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
一處庭院中,爐火正燒得旺盛。
烙鐵架上,一把燒得通紅的烙鐵,發出滋滋的聲響。
一旁,還擺著各式各樣的刑具。
這些,自然都是為武雄準備的。
武曌將武雄丟給了他,顯然是對武雄心懷不滿。
為臣之道,自然要替武曌出氣。
高陽手持烙鐵架,望向天際,陷入沉思當中。
腦海之中。
武曌騎著高頭大馬,滿臉冷冽的模樣,仿佛就在眼前。
那道平靜且認真的聲音,也在腦海浮現,嗡嗡作響。
「在朕心裡,一座城,十萬兩黃金與你相比,不過是垃圾。」
「你若想要,朕便賞你。」
即便見過諸多背叛,聽過無數情話的高陽,這一刻也不禁有點慌亂。
這番話,著實撩人。
但這也不能全怪他,他高陽當年亦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為國爭光之人。
他一直視女人為麻煩,又怎會輕易動心?
但一位女帝,當著你的面,以最為平靜的語氣,說出此等話語,這誰能招架得住?
這不禁又讓高陽想起城頭上,武曌面對滿臉囂張的楚宏,那霸氣護犢子的模樣。
一箭射殺!
毫不猶豫!
他搖了搖頭,想將腦海中不該有的想法全部甩開。
並且在內心自己告誡自己。
女人,只會影響毒士拔刀的速度!
美色,如狼似虎,可瓦解人的意志,莫說是碰,就連想都不可想。
更何況武曌身份特殊,乃是大乾至高無上的女帝。
雖說他一直都想將其拿下,但如今時日尚短。
一旦認真,風險極大!
這天太藍,高陽也有些難以分辨武曌到底是真情實意,還是帝王之道的收買人心。
這多少打亂了他原有的計劃。
正當高陽思索之際,高長文急匆匆地沖了進來。
「兄長,你不地道!」
高長文一衝進小院,那張略帶稚嫩的雙眸便緊盯著高陽。
高陽一臉茫然。
「長文,這是何意?為兄哪裡不地道了?」
他這段時日一直忙於跟楚軍作戰,與高長文都未有太多交集。
這話,屬實是令他有點懵。
「兄長,現在整個長安城都傳開了,陛下將一身份極為高貴的人,賞賜給了兄長,並且還特地說了,任由兄長處置。」
「縱然過分一點,也沒關係,是也不是?」
高長文的眼神帶著一抹洞穿的意味。
高陽想到武雄的身份,一介親王,在這大乾之內,身份的確尊貴。
「這話雖然聽著怪怪的,但也沒太大問題。」
「你來的倒也湊巧,我正好心情不好,想去釋放一下壓力。」
高長文心中大定,這都釋放壓力了,這還能有錯?
但他眨眼間就瞧見了高陽手中的烙鐵,以及旁邊擺著的一堆刑具。
「嘶!」
「兄長,這些是何物?」
「莫不是兄長釋放壓力的一部分?」
高長文指著一眾刑具,暗自心驚,心頭也浮出一個驚人的可能。
這難道都是給那大楚公主的刑具?
那等美人,兄長居然也能下此毒手,真是鐵血!
高陽瞅了一眼手中的烙鐵,隨意的道,「此物名為烙鐵,將其加熱至高溫,再將其放在人的胸口上,就會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音。」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人的手段。」
高長文瞳孔一縮,深深看了高陽一眼。
兄長必是此道中人,癖好奇特!
他聽胭脂閣的姑娘說過,一些客人生性變態,以折磨人取樂。
這種客人她們一般都不接,除非加錢。
只是都上烙鐵了。
變態,太變態了。
緊接著,高長文看向一旁的夾棍,開口問道,「那這呢?」
「這是何物?」
高陽輕飄飄的掃了一眼,一邊將烙鐵放入火盆之中,一邊隨口道。
「夾棍,俗稱三尺木之刑,刑部獄卒最愛用的一種刑罰,專門擠壓犯人的四肢,令其產生劇痛,甚至骨折,肌肉撕裂。」
高長文看向幾張手帕,好奇道,「這幾個手帕也是刑具?」
「你可別小瞧了這手帕,一旦加上水,蓋在臉上,裡面空氣稀薄,會令人瀕臨窒息感,生不如死。」
「都是一等一的解壓小手段!」
高長文震驚了。
他聽一些姑娘說過,一些客人尤愛掐脖子,據說喘不過氣就會渾身緊繃,兩者會更加快樂。
此手帕加水,亦是同理。
論會玩,還得是兄長!
「兄長真乃我輩楷模!」
高長文一陣佩服,但緊接著他就開口說道,「兄長,你下手的時候能否輕點,然後讓我也進去釋放一下壓力?」
高陽聞言,一陣詫異。
「你也要釋放壓力?」
高長文重重點頭:「兄長從長安第一紈絝,一躍成了舉世聞名的麒麟子,我壓力真的大!」
「更何況陛下親賞,肆意處置,還是身份如此高貴之人,一生又能有幾次釋放壓力的機會呢?」
高陽點了點頭,想想也是。
武雄再怎麼說也是親王,若不是因謀反論罪,也絕不會交到他手裡。
但就在高陽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福伯從院外走了進來。
「大公子,老國公要見您。」
「祖父?」
高陽皺了皺眉,但他已經猜到了所為何事。
他點頭道:「我這就去。」
隨後,他就一把將烙鐵扔在火盆里,對高長文囑咐道。
「人就在柴房裡,各式刑具應有盡有,你可以隨意的釋放壓力,我就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必須要留一口氣。」
高長文拍了拍胸脯,點頭道,「愚弟還沒有兄長這般變態,帶幾張手帕與一盆水即可。」
高陽嗅到了一絲不對。
但他也沒多想,只是拍了拍高長文的肩膀道。
「府外有趙大盯著,你只管前去,但為保安全,最好捆著手,再下點藥。」
武雄也不是庸才,來點蒙汗藥再綁著雙手,要更安全。
高長文眼前一亮。
「兄長不愧是我大乾第一謀士,思慮周到。」
「我知曉了。」
一切都比想像的順利。
高長文興致沖沖的朝著柴房的方向沖了過去。
很快。
高長文見到了趙大,他二話不說,神秘兮兮的掏出一個瓶子。
「將這藥融入水中,令其服用!」
「本公子好辦事。」
趙大愣住了,「二公子,這是何藥啊?」
高長文有點不耐煩,「瞧你這話問的,除了春藥,還能是什麼藥,難不成是瀉藥啊?」
一瞬間。
趙大震驚了,他瞪大眼睛,仿佛見了不可思議之事!
春,春藥……
「二公子,這是不是不太好……」
高長文瞬間勃然大怒,「階下之囚,有什麼不太好的?」
「此事兄長也知道,你只管照做便是,一旦藥效發作,本公子立馬就來!」
說著,高長文轉身離開。
趙大滿臉不理解,且大為震撼,但還是朝柴房裡走了進去。
他是將士,將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他推開柴房的門,看向武雄,目光帶著憐憫。
「識相的話,就將這喝下去。」
武雄瞳孔一縮,「這是何物?」
趙大冷冷開口。
「春藥!」
一瞬間,武雄瞪大雙眼。
玩真的?
他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