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對弈

  咔哧咔哧~

  「所以,照他所說,那些家族可能已經和一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聯合了?」

  陳府內,陳宇和段玉橫正在就昨日之事進行著商討。★😳 ❻➈𝔰𝒽𝓾Ж.cㄖ𝐌 🍓🐜

  「沒錯,據他所說,裡面還有魔教的參與,且看樣子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段玉橫說道。

  段玉橫話落,陳宇便冷哼了一聲:「那他們就是在自尋死路!」尤其在想到這兩天城內發生的事情,更是感到怒不可遏。

  若只是他們自己聯合在一起反抗也就罷了,而如今卻勾結魔教勢力,那真是死路一條,為正道所不容。

  「不過這樣也好,等我在清理他們的時候,也能順理成章了。」

  咔哧咔哧~

  「那麼現在我們是不是該派人手下去,把他們一網打盡?」

  「不急,先派人過去查清楚情況,做好準備。等到他們自己出手時,我們再反被動為主動,將他們徹底清剿,屆時我們也能乘此機會好好清算一番了。」陳宇說道。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段玉橫問道,「畢竟他們也不是傻子,既然在暗中使絆子就能發揮想要的效果,那他們就不可能會改變戰略主動出擊。」

  咔哧咔哧~

  「所以我就才準備了第三步棋啊。」陳宇轉過身,一手微微抬起,拿起了身邊棋盤上的一枚棋子,並將棋子落到了棋盤中。

  啪——

  「如此,這盤棋便能再次活起來了……或許。」

  咔哧咔哧~

  「……」陳宇嘴角抽了抽,「要是你吃東西再不安靜點,我這會兒就直接把你給清算了。」

  咕嚕——

  「好。」

  段玉橫吞咽了一下,就點了點頭,並默默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炸油圈,只不過那一手的油在月光下卻依舊扎眼。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自己是拿了筷子來的,陳宇心想道。

  「對了,對於他所說的『魔教勢力之所以會出現再風凌城內,是因為有城內勢力的幫助』這事你怎麼看?」段玉橫戀戀不捨地看了盤中的炸油圈,問道。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陳宇淡淡說道。

  段玉橫在一旁聽著,自然也是明白陳宇的意思,畢竟綺羅到底是魔教中人,所說的話必不能全信。

  「也許,在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有得忙活了啊。」陳宇嘆了口氣。

  風凌州內的情況可能遠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許多,但陳宇也並不是說沒有準備,只是若是如此的話,那一切也許可能會導向一個不可控的境地,這是陳宇不想見到的。

  「你應該早做行動。」段玉橫建議道。

  「比如說……」

  「把你之前的布置提前一點。」段玉橫也拿起一顆棋子,落到了棋盤上。

  那棋子上,一抹油膩在月光下隱隱乍現,看得陳宇一陣心疼,但陳宇也看懂了段玉橫這是什麼意思。

  「快人一步,以變應變。」陳宇呢喃出聲,一個冒險的計劃也出現在了他的腦中。

  若是可行,今後這風凌城,所有家族都將被鏟根!

  ……

  夜半,此時段玉橫早已經離開,而陳宇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在月光的照映下,桌面上那張字帖也顯出了字跡。

  那是陳宇在白天時寫的,只寫了一個字:離。

  「來了嗎?」陳宇閉上眼,感知著周圍,開口問道。

  接著,就見那黑暗中突然泛出一道波紋,一名黑衣男子出現在了那個角落,在現身之後便半跪在地,朝著陳宇恭敬地說道:「大人,幸不辱命,任務已經完成了。」

  「他們什麼反應?」陳宇問道。

  「他們只說了會全力配合大人的行動。」那黑衣人回答道。

  陳宇睜開眼,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這就夠了,接下來,我還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請大人吩咐。」

  接著,就見陳宇拿起了桌上的信,遞給了那黑衣人:「將這封信送給李家家主,告訴他該準備了。」

  「是!」黑衣人應道,接過信就再次化作虛影直接消失了。

  見著這一幕,陳宇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到現在,自己這一步棋才算真正下好,那些埋在家族勢力中的棋子也已經正式啟動了。

  剛才叫人送給李池淵的那封信也是因為這個,主要就是給那些人一個提醒,提醒他們可以開始動手了,只要水攪得夠渾,陳宇相信,最快的話明天下午就能出結果。

  而到了那個時候,那些家族勢力內部只怕要直接亂起來,到時自己只需找準時機步步緊逼,那些家族便會憋不住直接爆發,然後自己再以鎮壓的名義,聯合外部勢力將那些暴動者徹底打壓下去,屆時那些家族即便不死也是重傷。

