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艦隊,里根號。
聯邦總統全身無力地坐倒在他的椅子上,在大屏幕里,衛星拍到了華盛頓白宮以及附近區域所發生的重力扭曲現象。
大到數十層高的大樓,小到汽車和碎石,大量的事物在力場消失後,重重地砸往下方,堪稱天災。
華盛頓的軍隊包括約翰帝國的一部分士兵,就這樣直接給填埋了,白宮成為了歷史,它所在的地方現在只有一個半徑超過三公里的巨大深淵。
「有誰告訴我,這是怎麼做到的?」總統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但他無力控制這一點,甚至讓自己假裝鎮定都做不到。
一名物理學家輕聲道:「是重力,剛才的光束,改變了白宮附近的重力,讓那一帶的重力變得混亂。」
「那是力場武器導致的結果。」
聯邦總統近乎呻吟起來:「力場武器。」
「我們有對抗這種武器的方法嗎?」
一道道視線看向那個物理學家,這個男人苦笑了下:「以我們現在的科技水平,還沒辦法抵禦這樣的攻擊。」
這時候,外交部長走了過來,小聲地對聯邦總統道:「德、意、法三國已經答應,會派出軍隊進攻瓦坎達。」
這個消息,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話音剛落,就有人驚呼起來。
「看啊,他們的力場武器又有反應,難道要進行第二波攻擊?」
聯邦總統的心一下子揪緊。
他看向大屏幕,便見屏幕上,那位於太空中的星艦,如同電針般的炮管又開始亮了起來,正進行著能量的第二次傳導。
面對來自地球外部的攻擊,聯邦根本不知道如何防禦,兩者間的科技等級相差太遠了。
距離大到無法彌補的地步。
於是里根號中的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屏幕一亮,看著又一束燦爛光華朝著地球內部流瀉而去。
片刻之後,一座聯邦地面軍事基地步上了白宮的後塵,從大地上徹底被抹掉。
深深的無力感、絕望感,籠罩在這些人身上。
看著大屏幕中的星艦,他們完全找不到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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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約翰帝國開始進攻聯邦的同時,遠在卡瑪泰姬,史蒂芬正在對抗他的黑暗意識。
不知什麼生物的嘶吼,讓史蒂芬.斯特蘭奇一下『驚醒』過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苦笑了下:「我這是死了多少次了。」
他放眼四望,自己正在一座髒亂破敗的神廟裡,不知道供奉著哪位神明的石像,上半身已經不見了,殘破斷裂的下半身難以辨認其真容。
神廟小半面積坍塌,大量的碎石堆成一座小山,讓史蒂芬無法看到神像後面的空間。
散落的碎石鋪在了碎裂的地面上,頑強的雜草從裂縫中長出來,黑色的氣霧在空氣中飄蕩著,不知道從哪裡照射過來的黯淡光芒,非但無法讓環境變得清朗明亮,反而與那黑霧交映出一片渾沌腐朽的氣息。
這個場景,史蒂芬並不陌生。
他記得在萬格達山成功地說服旺達之後,在退出旺達的精神世界時,便來到了這個破敗的神廟裡。
他並沒有在萬格達山的山腹中醒來,而是在這個詭異黑暗的世界中睜開了雙眼。
他知道離開神廟,外面是一個黑暗的世界,閃電不時會出現在天空,耀眼的電光有那麼一兩秒鐘映亮大地種種。
在神廟外的大地,廢墟處處,詭異遍地。
這是個黑暗且腐朽的世界,到處都是污穢且邪惡的生物,它們會從任何地方出現,然後將史蒂芬殺死。
史蒂芬每次死後,都會在這個神廟裡醒來,就像是一款電子遊戲。
然而史蒂芬很清楚,雖然他沒死,但每一次『死亡』,都讓他虛弱一分。
直覺告訴他。
如果死亡次數累積到一定程度,他可能就真的會死去,徹底的消失在這個空間。
