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在冰冷的夜晚格外響亮,貫穿人的耳膜,直擊心靈……
饒是以屋內人的心理素質也忍不住臉皮顫抖,血肉之軀在熱武器面前具有本能的恐懼,沒有人會不害怕,只是經過長期的訓練,較為麻木而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等到槍聲逐漸飄遠,屋內的人們從沙發和茶几後面露出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庭院,均是汗毛一豎!
倒在石板上的四號四仰八叉,一個金屬物件深入眼眶,只留下一個握柄在外面,看其模樣是餐具刀叉的柄,至於具體是什麼,需要拔出來才知道!
可不管是什麼,這近乎抗戰神劇般的場景出現在眼前,給人造成了極大的視覺衝擊和思想震撼,除了仍然昏昏沉沉看東西都重影的格拉菲特……
就算是一桿羽箭也能讓眾人接受,畢竟大家也都見過鷹眼和綠箭俠,知道弓箭的威力。
可……
餐具算什麼事?
「這……這是怎麼……」
尹莉莎只覺呼吸一滯,連膀胱都緊了一下,不可思議的注視著深深扎進眼眶之中的餐具,她無法想像這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道和準頭!
「戒備!」
一號幾乎是嘶吼的喊出命令,都破音了,額角滲出汗珠,面罩下的嘴唇微微顫動。
在面對未知危險的時候,人都會感到緊張。
一瞬間,剩下的幾人都動了,連腿部中彈的那個也單腳蹦站起來,很快便組成了一個火力網絡,三人盯著玻璃大門通往的庭院方向,一人看著通往走廊的木門!
在保證能夠獲得極佳視野的同時,不至於傷到自己人。
「賤人,說,是什麼人做的?你還有多少同夥在莊園!」
一號扯著嗓子問道。
他知道肯定是自己人在搜索別墅的時候漏下了某個地方沒有查看,或許是閣樓或許是地下室,反正肯定有地方沒有檢查到,不然沒理由忽然有人冒出來,因為外圍的監控設備就擺在一旁,根本沒有發出過警報。
可無論這個人從哪裡出來,戰鬥力太嚇人了。
他們都沒見過遠距離投擲餐具就能殺人的手段,這簡直打破了他們的認知,下意識認為這是一種特殊的武器,專門發射餐具的武器?
尹莉莎臉上帶著疑惑的笑容,嘴角卻帶著充滿譏諷的弧度:「我可不知道剛才是什麼人,而且我都不敢確定造成那種傷害的傢伙是個人……」
咕都。
尹莉莎可以聽到身邊有人吞了口唾沫。
面對荷槍實彈的敵人,一號等人不會畏懼,曾經在一處執行任務,六個人登上一艘貨輪,硬生生從二十個人手上奪下了貨輪的控制權。
但面對未知的力量,多少有些膽寒,畢竟大家都不是機器人。
現在他們的處境非常尷尬,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可畏縮在別墅內也不是長久之計……
不知道想起來什麼,一號一把將尹莉莎拉了起來,單臂勒住她脖子,朗聲道:「外面的傢伙聽著,尹莉莎在我們手上,還有一個快死的格拉菲特,如果想讓他們活命,就出來好好談談!」
不知道外面那傢伙到底跟尹莉莎是不是一夥,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
回應一號的只有寂靜,就好像剛才的事情壓根沒有發生過,除了院子裡多了兩具死屍。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出來,我就斃了這兩個倒霉鬼!」
一號的聲音透過面罩,有些發悶,但是在寂靜的夜晚,整個莊園都可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可不認識那麼厲害的傢伙,你白喊了!」
尹莉莎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她需要做的是找機會自救,但現在顯然沒有機會,那麼只能先緩和對方的情緒,不然真來一顆子彈,腦袋頂不住。
冬……
「閥殼!」
一號把尹莉莎扔到一旁,也不管她砸到了腦袋。
尹莉莎輕輕悶哼一聲差點暈厥,但她並沒有趴在地上不動,而是一邊呻吟一邊扭曲身子,朝著一號的方向湊了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件白色襯衣從空中飄飄落下……
一號眾人心中勐驚,黑色夜幕作為背景,白色襯衣在空中飄落,加上地上兩具屍體,整個畫面說不出的膩歪。
「出來,蟲子,臭蟲,出來!」
一號對著玻璃大門大吼。
其餘三人也都看到了襯衣,心中十分緊張,握著槍的手都出汗了,幸好有手套,不然怕是連槍都握不住。
躺倒在地的尹莉莎像要起身看看他們到底發現了什麼,就在掙紮起身的時候,忽然看到通往走廊的木門輕而快的被推開一條縫……
來人利用一號大吼大叫的功夫轉動把手,居然沒人聽到動靜,更是沒有人注意到危險已經降臨!
