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太子所率青龍軍戰敗!皇帝派出使臣即日前往邊境與衛國議和!」
今日的《風語報》一出,燕國皇城頓時炸開了鍋。
一輛外表普通、內部防護卻非常周密的馬車從鬧市經過。車中一人透過紗窗,觀望了一會路旁紛紛嚷嚷討論著戰事的路人,放下帘子後,滿臉興奮地對著車中一華服少年說道:
「二皇子殿下,您這略施一些小手段,就搞得太子的名聲快要爛大街了,看來最後的目標指日可待呀!」
「現在慶祝未免為時過早,只有最後登上皇座的人才算贏家,如今這一切都只是空談,萬不能掉以輕心哪。」蕭子建搖了搖手中的蒲扇,一臉平靜地說道。
...
「是哪個混蛋走漏了風聲!快給我去查!」
東宮的密室之內,昨天暗地裡歸來的太子蕭雲嵐,怒氣沖沖地將報紙摔在於地上。
「主公,事已至此,追究這些已然於事無補,我們現如今重視的應該是誰給《風語》透露了這些秘報,挖出那些隱藏在背後咬人的毒蛇。」
太子師高松說罷捋了捋長須:
「經過這次教訓,主公也該知曉這皇權不可能那麼輕鬆到手了吧。」
「太師,那依您之見,咱們現如今應當如何行事?」蕭雲嵐沉下氣來問道。
「依臣愚見,首先,是要儘快拋出一塊『肥肉』,來轉移這些人的注意力。其次,咱們這仗打輸後,必會有人為了削弱主公您的實力而保舉他人接管兵權,最有可能的人選自然是鎮北府的楊延忠。」
「咱們之前所定繼續栽贓楊延忠的計劃要改改了。依我之見,只需想個法子讓楊延忠這幾年無法復出領兵即可。等這陣子風頭一過,可就沒人敢非議您繼續統帥青龍軍了。」
「您老的意思,是這樣嗎?」蕭雲嵐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做出了抹脖子的手勢。
「萬萬不可!」高松搖頭道。
「如果楊將軍突然暴斃,咱們是如論無何都逃脫不了嫌疑的。最好是找一種慢性毒藥,讓他先中毒無暇顧及其他,等幾年之後毒性發作病重不治,如此方是良策。」
「太師此計確實妥善,我這就吩咐親信去搜尋這種毒藥。」
蕭雲嵐面露喜色,多年對權欲的渴望,早已讓他除了結果之外完全不在乎其他道義信念的存在。
「不過這塊『肥肉』,該出在誰的身上呢?」
高松沉思片刻:「主公,您覺得蕭戈八皇子封下的地盤如何。其母早年間便已病逝,而不久前他娘家的親信也因惹惱了皇上,都被趕回了東越。如今八皇子在皇城無所依靠,正是下手的好對象。」
「八皇子的封地價值雖低,可如今正值燕衛倆國談判之際。以臣拙見,不如以和親為條件將八皇子送至衛國,然後其餘勢力順勢瓜分八皇子的賞地,以此來堵住他們的口舌如何。」
「嗯,一石二鳥,此計甚妙!就有勞太師幫忙計劃周全了。他日繼承皇位,我必將好好回報老師您對我的栽培。」
「太子言重了,此乃老朽份內之事而已。」
...
