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她 想幹嗎?

  第259章 她 想幹嗎?

  濟爾哈朗,建奴四小貝勒爺之一,自小就生活在努爾哈赤的宮中,由努爾哈赤加以撫養。

  此時,他正值壯年,受封為和碩貝勒,是莽古爾泰極為倚重的猛將之一。

  他與努爾哈赤的兒子們關係很好,尤其是與皇太極的關係更是非同一般,從青年時代起就追隨努爾哈赤南征北討,因軍功受封為和碩貝勒。

  若是草包皇帝在場,定會莫名興奮一陣子。

  因為,此人在原來的劇本里,算是建奴響噹噹的一號人物,曾是努爾哈赤時期共柄國政的八大和碩貝勒之一,也是皇太極時代四大親王之一;

  也是建奴歷史上惟一一位受「叔王「封號的人。

  後入享太廟……

  ……

  此刻,這位有可能名揚天下的和碩貝勒爺,卻一臉的驚疑。

  因為阿濟格貝勒帶來一個驚人消息。

  遼東之地,曹文詔已然擺下一座口袋陣,就等著三萬建奴鐵騎鑽進去後,將陣仗的口子一封,便可隨心所欲的痛打落水狗。

  「漢人豬玀,簡直太可惡了!」

  和碩貝勒濟爾哈朗咬牙切齒的怒吼一聲,將一大碗烈酒潑到地上,恨聲罵道:「終有一日,本貝勒將親提雄兵十萬,踏平明豬百萬里江山!」

  比他年輕好幾歲的阿濟格貝勒,卻穩重很多。

  他是努爾哈赤的十二子,向來兇悍勇猛,同時頗為看重漢人的兵法之學,經常自詡胸中藏兵百萬,自然便有一股狡猾。

  「和碩貝勒,不必如此震怒,還是想想如何破敵吧。」

  阿濟格貝勒背負雙手,站在大帳門口,瞅著無邊夜雨下的草原,雙目炯炯有神,似乎有所算計。

  「曹文詔小兒,原本只是山海關一名參將游擊,在大明軍中屁都不是,為何突然受到他們的那位草包皇帝的重用?」阿濟格貝勒側臉問道。

  濟爾哈朗冷聲道:「鬼知道。」

  阿濟格搖頭苦笑,道:「大明當今皇帝朱由檢,雖然年紀不大,卻又深謀遠慮,性格狡猾,先帝皇兄便是因為輕敵,被他手下默默無聞的茅元儀戕害於喜峰口。

  所以,和碩貝勒爺,咱們不可輕敵啊。」

  阿濟格貝勒年紀不大,但說出來的話又比較靠譜,和碩貝勒濟爾哈朗的情緒自然漸漸平息下來,陰沉著臉,與阿濟格並肩而立,也開始眺望暗夜秋雨下的草原。

  大雨如注,夜色濃稠。

  軍營里一片靜謐中,偶爾傳來幾聲戰馬嘶鳴聲,反增一絲蕭殺之氣。

  「據本貝勒親自查探,曹文詔在遼東之地經略已經差不多快一年了,從一座鳥不拉屎的苦兀島開始,竟然步步為營,修築了長達八百餘里的軌道鐵路;

  此外,還修築了四十七座堅固無比的小型城池,不僅可以作為鐵路補給站點,同時還可以屯兵數十萬。

  這一場,咱們輸了。

  大明狗才,硬生生在咱們的背後插了一刀……」

  阿濟格貝勒神情蕭瑟,年輕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疲倦。

  「十二弟,要不,你先休息一夜,等明日一大早了,再行商議軍情大事。」濟爾哈朗沉吟幾聲,道。

  阿濟格貝勒輕輕搖頭,道:「不行,今夜便須定下大軍去向,否則,我夜不能寐啊。」

  眼看著一大塊肥肉就在眼前,三萬建奴最精銳鐵騎,卻被獵物所驚嚇,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這讓能征善戰、兇悍異常的兩位建奴貝勒爺氣悶不已。

  「東海女真諸部落可曾聯絡過?」濟爾哈朗突然問道:「若是能聯絡那些野人部落,倒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就算不能正式拉上戰場與明軍死戰。

  可是,作為牽制和襲擾,那些野蠻人還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聽著濟爾哈朗貝勒的話,阿濟格嘆一口氣,道:「我這大半年時間,喬裝打扮,深入白山黑水,在雪上密林間見過不下三十位部落族長;

  情況有些不太妙。

  曹文詔的墾荒大軍,不僅手裡掌握新式火器,最先進的農耕工具,最為可怕的,還是他們的蒸汽機火車。

  八百里鐵路,人家的大軍朝發夕至,根本就難以抵擋。

  咱們騎兵手裡的弓弩,對人家來說,不夠看啊我的和碩貝勒爺。」

  阿濟格唉聲嘆氣,濟爾哈朗卻有些不以為然,恨聲道:「自從你來到大營,口口聲聲說的,皆為明軍如何如何厲害,人家的火器、蒸汽機如何如何威風,卻怎的聽不見一句咱女真鐵騎的優勢?