緊接著,不等任何人有反應,兩個黑洞洞的槍口出現在亮光之下。
休休,休休,休休休……
一連串緊湊且壓抑的聲音響起……
「啊!」
「有……呃,呃……」
微型衝鋒鎗加上消音器,動靜小到哪怕在安靜的夜晚也不會讓人嚇一跳,瞬間就在三號和單腳蹦的腦袋上開了血窟窿。
槍聲響起的同時,所有人都知道背後發生了危險,要轉過身!
然而這一切需要過程,首先是聽到聲音傳遞給大腦,然後由大腦發出轉身的指令,整個反應過程和行動過程雖然短暫,但已經足夠兩人喪生在槍口之下!
就在一號和二號憤然轉過槍頭想要對付不速之客的時候,尹莉莎好像裝了彈黃一樣從地上蹦了起來,悍不畏死的撞向一號,啪的一聲就把他手中的德式G63給撞飛了。
昏死在二號不遠處的格拉菲特同樣反應神速,詐屍一樣從下往上給了二號一腳,結結實實踹在他手肘上,G63應聲飛了出去,直直撞在天花板上,打碎了一盞吊燈,房間瞬間就暗了一點,但並不影響視線。
噼里啪啦,碎掉的玻璃砸落,打得兩人頓時失神。
格拉菲特其實早就緩過神了,得知尹莉莎不是要出賣何夏,心中便開始計較怎麼配合才能脫身,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
休休休!
「啊……」
「再動就打爆你腦袋!」
何夏左手比利時造P90,右手德式MP5,臉上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走進房間,冷冷看著滿手鮮血的一號。
一號剛才下意識要掏槍,卻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和速度那麼快,輕輕鬆鬆就點射了自己的手腕,即便對方用的是微型衝鋒鎗,自己中彈的手腕估計也廢了……
有了一號的前車之鑑,二號緩緩收回正要摸手槍的左手,緩緩的放在了腦袋兩側,腳下四周都是玻璃碴子,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來人。
就好像在說「這傢伙從哪裡蹦出來的?」
「何先生!」
尹莉莎激動的看著何夏,其實在剛才四號五號伏屍庭院的時候,她心中就有一種微妙的感覺,有點熟悉,但她下意識認為那是在絕望環境下產生的期盼,並不是準確的直覺。
直到看見何夏端著槍走進光明,她知道,之前的感覺並沒有錯!
何夏看了腦袋上頂著大包面頰多有淤青的尹莉莎,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還想等你把幕後僱主套出來再動手,不過這些傢伙看起來還挺有原則。」
「何夏?你真是何夏?」
看到來人的時候一號其實就認出是何夏,但他根本不敢相信,直到尹莉莎打過招呼才確認。
哪有比僱傭兵組織還兇悍的頂級富豪?
國際玩笑啊!
「誰打算跟我好好談談?」
何夏沒有搭理一號的問話,明明就是奔著自己來的,這會裝不認識有什麼意思。
他目光在一號和二號臉上來回看了看。
「你要談什麼?」
一號知道自己問了一句蠢話,看著幾米開外黑洞洞的槍口,再聯想到之前何夏神準的槍法還有那兩把莫名其妙的餐具,心中就不禁犯憷。
「當然是談談你們的僱主,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來我這裡撒野?」
何夏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聽不出喜怒哀樂。
「哼,我們……」
休休……
「呃……」
一號眼中帶著震驚,身子往旁邊一歪,居然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摸一摸自己腦門心,可惜最後也沒有如願以償便飲恨西去。
「啊……喂,你!」
二號驚魂失措,一號宣揚信仰的話語還沒說出口,就見槍口火光一閃,接著眉心冒出了血花……
這麼狠辣果決的下手把二號震驚得無以復加,饒是以他們混跡的僱傭兵圈子,也少見這麼不講道理的傢伙,一瞬間膀胱發緊,都快嚇出屁了!