燕國北部,鎮北將軍府邸中的演武場上,楊延忠將一根鐵桿長纓槍使得虎虎生風,槍法凌厲霸道,雖不花哨卻招招精妙實用,當得有幾分槍法宗師的風範。
不久,一個便衣男子從後門悄摸著走進將軍府徑直來到了演武場。楊延忠目光瞥見來人,將手中的槍順勢一收,耍了個花扔向來客。
男子隨手接過長槍,拱手道:「將軍,果然不出您所料,衛國那幫妖販子今天提著幾個厚重的箱子又來拜訪蕭天舉了。小七偷偷地趴在屋檐上,發現那些箱子打開後儘是些金銀之物。隨後一幫人進去了密室,說了些啥無從而知。」
「不過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小七偷偷在密室外角落上裝上去的竊聽符傳來了對話聲,模糊地聽見了些『大忙』,『大人很欣賞你』之類的話。」
「嗯,有勞你了老秦。」
楊延忠接過親信遞過來的毛巾,擦擦汗後嘆了口氣道:「看來蕭祭酒十有八九和這次軍機泄露的事有關了,只可惜知道這伙妖販背後的金主是誰時已經晚了。再加上這太子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不然那些兄弟也不會白白...」
「楊將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小心讓宵小之輩聽到了再參您一本啊。」老秦一旁急忙打斷了楊延忠的話。
二人說話間移至客廳,吩咐左右心腹外出警戒後,楊延忠方才繼續開口說道:「唉,也罷,等搜集到足夠的證據,你就去給四皇子那裡投封匿名舉報信。看在往日與這些死去的將士休戚與共的份上,就當為他們最後一件事吧。」
「四皇子蕭子楓?將軍您不是一向忌諱這些黨爭之事嗎?怎麼如今...」
「我這也是無奈之舉,蕭天舉身為皇室成員,非宗室子弟不能舉報。當今朝中又暗流涌動,各皇子黨羽關係錯綜複雜。」
「太子自不必說,如果他知道了必將藉此理由推脫掉自己的責任。二皇子城府頗深,無法揣測其心意。剩下的皇子又太過年幼,只有四皇子率性而為,有著一片赤子之心,這事也只能交付予他了。」(PS:三皇子早逝)
黃昏時分,去蕭祭酒府做客回來的羅丹鳳手吃完飯後,從新買的儲物戒中掏出了幾封信放到桌上,眼中滿是喜色。
「這是雪兒托木紫他們家的關係給咱捎的信,我之前已經看過了。雪兒她前些日子已經突破到築基(等同於大妖境)期了!嘖嘖,這修煉速度,九歲就已經築基,咱們家這可是真的出了個小天才呢。」
羅丹鳳眉飛色舞地繼續講道:
「不僅如此,她最近還尋到和我表兄羅君佑的聯繫方式,(信里並未明說,楊雪只是說她有了那頭在峰迴山遇到的心怡坐騎的聯繫方式),想問咱們有沒有什麼坐鞍,呸!是有沒有信封、物件想要寄過去。怎麼樣,驚不驚喜?」
「哦?我看看!」楊延忠聞言,有些激動地拆開信封讀了起來。
半晌,明白了事情原委後,楊延忠長舒了口氣:「太好了!我現在正好有一個很大的困惑想要請教羅兄!羅兄這人最能看清形勢,對人心也琢磨得透徹,最重要的是我完全信任的好兄弟。我這就去寫封信託老秦親手轉交到雪兒手裡!」
羅丹鳳有些不舍地撫摸著花費了楊延忠倆個月俸祿買來的戒指:
「那我明天就再去採辦些日用品回來,尤其是搓衣板,想必之前買的那幾塊表兄早已經跪爛了吧。這個新買的儲物戒,看來是又保不住了。」
「不過,為了表兄和琴姐能過上好日子,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望著一旁開始計劃著購置清單的羅丹鳳,楊延忠的嘴角抽了抽。看著桌上日復一日已經清淡了好幾個月的飯菜,咬了咬牙後走出了門外。
「老秦!叫人取我的鎧甲和龍尖槍來!」
「將軍,天都快黑了,您這是要披掛去哪呀?」
「點起護衛營,隨我雪夜上山剿匪!給弟兄們活絡活絡筋骨,順帶為民除暴,清繳那些不義之財!」
「諾!末將這就去喊人!」
老秦留戀地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偏房,想著裡面那暖和的被窩,還有如花似玉剛娶進門的媳婦,咬咬牙朝著相反的方向大步離去。
「這就是一個兵的使命吧。」
老秦長嘆了口氣,大聲敲著鑼在護衛營兵房外喊道:
「動作麻利點趕緊集合了!一會出發跟著楊將軍繼續打劫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