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百官齊刷刷看向高陽，縱是再桀驁的武將，縱是再想高陽死的文臣，此刻也一言不發。
高陽這十多日的表現，所有人都看在眼底。
此刻，什麼黨爭，什麼勾心鬥角，全都被摒棄在一旁。
國讎家恨面前，只有大義！
這一戰一旦敗了，讓楚軍入了長安城，那後果無人能承受！
甚至，全都要死！
高陽深吸一口氣，目光掃向百官。
隨即，一道低沉帶著殺意的聲音，響徹御書房。
「從此刻開始，宮內禁衛，日夜巡查長安城內！」
「上至皇親國戚，下至長安萬民，無人不可殺！」
「散播謠言，壞我軍心者，殺！」
「惡意聚集，圖謀不軌者，殺！」
「不聽命令者，殺！」
「作奸犯科，無視律法者，殺！」
「世家膽敢私下聚集，意圖不軌者，殺！」
「軍中將士，凡身穿盔甲不出城作戰者，殺！」
「另外放出消息，楚軍和談是假，刺殺陛下是真，他們欲要踏破長安，屠城滅種，但我大乾十萬援軍已至，故陛下決定大開九門，與那十萬楚軍正面一戰！」
「這十日內，長安軍民全都士氣高漲，配合援軍將至的消息，必定群情激憤，奮勇殺敵！」
此言一出，配合高陽那雙帶著森然殺氣的眸子，瞬間席捲整個御書房！
這森然的殺意，幾乎快要凝聚成實質，令百官不禁心裡一寒！
但誰也沒有出聲質疑，此等九死一生的時刻，本就該用非常手段！
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御史也很清楚，誰敢在此刻敢說喪氣話，那是真的會被殺了祭旗！
高陽目光掃過御書房內的一眾將領，接著重重出聲。
「九門乃長安門戶，乃重中之重！」
「此戰，我大乾無路可退，大軍亦是無路可退！」
「縱是拼殺到一個人，也決不能後退，但有貪生怕死，不竭力守城者，不論是誰，立斬不赦！」
「現分配諸將，鎮守九門，護我長安百萬百姓！」
「啟瑞門，呂震！」
呂震身穿鐵甲，一步踏出，「呂震遵命！」
「祥安門，趙破奴！」
趙破奴亦是一步踏出，滿臉肅殺道：「趙破奴遵旨！」
「威勝門，秦振國！」
「騰雲門，高天龍！」
高天龍和秦振國一步踏出，面帶肅殺領命。
高陽的聲音幾乎不含任何感情，繼續念道。
「通明門，林天和！」
「永固門，陶景！」
「映日門，朱瓊！」
「廣濟門，程天放！」
「鎮國門……高陽！」
隨著一個個將領站出來，隨著一道道軍令下達，整個御書房都瀰漫著一股悲壯的氣息。
縱是一些文臣，心中也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熱血，它在胸腔左右激盪，仿佛要破胸而出。
上官婉兒攥緊拳心，恨不得要親上戰場廝殺。
所有人都清楚。
此戰，不成功就成仁！
武曌注視著百官，一雙鳳眸中仿佛燃燒起沖天火焰，裡面有火鳳直衝天際。
她站起身來，高聲說道。
「將有必死心，士無貪生念，我大乾如何不能跟那楚軍決一死戰？」
「朕會在長安城內，備好大刀烈馬，若長安城失守，朕會是大乾最後一名將士！」
「倘若朕不幸被俘虜，朕會以死，來保留大乾最後的尊嚴！」
「還望諸公奮勇殺敵，護我大乾億萬子民！」
此番話一出，百官一陣肅然。
「願為陛下赴死！」
「願為我大乾赴死！」
一時間，整個御書房迴蕩著百官的聲音，經久不歇。
武曌目光落在高天龍，呂震等一眾身穿戰甲，兩鬢斑白的老將身上，眼裡帶著些許愧疚。
「是朕無能，害得各位老將軍不僅沒能頤養天年，反而還要親上戰場，保衛大乾！」
高天龍身穿鐵甲，身子筆直。
他笑著看向武曌道，「陛下只管下令，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呂震，秦振國等一眾老將也紛紛上前，面帶笑容。
「陛下，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
噠噠！
長安城內，戰馬掠過朱雀大街，宮內禁衛以最大的聲音怒吼著。
「楚軍包藏禍心，其使欲要刺殺陛下，我大乾十萬援軍，已至楚軍大營後！」
「陛下震怒，決意大開長安九門，和那楚軍決一死戰！」
「從此刻開始，長安城進入最高警戒戰備！」
「散播謠言，壞我軍心者，殺！」
「惡意聚集，圖謀不軌者，殺！」
「不聽命令者，殺！」
「作奸犯科，無視律法者，殺！」
「世家膽敢私下聚集者，圖謀不軌者，殺！」
「軍中將士，凡身穿盔甲不出城作戰者，殺！」
一時間，宮內禁衛歇斯底里的聲音，傳遍了長安城。
長安百姓先是愣了愣，但緊接著，一股沖天的怒意席捲而出。
「他媽了個雞的，這楚國使者是真狗啊，居然包藏禍心，意圖刺殺陛下，當真該死！」
「畜生啊，非我大乾，其心必異，就該將他們滅了！」
「我大乾十萬援軍已至，那楚國大軍的末日到了，乾死他們！」
「大楚咎由自取，就該滅了他們，人死鳥朝天，怕個卵，跟他們拼了。」
「殺！」
一時間，長安百姓群情激憤。
長安城各大軍營，伴隨著高陽的命令，大乾將士也接到了命令。
一眾大乾將士也士氣高漲，摩拳擦掌。
就連伙夫營也開始殺豬宰羊，一口口大鍋咕嚕咕嚕冒著熱氣，肉香順著清風緩緩飄散！
今夜，哪怕是蒸煮的米糧也比往常要多。
長安各大世家，一些世家之主聽到這個消息，當即意識到了不妙。
他們嗅到了天大的危機。
這在他們眼中，不像是援軍到來之景，倒像是長安背水一戰，破釜沉舟！
若真有十萬援軍前來，那何必冒險大開城門，與楚軍一戰，大可等援軍到來，再率軍出擊！
他們目帶擔憂，但宮內的禁衛，也在各大街道盤旋，一道道冰冷的殺意掃來，防的是誰，不言而喻！
一時間，整個長安都陷入了巨大的震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