  莫不是,這大半年時間裡,你……」

  「和碩貝勒,有些話,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儘量不要去講說!」阿濟格的臉色登時陰沉下來,不咸不淡的說道:

  「先帝皇兄駕崩喜峰口,你我弟兄這一年多來,在莽古爾泰叔父的眼皮子底下,誰也混的不如意,就算有些話不去說,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你我。

  貝勒爺,漢人有一句老話說的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與明軍對戰,可別當成每一位將軍都是吳襄、祖大壽之流,那些遼西將門說到底,其實還是我們遼東之人,不過是投遞叛國罷了。」

  阿濟格說完,側臉看一眼濟爾哈朗,轉身走到大帳中間的篝火堆旁,撈起一大塊肥美羊肉,默默撕咬著,目光閃動。

  濟爾哈朗也坐下來,給堂弟倒了一碗酒,正色說道:「草原上的雄鷹,跟牛羊搶著啃食沙子和草,本來就是一種錯誤。

  十二弟,為兄錯怪你了。」

  兄弟二人,默默喝著酒,吃著肉,陷入沉思……

  ……

  「接著奏樂,接著舞!」

  京城最大的一座酒樓上,七層閣樓里,一場酒宴正在進行。

  草包皇帝朱由檢居中而坐,早已有些醉意闌珊,斜眼瞅著那十幾名歌姬,不住口的勸著酒:「朕自登基以來,為了咱大明的江山社稷,日夜興嘆,瞧瞧朕的這一頭秀髮,差不多都要禿了。

  憑什麼不能好好享受一番?

  啊?

  憑什麼?

  魏忠賢你說說看,朕,能不能飲酒賞月、賦詩吟唱?」

  魏忠賢趕緊拱手,訕笑道:「該,應該的!」

  「還有你們,有內閣大學士,有六部尚書、侍郎,還有你們御史台的都御史大人們,大家都來說說看,朕能不能飲酒作樂?」朱由檢端一碗酒,醉眼朦朧的哈哈大笑。

  「該,應該的!!」

  文武大臣紛紛附議。

  「好,眾愛卿果然夠意思,是朕的肱股之臣,來來來,朕要與眾愛卿同喜同樂,同喜同樂啊……哈哈哈!」

  草包皇帝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想要離席,眼看著似乎要走進那十幾名歌姬中間『與民同樂』,魏忠賢趕緊站起身來,趨步向前,訕笑道:

  「萬歲爺,您保重龍體要緊吶……」

  朱由檢微微一愣,笑道:「你以為朕要鑽進去獻醜?」

  魏忠賢不敢應聲。

  「放心,朕沒有喝醉,只不過是尿有些憋。」朱由檢甩開魏忠賢的手,搖搖晃晃的向後堂走去。

  一邊走,一邊還在低聲嘟囔著:「朕沒醉,朕就算喝乾長江黃河水,也只當是一場毛毛雨……」

  兩名隨侍太監快步跟了上去。

  魏忠賢以及諸大臣搖頭苦笑,面露無奈之色。

  其中,有七八位大臣對視一眼,目光閃爍,似乎在默默的溝通著什麼,臉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詭異笑容。

  這個草包皇帝!

  荒淫無度,敗壞綱常,還真是老朱家的種……

  ……

  踉踉蹌蹌來到後堂,轉過一個閣樓走廊,朱由檢腳下猛然一頓,身子似乎往前傾倒。

  那兩名隨侍太監趕緊上前,伸出雙手想要攙扶。

  不料,剛奔到皇帝身邊,卻只覺得眼前一黑,腦子裡嗡的一聲悶響,便失去了知覺。

  「公子,這邊請!」

  一道半虛化的身影悄然出現,一手一個,提了兩名隨侍太監,低聲說道:「曹公那邊有緊急軍情。」

  朱由檢微微點頭。

  一個閃身,進了一扇門。

  「公子,有緊急軍情。」一進門,紅柳姑娘便迎了上來,低聲說道:「莽古爾泰的三萬鐵騎繞過察哈爾草原、內喀爾喀和科爾沁草原,抵達東海女真邊境……」

  朱由檢走到一張朱紅桌椅前,俯首凝視,卻是一幅遼東地圖。

  「他們的位置,昨夜在這兒。」

  紅柳姑娘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指點著地圖左上方一處山谷,輕聲道:「此地名為黑龍峽,有兩條草藥人尋訪出來的密道。

