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事後,朱標回到了皇宮之中,去乾清宮見了見老朱。
聽說老朱這些天連麻將都不打了,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宮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朱標很是擔心,敲了敲門:「爹,夜深了。聽說您今天一天都沒進膳,吃點東西吧。北京城已經收復了,洛陽之圍也解了。這個月內兒臣就能將叛軍徹底掃除!」
朱標知道老朱其實不是覺得事情鬧大了會損失什麼。
他知道朱標的能耐。
那些人的叛亂不足一提。
他是覺得丟臉!
自己一直還想著用這一百多萬邊軍和各地衛所軍來跟朱標談條件呢!
以為是自己捏在手中最後養老的養老依仗。
結果呢,後院起火了!
不僅沒能成為自己的依仗,反而要鬧到朱標來收拾殘局。
這對一個父親來說是多麼丟臉的事!
他是沒臉見朱標,朱標卻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在外面叫了很久,最終老朱陰沉著臉開了門。
當頭第一句話就問到:「損失有多大?你直接說吧,你爹我還承受得起。」
朱標臉上帶著一些慚愧:「北京城有二十萬軍民被抓走,但是解救回來了。只是路上凍死了三萬多人。那些關外野人進城之後又屠戮了七八萬人……」
「十萬百姓啊!」老朱捂著臉。
之前他沒覺得有多羞愧,畢竟屠城的事老朱也不是沒幹過,但是現在跟聖人一樣的兒子一比,他就感覺到慚愧了!
朱標現在的名聲可真是萬家生佛的,結果他洪武大帝鎮守的北京淪陷,死了十萬百姓這件事,但凡在史書上留下一筆,老朱現在就得跳長江才能洗白!
「無妨,早點鬧,晚點鬧能解決還是好的。」朱標安撫老朱道,也不知該說什麼。
畢竟他也沒想到老朱對自己部下的控制力這麼差。
原本朱標還覺得那些總兵不至於直接大舉造反,頂多是擁兵自重跟自己提條件。
這樣自己還有緩衝的餘地。
其實也是自己意料錯了。
良久之後,老朱沒說什麼,反而拿出了圍棋,想跟朱標對弈一局。
父子二人就在殿內下棋,下到很晚才散場。
與此同時。
戚繼光連過三關:虎牢關、嘉峪關、玉門關!
從河南去了西安,在西安將叛軍追逐到漠北之後又沿著隴西一路奔襲,將叛軍徹底掃滅的乾乾淨淨。
這件事是在兩個月內完成的,幾乎沒遇上什麼抵抗。
叛軍雖然有馬匹,但不多。
可戚繼光手下可都是朱標專門在牧場培育出來的良種好馬。
對於養馬這事朱標十分捨得花心思,畢竟只要一天大卡車這東西還沒出來,自動化步兵還不能打造,馬就是少不了的東西。
南京城外的皇家牧場中,在那平原地帶上,專門有一座投了巨額資金建造起來的馬場。
才能保證戚家軍雖然只有幾萬人,可卻能做到人人雙馬甚至三馬。
前世網絡上有一句爭端。
就是說如果擁有十萬騎兵能做到什麼,其實一般的封建王朝都不可能有十萬騎兵,朱標現在能養得起五萬騎兵已經覺得很牛批了。
五萬騎兵在絕對的戰力壓制之下,各地的幾十萬叛軍瞬間變成了潰軍,散入了鄉間或者各大山里。
見勢不妙,河南省、山東省、北直隸省、山西省,包括隴西的一些大地主、當地的軍頭,紛紛舉家逃竄。
他們逃竄的方向自然只有一個,那就是向草原上。
可草原上戚繼光早就留好了兵馬,嚴防死守,也是衛所軍,不過卻是從南京帶來的衛所軍,戰鬥力和意志都要比北方的衛所軍要高很多。
所以他們只能往西北跑,想進入茫茫大漠。
可且不論沿途的各級官府哨卡,就是早就在那邊等著的藍玉也不可能讓他們過玉門關。
有的人就想進入四川往滇邊跑,可這個時代蜀道難是肯定的。
總而言之,這些人就是一個字:跑。
做下了這麼大的事,如今兵敗如山倒還想留一條活路,根本是不可能的!
此時山東的孔家,孔家家主近些日子已經徹底不敢囂張了。
而在前些天趕走朱標的時候,他可是囂張了好一陣,甚至那段日子孔家重新成為了北方士林之主,乃至於陝西和成都的許多大世家都前來拜訪!
這讓孔家好不揚眉吐氣,孔家子弟在外面更加跋扈,「聖人之家」這個身份給了他們全家極大的榮耀。
可是囂張的日子也就是半年罷了,現在半年過去之後潮水退下。
隨著北方叛亂結束,南方的大戰也結束,孔家人終於認識到了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現在也不四處講學了,也不聯絡各方讀書世家了。
孔家把大門緊閉,整個宅邸之中充滿了一股末日的氣息。
原本他們以為八十萬邊軍造反,這天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現在看來,八十萬邊軍在太子殿下面前連個蒼蠅都算不上。
這才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吶!
三股叛軍就被撲滅了兩股,還剩下一股正在苟延殘喘。多達八十七萬的叛軍規模,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萬。
要知道這叛亂的可是邊軍,屬於明軍中最有戰鬥力的那一部分。
結果在太子殿下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
孔家家主不禁露出一陣自嘲的笑容,仰天長嘆:「唉,是我把孔家毀了呀!不應該是說我把儒家給毀了,祖宗創立的儒家要徹底結束了。」
歷朝歷代無論什麼入侵者到來,儒家總是第一個滑跪的,先跪下來求個官位再說,這就是入關之後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儒家跪得這麼快,導致千百年來根本沒有產生過什麼滅儒的事件,頂多只有滅佛和滅道!
只有朱標這一次來了一次滅儒,真真正正讓儒家見識到了什麼叫恐懼!
當然遭到的阻力也是最大的。
孔家也不是沒反抗過,盡力反抗了,結局依舊這樣慘澹。
躺在落日之下的孔家家主抬起了手,對家僕說道:「派人寫一份降書,送到南京城去吧!」
孔家又要開始世修降表了,只希望這次降表的作用能大一些。
可這份降書根本沒送出曲阜,半路上就直接被當地的官員給打回來了,送來當地官員的一句話:「太子殿下說了,南京城不接受地方小民的訴狀,你們有什麼冤屈,直接通過本地官員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