這個世上不會再有史蒂芬,但他的軀殼仍然活著,只是裡面裝的是另一個意志。
一個黑暗、邪惡、散發著腐爛氣息的意志。
史蒂芬站了起來,看了下自己的雙手,他的雙手有些蒼白,看不見血色,甚至指尖邊緣都變得有些透明,能夠透過指尖看到地面。
他放下了手,仔細思索。
「從多元宇宙回來後,我就察覺到了,我的內心滋生了一個黑暗的意志,那無疑是使用了黑暗神書的後果,或者說代價。」
「我嘗試過消滅這個意志,但都無濟於事,甚至連把他封印起來都很困難。」
「現在這種情況,很明顯就是他出現了,掌控了我的身體,反而把我封鎖在他的精神世界裡。」
「但是我沒有消失,這說明他還無法完全控制我,我還有機會離開這裡,重新奪回我自己的身體。」
「問題在於,我要怎麼離開這裡?」
「對於精神世界,我倒是不陌生,旺達的精神世界也出入過兩次了。」
「但要離開精神世界,都需要經過主人的同意,就像不久前在旺達的世界裡,是她放我走的。」
「我可不認為現在那個傢伙會這麼好心。」
「不過,他既然能夠把我困在這裡,換句話說,我也可以把他封鎖起來。」
史蒂芬在神廟裡轉著圈,他沒有立刻離開,因為前面的經歷來看,神廟是這個黑暗世界中相對安全的地點。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怪物來攻擊他這個復活點。
否則的話,一旦被怪物蹲復活點,基本上他就會醒來就立刻死亡,壓根沒有思考的時間和空間。
「我知道,精神世界裡所見所聞,都是意志的一種投射。」
「就像旺達的世界,她的世界一片空白,這投射了她空虛的心境。」
「在那個白色的世界裡,僅有一座溫馨的小屋,她和幻視以及兩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共同生活在那座屋子中。」
「屋子是她內心美好願望的投射,也是她心中最珍貴,最強有力的東西,這種東西通常稱為信仰。」
「信仰很多時候並不局限於人為創造出來的偶像,也就是神明。」
「信仰可以有很多種,有時候僅僅是一種信念,也可以成為信仰。」
「想要和自己所愛的人一起過普通的生活,就是旺達的信仰和信念。」
「以此類比的話,這座神廟對黑暗面的我而言,也許是同樣重要的事物,是他的信念具現物?」
奇異博士皺了下眉:「不對,不,這跟他沒有關係。」
「因為我出現在這裡。」
「我的黑暗面不可能將那麼重要的場所展現出來,因為那樣會給我攻擊,或利用的機會。」
「我在這裡復活,也就是說,這座神廟其實是我的信念具現物。」
「它代表我內心深處某種堅定的信念,正因為有這種信念存在,所以我才能夠不斷的復活?」
「可是.」
奇異博士抬起頭,便看到神廟上方一個角落,那裡出現裂痕,隨后土石傾落。
神廟又坍塌了一角。
「可是我的信念正在崩潰,正在削弱。」
「現在想起來,我第一次醒來的時候,這裡雖然破敗,但屋頂還算完整。」
「可我每次死亡,神廟就會崩塌一角,一旦它完全崩潰,就代表我的信念已經崩塌。那時候如果我再次死亡的話」
史蒂芬停下來,他很清楚後果是什麼。
奇異博士再次看向神廟大門:「外面那個黑暗詭異的世界,是黑暗奇異的投射,包括那些怪物。」
「我被殺死一次,意志就會崩潰一分,同理,那些怪物如果被殺死,應該也可以削弱黑暗奇異的意志。」
「把他的意志削弱到一定程度,我應該就可以離開這裡!」
史蒂芬整理了思路之後,深吸了口氣,雙手間立時出現一個金色的如同盾牌的圓環,以及一把金色的充滿神聖氣息的長劍。
這分別是拉格加多爾之環與維山帝之劍!
「等著吧,我一定能離開這裡。」
史蒂芬一腳踢開了神廟的大門,以大無畏的精神,走進了黑暗的世界裡。
剛好天空上有一道閃電炸裂,光芒瞬間照亮了這個世界,讓史蒂芬看到,神廟出來之後有兩個路口。
左邊這條小路彎彎曲曲,路邊怪樹林立,偶爾出現一兩座土丘,看起來十分荒涼,不知道通向哪裡。
右邊這條路就顯得筆直,而且寬敞,甚至還有路引牌,只是離得太遠看不見上面寫什麼,並且在這條路道的盡頭是一個小鎮,借著閃電能夠依稀看到鐘樓等建築的輪廓。
史蒂芬微微皺眉,他記得之前從神廟出來,都只有一條路,並且兩邊高山聳立。
什麼時候,變成了兩條路了?
