你，誰與寵愛更相稱，是時候分個高下了！向愛，對向愛——！」

  怠惰司教腳尖蹬著地面，無視小林向菜月昴宣戰。

  然而菜月昴卻擺出一副缺乏戰意的表情，聳了聳肩道：「看你很燃的樣子，不過抱歉了……」

  「怎麼了？！現在！正是！我！以愛開始此次試煉——！」

  「你的對手，是我。」

  小林主動迎上情緒激動的狂人。

  聽到回答，培提爾其烏斯瞪大了雙眼，就在他試圖開口詢問的瞬間，龐大的氣勢從頭頂壓下。

  一張巨大的網把他整個人包裹在內。

  不過培提爾其烏斯也反應了過來，數十根黑色的手臂將大網撐開，絕不允許自己的領地被占據。

  小林雙手不斷擺動收縮，怠惰司教背後的黑色手臂也不斷用力，然後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拉鋸戰。

  但漸漸地平衡被打破了。

  「我的愛！我的愛！我的愛！絕不會允許被束縛，絕不！絕不！絕不！絕不！絕不！大腦，在，顫抖！！！」

  狂人的表情越發扭曲，啃咬手指的動作更加粗暴。

  如此傷害自身，換來的則是更大的反彈。很快，在十幾道手臂強力撕扯下，小林的絲線所編制的網被破壞，怠惰司教從中逃離了出來。

  果然還是不行嗎。

  他的神器絲線很強，缺點就是需要成長，面對更加強力的武器和技能，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這些手臂，不覺得有點瑟琴嗎？」

  「……哈啊？」

  聽到小林的話，菜月昴短暫地呆愣了一秒鐘。

  根本沒想到在這麼緊張的時候，聽到這麼不著調的一句話，而且還是從小林的嘴裡說出來。

  像這種調侃和炒氣氛的話，不應該是自己來說嗎？

  「你看。這些手臂看起來就很像是觸手吧，甚至比觸手還要靈巧。要是有這些手臂幫忙的話，女孩子一瞬間就會體驗到全身各處襲來的爽快感，肯定輕而易舉地就會被攻陷。」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菜月昴激動地吐槽一句。

  可很快又放鬆了下來。

  小林現在這麼輕鬆，肯定有應付培提爾其烏斯的方法，他就老老實實地抱大腿，在一旁看戲別添麻煩好了。

  「好吧，我知道了，好吧，我知道了！是你在阻擋我吧！面對我如此多的寵愛還要死纏爛打！是你要阻擋我吧，阻擋我的愛，阻擋我的試煉……我會突破的！絕對會突破的！」

  在培提爾其烏斯說完的瞬間，大量的手臂從陰影處襲來。

  剛才瘋狂的話語只是吸引注意力的誘餌罷了，躲閃在暗出的手臂才是真正的殺招！

  然而——

  「你還真是學不乖啊。」

  小林輕笑一聲。

  絲線從手指處垂下，很快便幻化做一把銀色的長劍。

  手中的長劍揮舞而出，身體開始來回閃躲，將所有的襲擊全都擋下。

  「你……你……！」

  「已經知道了嗎。很不巧，我的眼睛也很特殊。」

  嘴角揚起輕蔑的笑容。

  【不可視之手】確實很強，但就像小說或動漫中，每每炫耀自身能力卻不管是誰都能破解一樣，培提爾其烏斯也陷入了如此的尷尬境地。

  與尋常人會羞愧難當不同的是，怠惰司教要更加的惱羞成怒。手臂揮舞的速度加快，角度也更加刁鑽。

  可惜全部都是無用功，所有的攻擊，都被小林一一攔截下來。

  「木大木大木大，你的所有攻擊，對我而言全都沒用。」

  從一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到最後利用眼睛看穿了所有攻擊變得遊刃有餘，整個過程不過幾分鐘而已。

  「我的愛，我的愛……我的愛絕不會這麼淺薄！愛！愛！愛！愛！我的寵愛！大腦，在，顫抖！！！」

  培提爾其烏斯雙手抱頭來回搖晃著身子，顯然他無法接受現狀。

  所有現存的大罪司教中，怠惰司教可能是最弱的那一個了。

  棘手的是初見殺，不知道其能力很容易就被幹掉了。可一旦知道他的能力，就能輕而易舉地進行反制，就像現在。

  僵直之中的怠惰司教陷入瘋狂，根本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直到時間漸漸推移，一道優雅的身影悄然出現在戰場。

  小林看到她後，雙眼一亮。

  我是等來人，你在等什麼？

  「喲，怠惰司教，你的手臂我已經看膩了。還有什麼花招，儘管用出來吧。」

  「竟然敢玷污我的愛！我的愛我的愛我的愛！愛愛愛！……好吧，那就讓你看看我的能力！」

  被挑釁的怠惰司教在癲狂過後，張開雙臂大喊：

  「出來吧，我的手指們！」

  ——寂靜。

  他的召喚並沒有得到回應。

  除了他們所在的山岩，森林中一片死寂。

  「我的手指……手指！手指？手指！手指？」

  似乎想到了什麼的培提爾其烏斯再度陷入混亂之中，在癲狂過後用沾滿鮮血的手指指著他們，吼叫道：「何等，何等，殘忍啊……！把我的手指們殺害！殘忍殘忍殘忍殘忍！大腦，在，顫抖！」

  「沒其他東西了嗎？那麼，你就去死吧！」小林將絲線幻化的銀色長劍橫置在胸前。

  然後——

  宛如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小林的身影驟然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培提爾其烏斯，與此同時一顆腦袋沖天而起，噴涌而出的鮮紅在幾秒鐘後緩緩前撲倒地。

  「說真的，你比白鯨還好打。」

  望著沒有了生息的屍體，撇撇嘴給出最低級的評價。

  「幹掉了嗎？」

  脫口而出之後，菜月昴才慌慌忙忙捂住嘴巴。這種旗幟絕不能胡亂的插，否則等會兒就應驗了。

  「不，還差最後一步。」

  小林看著菜月昴，而菜月昴則咽了咽口水，似乎很是緊張的模樣。

  明明已經順利的幹掉了大罪司教，卻沒有進入歡呼勝利的階段，兩（三）人就默默地站在原地。

  很快，菜月昴的臉開始不自然地扭曲起來。

  「來了！真的來了！」

  ——憑依。

  這是怠惰司教重生在其他「手指」身上的關鍵能力，很不幸地是菜月昴就被選定成了憑依。

  不過想要驅逐也很簡單。

  嗡——

  一道藍色的光芒從菜月昴的胸口處綻放。

  ——你給我滾出去！

  哪怕沒有任何聲音，小林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了某個笨蛋女神的聲音。

  沒錯，為了防止菜月昴被憑依控制，他把阿庫婭贈予的項鍊暫時借給了菜月昴，而結果也很顯而易見。

  任何黑暗氣息都會被純淨的水之女神抗拒，被污染的大罪司教培提爾其烏斯自然也不例外，很快就被排擠從菜月昴的身體裡鑽了出來。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培提爾其烏斯又找上了小林。

  「哦吼，不是轉身逃跑，而是向我走來嗎？」

  小林嘴角上揚，帶著惡人的笑容。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得不出手送你一程了。

  在感受到異樣的瞬間雙手合十，用蘊含著水之女神氣息的魔力使用魔法。

  ——淨化！

  「啊啊啊！我的寵愛！寵愛寵愛寵愛！我的寵愛！！！」

  耳邊傳來一道無聲的瘋狂嘶吼，充滿了不甘與怨恨，瘋狂的執念深入人心。

  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這下子怠惰司教就徹底死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