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這番話一出，上官婉兒深吸一口氣，挪開目光，不忍直視。
劉鈺兒和青兒則是低下頭。
都要白嫖了，這還是純良？
武曌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嘴角抽了抽。
這大乾第一純良，大乾第一忠臣，她半個字都不信。
但這削弱六國的毒計，她卻很感興趣。
「說說看。」
高陽目光落在一旁高長文的身上，「陛下覺得，令弟如何？」
武曌看向高長文，掃了一眼。
高長文臉上立刻露出笑容，腰肢挺直，滿臉期待。
「面色發虛，身子發軟，十足十的紈絝。」
「這跟削弱六國有什麼關係？」
武曌毫不客氣的給出評價，有些不解。
高長文臉色驟然就垮了下來，但面對武曌，他半個字都不敢說。
「陛下，此言差矣，這關係可就大了，將門多犬子的概率一直大於將門虎子的概率。」
「這背後，青樓美色之害，當屬第一！」
「正所謂美色如狼似虎，可瓦解人的意志，別說是碰，連想都不都能想。」
武曌眉頭一挑，回過神來，「你想讓朕從美色方面下手？」
「不錯，正所謂敵弱則我強，想要強大，除了提升自己，還可拉低別人。」
高陽眸光閃爍，前世學校的大考前一晚，他總會買一些色情雜誌，偷偷放在成績好的學生桌上。
以此令他們整晚睡眠，他的名次就能往上提一提。
「陛下可培養有才之人，遠赴六國，大開青樓，一來令他們沉溺美人鄉無法自拔，瓦解他們的意志，二來可賺取銀兩填補國庫。」
「不過這一招見效太慢，臣還有更好的招數。」
「陛下宮中可有一些珍藏的教導圖？」
此言一出，上官婉兒臉都紅了，她訓斥道，「高大人，當著陛下的面，注意言辭，小心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本官一心赤誠，腦中滿是我大乾的強國之路，可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高陽大義凜然。
不過當著女帝的面開車，這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武曌先是有些羞惱，但很快就恢復冷冰冰的模樣，「無妨，這自然有，你且繼續說。」
高陽一笑道，「陛下可以請天下最好的畫工，將其整理成冊，暗自送入六國。」
「不過繪圖技術受限，只怕效果一般，臣當下推薦文字，文字用的好，也當為一大利器，其想像力是無窮的。」
「陛下完全能以話本小說下手，狗血愛情和武俠先放放，以顏色為主，再將這一批話本小說，暗自送入六國，毒害他們的年青一代。」
「慾火之下，他們小小年齡就會前去青樓，縱慾之下，人必消瘦，短命！」
「若陛下覺得此計不錯，臣在話本小說一道也獨具天賦，一部《女夫子》，一部《少年的成績並不理想》，足以摧毀六國青少年。」
高陽一臉自信。
此言一出，整個雅間寂靜無聲。
武曌看向滿臉自信的高陽，一股寒意驟然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好一個與其強大自己，不如削弱敵國。
她萬萬沒想到，只是逛一逛青樓，還真讓高陽想出了一條毒計。
並且這條毒計直衝六國年輕一代，先勾起慾火，再讓他們忍不住上青樓。
小小年齡之下，必傷身體。
這法子，太毒辣了！
雖然她不知道少年的成績並不理想，有何精彩之處。
但按照她對高陽的了解，這兩部話本小說，必定不簡單！
其威力，甚至直逼宮內露骨的教導圖。
武曌有些心動。
按照高陽所說，還真有搞頭，七國之中，書籍乃是極為珍貴的東西。
若真的精彩，只需幾本，便可傳遍紈絝圈。
就是這法子太過陰毒。
這一刻，武曌對秦振國的話更有感觸。
用了缺德，不用可惜，放了害怕。
養一個高陽花不了多少錢，但一旦讓高陽到了其他六國的手中，那大乾可就遭罪了。
絕不可讓高陽出大乾一步，武曌瞬間下定決心。
上官婉兒也沒想到高陽這麼損，她趕忙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話本小說一直都在七國中流傳，若真的精彩，只怕其他六國也會有此想法，禍害我大乾，或是商賈重利將其又傳回大乾。」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並不智啊。」
武曌聞言，也點了點頭。
上官婉兒這話倒是有些道理。
「高陽，你此計是個魔鬼，一旦放出來，六國要遭罪，但也太容易反噬大乾，且容朕想想。」
武曌有些猶豫的道。
事關重大，她得好好想想。
高陽有點可惜，但也點了點頭。
上官婉兒的話不無道理。
「那臣改日將兩部巨作的第一章，寫給陛下看看？」
高陽試探的問道。
別的都好說，他就怕背上一個大不敬的罪。
畢竟大乾的話本小說，跟另一個時空相比，簡直不堪一擊。
武曌看了一眼高陽，深吸一口氣，「這件事改日再說。」
「朕來此找你，是有別的要事。」
武曌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高陽，心裡燃起一抹強烈的期待。
自她上位，她便一直憂心一個問題，甚至是寢食難安。
但她又不敢妄動。
直到高陽的出現，這接二連三的毒計，讓她看到了希望。
尤其是兵法上的毒計，還有這白嫖和美色瓦解六國青少年的文化入侵。
這讓她更加看到了希望。
高陽看著武曌灼熱的目光，他緊了緊身上的長袍。
「為陛下排憂解難，自是當臣子的本分，但您這眼神，讓臣有點害怕。」
武曌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激動，足足過了數分鐘，她才對高陽說道。
「這個難題，只要你能給朕解決，除了謀逆這等大罪，朕向你許諾，可保你一世繁華。」
一聽此言，高陽眸子驟然一亮。
這在大乾，堪稱護身的免死金牌，其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高陽義不容辭的道，「臣作為大乾的一份子，為陛下排憂解難，自當竭盡全力。」
「但陛下，咱們是不是換個場合，青樓談論國事，這感覺是不是怪怪的？日後史書記載，只怕不好聽啊。」
「英雄不問出處，強國自也不分場合。」
武曌說完這一句，眸光掃了一眼劉鈺兒等人。
「民女告退！」
劉鈺兒趕忙行禮，和青兒一眾人快速退了出去。
顯然，接下來的話壓根就不是她們能聽的。
再聽可就真滅口了。
高長文想走，但武曌卻開口道，「既為高侍郎之子，便留下旁聽吧。」
「是。」
高長文只能重新坐下，壓制內心的蠢蠢欲動。
上官婉兒走出去了一趟，接著人影攢動，一陣清淨。
顯然這一片被管控了起來。
這也讓高陽心裡一陣好奇，武曌到底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竟然如此慎重。
整個過程中，武曌一言不發，臉色冰冷，周身散發著濃郁的寒意。
她手指若有若無的在桌子上敲擊著，緩慢而富有節奏。
當上官婉兒進來朝對武曌點頭後，武曌的鳳眸也落在高陽的臉上。
她冰冷的開口道，「高陽，你可知我大乾藩王有多強大？」
一聽這話，高陽一愣。
旋即他便明白了武曌的意思。
武曌沉聲道，「古有諸侯不過百里，疆弱之形易制，今我大乾藩王連城數十，地方千里，緩則驕奢易為淫亂，急則阻其強而合從以逆長安！」
她將眸子看向高陽，「若不解決大乾藩王，朕寢食難安，你心黑計狠，可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