他回頭看了眼,倒是和之前一樣,當他離開神廟後,神廟就消失了,後面是一片瀰漫的黑色霧氣,看不出其中有什麼。
只有當他死亡,再睜開雙眼,才會回到神廟裡。
「之前我每一次都是選擇向前進,這次更是給了我兩個方向選擇,但這次,我哪條路都不選。」
史蒂芬轉過身,朝著那片充滿惡意的濃霧裡走了進去。
剛走幾步,史蒂芬突然一腳踩空,猛地向下墜落,他發出驚呼,接著猛烈的震動和劇痛衝擊著他的身心。
他失去了意識。
在黑暗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史蒂芬突然張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場景。
他又回到了那座破敗的神廟裡,並且,神廟穹頂又有一角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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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
紐約。
人類軍隊節節敗退。
天上有齊塔瑞鯨艦和小型戰機群,地面上有齊塔瑞士兵和先鋒衛兵。
整個紐約戰場現在可以說是群魔亂舞。
面對這種情況,指揮官布魯森還算冷靜,他不斷收束兵力,集中火力,嚴防死守。
並且請求空軍支援,希望能夠打破局面。
其實如果沒有齊塔瑞鯨艦和小型戰鬥機群的話,聯邦軍隊的情況還沒那麼嚴峻,憑藉著紐約市區的地形和環境,再加上眾多戰車和優勢火力,布魯森還有希望抑制住敵人的進攻。
但那些能夠輕鬆摧毀一座摩天大樓,以及數量眾多速度又快的小型戰鬥機群,卻讓聯邦軍隊至少分散了一半火力。
空軍方面倒也沒有推脫,多次組織戰鬥編隊想要緩解地面戰場的壓力,但聯邦速度最快SR-71「黑鳥」戰機,也跟不上外星戰機的移動。
並且外星戰機更加靈活,它們在空中戰場無往不利,讓聯邦空軍大吃苦頭。
從交戰到現在,空軍已經發動了好幾波攻擊,但都被攔截了下來,無法對地面部隊施以援手。
在這樣的情況下,聯邦的地面軍隊自然面臨極為不利的處境。
「該死,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們支持不到中午,就會給消滅乾淨。」
布魯森看著濃煙四起的戰場,兩條眉毛幾乎都要擰到了一塊,這時候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聲,原來有兩艘齊塔瑞鯨艦朝地面指揮所的方向衝來了。
不用望遠鏡,布魯森也可以看到,那兩艘齊塔瑞鯨艦像大魚般遊動著,它們繞過了數棟大樓,向地面指揮所的方向而來。
地面上的戰車自然集中火力,向齊塔瑞鯨艦射擊,密集的炮火划過天空,拉出一道道火紅的光芒,落向天空上的龐然大物。
其中一艘鯨艦知機地游到大樓後面,藉由大樓作為掩體,躲避著地面火力的射擊。
另一艘鯨艦卻發動了自殺式的攻擊,頂著火力沖了過來,空中響起了巨鯨的慘叫聲,在空氣中遊動的它被轟得千瘡百孔,最後沉重地撞落到地面。
地面上的戰車、士兵被鯨艦撞飛、碾壓。
等鯨艦停下來的時候,地面上出現一段長長的血跡,看上去是如此觸目驚心。
然而軍隊的危機並沒過去,趁這艘鯨艦吸引了火力,另一艘鯨艦從左側切入,在戰車忙著調轉炮口時,鯨艦已經出現在指揮所的上空。
看樣子,這艘鯨艦是要直接撞毀指揮所。
布魯森一顆心提到了嗓眼。
他開始在胸前劃出十字,為自己祈禱。
就在這時,一道光芒絢麗的光柱從天而降,重重地轟在了這艘鯨艦的身上,硬生生把這艘鯨艦從半空給轟了下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