  其中一條,可通向鹿鼎山山陰;

  另一條,則可以沿著黑龍江一路向東,預計不足半個月,就能進入曹文詔的地盤。」

  朱由檢隨便看了幾眼,溫言笑道:「遼東之地的戰事,朕不怎麼關心,曹文詔如果連三萬草原騎兵都弄不死,就讓他回家去抱孩子算了;

  朕想知道,茅元儀現在具體的位置。

  另外,秦良玉一家三口現在何處?是不是回歸川渝之地了?」

  「對了,還有徐光啟、宋應星二人,是否平安抵達慶陽府?」

  紅柳姑娘嫣然一笑,道:「就知道公子要問茅元儀、徐光啟和宋穎是三位……不過,公子,那秦良玉有何過人之處,竟然能夠讓公子如此牽掛?」

  啪的一聲脆響。

  紅柳姑娘的翹臀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朱由檢笑道:「小丫頭片子,胡思亂想什麼呢?還不去斟一碗清茶。

  跟那幫文武百官一起飲酒,簡直太過無味,朕差點都要自斟自飲的,把自己給灌醉了……」

  「早就給你沏好了。」紅柳姑娘輕笑一聲,雙手捧上一碗清茶,道:「曹公那邊還在等公子消息,莽古爾泰的三萬鐵騎,要不要全部弄死?」

  朱由檢搖頭:「不,第一個月,只弄死兩三千人;第二個月,想辦法再弄死一兩千人;第三個月,弄死一千五百人。

  然後,便驅趕他們進入科爾沁草原。

  或者,讓他們流竄進入貝加爾湖一帶,朕想讓曹文詔下一盤大棋。」

  紅柳姑娘點頭,輕聲道:「曹公請教,曹文詔此人可靠否?」

  朱由檢笑道:「可靠不可靠,這不要緊,朕只要他能征善戰,至於說他今後會不會擁兵自重,逼迫朕封賞他為遼東之王,朕根本就不在意。

  如果連一個曹文詔都收拾不了,朕枉為大明第一敗家子!」

  仿佛為了撫慰紅柳姑娘,朱由檢伸手又是一巴掌。

  「討厭!」

  「哈哈……」

  喝了幾口清茶,草包皇帝突然想起一事,正色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朕前面的幾個問題呢。」

  紅柳姑娘嬌嗔道:「都怪你,輕浮孟浪,姑娘家的……今後可別隨便去拍打!」

  朱由檢伸手,威脅道:「你不讓拍打,等朕的一萬名愛妃進京,便將她們的翹臀拍遍!」

  紅柳姑娘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好好好,咱還是說正事吧。」

  根據紅柳姑娘的說法,茅元儀現在潼關一帶,具體位置並不知曉,曹公只知道,茅剃頭那廝好像在下一盤大棋,張獻忠手下的兵卒早已超過八萬人馬。

  此外,徐光啟、宋應星帶領大明學堂學子,以及數百名大明工程局骨幹力量,於三日前抵達慶陽府。

  據說,他們拿到草包皇帝朱由檢送過去的「磕頭機運行原理圖紙」後,很快就設計出一套鑽探設備,目前已然開始調試。

  對於他二人的能力,朱由檢從未懷疑過。

  當然,也從未失望過。

  倒是秦良玉一家三口的去向,曹公那邊傳來的消息,讓朱由檢愕然當場,好一陣子都沒反應過來。

  「秦良玉沒有返回川渝之地,反而一路西行,向山海關方向而去?」

  朱由檢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的笑道:「隨她去吧,那婆娘手下現在不過三千人馬,想去山海關幹什麼去?

  難道……」

  朱由檢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紅柳姑娘,你說秦良玉那婆娘,會不會越過山海關防線,到遼東給兩個兄長報仇雪恨去了?」

  紅柳姑娘愣住了。

  三千兵馬,就算手裡配備清一色的新式火器,可是,一旦進入翻越長城後,便是一望無際的茫茫草原、戈壁和大漠。

  她,到底想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