尹莉莎和格拉菲特臉上均是一顫……
尹莉莎還好點,比較清楚何夏的性格,但格拉菲特不同,不僅對何夏的了解有限,更不懂他的辦事準則,但是這份果斷的出手讓他心中一振。
再聯想到之前何夏幹掉敵人的過程,格拉菲特心中升起一個疑惑,這就是我們平時保護的老闆?
「你們領頭的一號大哥已經帶著他的崇高信念去見聖母瑪利亞了,你是要追隨他去沐浴聖光,還是好好談談?」
何夏斜了斜手上的槍枝,歪著頭看向二號。
對於這些荷槍實彈闖進自己莊園的傢伙,心中不存在任何憐憫,他猜測這些傢伙恐怕在這個國家都沒有入境記錄,算是純純的黑戶,就算葬身湖底也絕對無人問津。
「談,當然可以談,我們好好談談!」
二號腦袋瘋狂點動,深怕慢了一點就會被斃掉!
哪有人不怕死,扯著嗓子喊信仰那是以為可以換取到更多的利益,但是當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殺人不眨眼之後,二號已經沒有談條件的底氣。
「聰明,至少你能多活一段時間。」
何夏給尹莉莎手上的繩子鬆開,接著道:「你們倆收拾一下,我跟這位二號好好聊聊。」
……
十分鐘之後,屋內形勢調轉,之前被捆著的尹莉莎和格拉菲特恢復了自由,頂著一頭大包和渾身傷痛在清理現場。
按照何夏的要求,他們把所有人身上的裝備和衣物都給扒了個乾淨,然後再搬到一旁。
二號也被扒成光棍,捆住手腳跪在沙發前。
天知道他們這些人身上藏了多少暗器,只有光熘熘才能放心!
「好傢夥,出一趟任務,連手榴彈和口香糖炸藥都帶著,你們這個小兵團可以啊!」
何夏翻動從所有人身上搜出來的裝備,毫不懷疑這些人的作戰能力,不誇張的說,就這些人身上攜帶的武器,屠戮一個數千人的村莊都沒有問題!
從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當中,何夏拿出一個好像裝碧雲濤的鐵盒子疑惑的看了看,然後問面前的二號道:「這是什麼?」
「小,小心一點,千萬不要碰那,那個紅色的金屬薄片,這個微型地雷……」
二號看到何夏兩個指頭捏著微型地雷,臉皮止不住顫抖。
微型地雷的威力雖然不算勐烈,但是一般的防爆輪胎也能給報廢掉,更不用提血肉之軀了,要是拿在手上爆炸,他近在遲尺的腦袋也會跟著報銷。
何夏面色一肅,小心翼翼放到一旁,不再撥弄那些裝備,看向二號道:「說吧,誰是你們背後的僱主。」
二號臉上浮現一抹便秘又無奈的神色,道:「何,何先生,我,我不知道……」
正在收拾現場的尹莉莎和格拉菲特均是一愣,暗暗替跪在地上那個傢伙搖了搖頭,這是要死的節奏。
何夏本來臉上帶著一抹澹澹的笑容,聽到二號的話後笑容更盛了,露出大白牙,伸手在二號腦袋上摸了摸。
「天朝有句古話,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看到一、三、四、五、六號的下場,還是很倔犟啊。」
何夏的笑容落在二號眼中,就像撒旦的微笑,抹在頭上的手就像一把懸著的利劍,仿佛隨時就會斬落!
「不,不,不不。」二號唯一還能動彈的腦袋一個勁搖晃:「何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只,只有一號知道僱主的情況,你問別的,問我知道的,我一定回答……」
何夏臉上的笑容逐漸古怪起來:「我只想知道是誰喊你們來的,其他一概不感興趣,看在你還算配合的份上我可以……」
看到何夏順手就要摸一旁的武器,二號急聲大喊:「不,不不,別,何先生,不要殺我,我可以想辦法聯絡僱主,可以想辦法啊!」
二號長著一副中東人的模樣,搞不清楚來自哪個國家,絡腮鬍子颳得很乾淨,但留下了青噓噓輪廓,眼窩凹陷,滿含熱淚。
之前戰鬥過程中體內各種激素飆升,根本不會畏懼死亡,但當這會冷靜下來,死亡的恐懼充斥在心頭,渾身冰涼,嚇得都快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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