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只聽劍吟之聲貫徹長空,那一道灑脫的身影如同一把利劍飛向天外,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著遠處的天空,久久不能回神。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此人到底是誰?怎麼莫名的有種熟悉感?好像又似曾相識。」
孔雲峰嘴裡來回呢喃著,眼神滿是震撼,隨之而來的是欣慰,開懷的大笑。
葉秋的這一句話,對此刻的他,衝擊力十分的大。
那一刻……悵然若失的心境,恍若迎來了新生,他沒有被世人遺忘,也沒有被拋棄。
即使如今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廢人,還會有人記得他……曾經所做的一切。
「善!當滿飲此杯。」
孔雲峰豪氣干雲,當即又一杯酒下肚,突然……身體筆直的往地上躺了下去。
「老孔!老孔。」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慌了,連忙上來查看才發現,他是喝醉了。
「這什麼酒啊,這麼猛?哪怕是天仙醉,以老孔的酒量也不可能兩杯就倒吧?真是奇了怪了。」
「邪門,而且你們發現了沒有,這酒的威力,竟然能祛除老孔身上的詭道仙氣,那豈不是說……老孔有救了?」
要知道,孔雲峰現在身上最大的問題就是,體內那徘徊不去的詭道真氣,它一直在饞食著孔雲峰的肉身。
不管你給他餵多極品的療傷神藥,它都會將其重新破壞,不斷循環。
如果孔雲峰體內的詭道仙氣能排除的話,只需要找上一些特殊的療傷神藥,便可讓他完全恢復過來。
當然,只是肉身的恢復,想要恢復修為,還得需要按照明玉堂的那個辦法才行。
「紅玉姑娘,你趕緊帶老孔下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們就行了。」
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站了出來吩咐道,本來屬於新郎官的敬酒環節,最終以孔雲峰提前倒下結束。
不過大家也不在意,畢竟今天來到這裡的人,幾乎都是讀書人,當然還有一些仰慕孔雲峰的年輕後輩。
隨著紅玉將孔雲峰帶下去之後,眾人再次看向了那一扇大門,仰望天空。
葉秋已經離開了,但是對於這一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在場的所有人都很好奇。
「你們說,此人,到底是何來歷?」
「他自稱無名,體內又蘊含我儒道正氣,雖穿著行為古怪,但不難看出,他也是一位非常正直善良的人。」
「從他能如此大方灑脫的贈予老孔這壇仙酒就能看出,他想必也是聽到了老孔的悲慘遭遇,因此仗義出手。」
「如此正直善良之人,且又如此年輕,真是我儒道之福啊。」
「是啊!我剛才我特意觀察了一下,此人的實力深不可測,且一身正氣十分純粹。」
「倘若葉秋不死,我覺得他們倆,可以組成我儒道的兩大絕代雙驕,未來的泰山北斗也不為過。」
說到葉秋,眾人又不由的惋惜,同時……心裡更加好奇剛才那人的來歷。
他為人灑脫,豪邁,不拘一格,且出口成章,可見其功底極深。
而他所說的那幾句詩,更是被在場專門記錄詩集名言的讀書人記錄了下來。
但是在寫名字的時候,他們又猶豫了,畢竟對方沒有自報真實姓名,只是給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無名。
「我提議,要不直接記錄在葉秋的語錄集裡面吧?我感覺他們兩個的風格都差不多,且又都這麼年輕,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胡鬧!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怎麼能將別人的作品,收集到葉秋的詩集裡面。」
在場的眾人立馬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討論。
而人群中,雲曦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小心翼翼道:「我怎麼感覺,這就是一個人啊?」
難道是錯覺嗎?
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一時間也讓她有點茫然,同時心裡也是非常驚訝。
沒想到這大千世界,竟然隱藏著這麼多天資卓越的奇才,在如此年紀……竟然能說出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這樣的詩句來。
這得是經歷了多少風霜苦難,才能有如此之高的人生感悟啊。
其深意,雲曦覺得……和葉秋的那一首滕王閣序裡面的那一句。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有的一拼。
正當在場的所有人都還沉浸在葉秋所帶來的震撼之時,突然……天空傳來一陣破空之聲。
所有人不由的抬頭看去,臉色頓時一沉。
只見著一行人氣勢洶洶的殺到黃鶴樓前,為首的那人,便是蕭恨。
當看見他的那一刻,蕭無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早有預料,這一天早晚會到來。
只是他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一想起剛才葉秋的那一句詩,他頓時露出了笑容。
他何嘗不是一個被命運捉弄,在人世間苦苦掙扎的可憐人呢?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我沒有那麼高的名望,也沒有多麼崇高的理想,抱負。」
「如今……大哥已死,天下間也再無一人懂我。」
想到這裡,蕭無衣眼神一冷,心中冷道:「那今天,便做個了斷吧。」
隨著他緩緩上前,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跟著匯聚了過來,在場的這些人都知道,蕭恨是他的親爹。
而對方,明顯也是衝著他來的。
吳有道看著身形略顯落寞的蕭無衣,嘆氣道:「孩子,你別怕……不管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們都支持你,你儘管放心去面對,我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
聞言此話,蕭無衣內心一暖,只見著蕭恨緩緩落在了黃鶴樓的大門前。
他就這麼冷冷的看著蕭無衣,許久……才開口呵斥道:「逆子,見了為父,為何不跪安?」
蕭恨無比憤怒的看著眼前這個兒子,足足半個月,他給了蕭無衣半個月的時間考慮。
然而,他還是失望了。
這個逆子,存心想跟他打擂台,哪怕他幾次三番派人來請他回去,他都不肯回去。
他想做什麼?
出門一趟,翅膀真硬了?敢跟自己的父親叫板了?
「跪安?可笑,蕭族長,這裡可沒有你的兒子,早在五年前,我們之間的父子之情已經被你親手斬斷了。」
蕭無衣冷冷的直視著蕭恨,想起母親在家族忍受的屈辱,心中只有恨意。
「混帳!」
蕭無衣的一句話,瞬間激怒了蕭恨,他無比失望的怒斥道:「你誠心想氣死我不成?
我本以為,將你逐出家族,讓你在人間歷練一番,你會有所成長,沒想到你還是如此的冥頑不靈,不可教化。」
「哈哈……」
此話一出,蕭無衣頓時笑出了聲,好一句歷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