  這是一個赤裸裸地陽謀,但有的時候事實就是如此,即便知道是陽謀他們也無法反抗,只有被清剿這一條路可走。

  月光掃過,室內再次被黑暗籠罩,陳宇也站起身嘆了口氣。

  「多事之秋。」

  推開門,陳宇離開了自己的房間,獨自一人走到了院子內。

  修為到了他這個境界,睡覺已經成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尤其是現在,陳宇心中思緒頗多,眼看自己回京在即,若是不能在離開之前將風凌州的頑疾給清理掉,那以後此地的百姓可能還要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爹,你還沒睡嗎?」

  就在陳宇沉思著的時候,花婉妤已悄然出現在了陳宇的院門口。

  「婉妤,你怎麼來了?」陳宇轉過身看著花婉妤,有些意外地問道。

  「我有些睡不著。」花婉妤緩步走來,回答道。

  「怎麼了?是有心事?」陳宇也走上前,拉過花婉妤的手,將她帶到院內的亭子裡,「來,坐。」

  「嗯。」花婉妤點了點頭,便坐下了。

  「來,和爹說說,是什麼事?」陳宇也找了個位置坐下,問道。

  花婉妤猶豫了一下,便說:「其實,就是幾天前的事情,你也知道……」

  「哦?」經花婉妤這麼一說,陳宇似乎也回想起來了,「莫非是你遇襲的那天的事?」

  「嗯。」花婉妤微微點了點頭,「你還記得那個救我的人嗎?」

  陳宇笑了笑,故意打趣道:「這我哪記得啊?我又沒見過,倒是你,莫不是我女兒也到了懷春的時候了?」

  「不是啦!」花婉妤不禁俏臉一紅,「只是我說好的要感謝他,結果一直到現在卻連見都沒見過他了,幾次來找爹爹您都是在忙。」

  「我知道了。」陳宇笑著說道,「明天我就找人過去請他到府上來行嗎?」

  「真的嗎?」花婉妤偏了偏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中滿是驚喜,似乎沒想到自己的父親能答應地這麼快。

  陳宇看著花婉妤這副模樣,笑著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只管等消息就行。」

  「嗯好的,爹爹也早點睡。」說罷,便起身打算離開了。

  看著花婉妤離去的身影,陳宇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轉而變成了一聲重重的嘆息。

  他何嘗不想多花點時間陪陪自己的女兒?但奈何自己卻身系要職,有些事情實在無法如常人家庭那樣處理,民與家難有兩全之法。

  若是為官,他或許可以拍拍胸脯說自己無愧。但在做父親這一塊,他卻是失職的,到現在也只能儘量做一些事情來彌補。

  而就在這時候,花婉妤的聲音又再次傳來。

  「爹,你可千萬別忘了!」

  聽聲音似乎還沒走遠。

  「好,我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吧。」陳宇連忙回道,想著花婉妤剛才的表情,又不禁搖了搖頭,這丫頭,也是長大了啊!

  「找人啊?說起來,我好像也沒見過婉妤的那位恩人,不如趁此機會見見……」陳宇喃喃自語道,不知不覺地,又再次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

  李府內。

  此事的李池淵正點著燭火,在燭火下看著一封信,臉上也逐漸泛起了凝重的神色。

  而這封信自然是陳宇寫的,裡面的內容概括來,也就是一句話:該行動了。

  對於這封信的到來,李池淵其實一點也不意外,但此刻真的到了手中,那自然又是一番別樣的感受。

  作為三家之一的族長,他自然是知道此刻風凌城內的局勢變化,也知道暗地裡是那些勢力在鬧事,若真要出手,只怕會刺激很多人的利益。

  「到底該如何呢?」李池淵抓著手中的信紙,內心有些拿不定主意。

  對陳宇囑託的事情有些肯定是要做的,但還有一些呢?比如那些會影響到自家利益的東西,自己是否還要去碰?

  按理說,作為一家之主,所做的事情也應該是以家族的利益為先,但是就現在來看,利益的損失似乎是必然的。

  隨著與陳宇接觸得越多,李池淵對陳宇的了解也越深,心中對陳宇想做的事情也有了一些猜測,雖然現在還不敢說,但可以肯定,在這次事件之後,風凌州內的勢力只怕要出現一次大洗牌。

  就從目前的趨勢來看,這似乎已經是必然,而自己所做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站隊,就像幾百年前的那位家主一般,只有做出正確的選擇才會有更好的回報。

  那麼,也就是說不用在管會不會影響自家的利益了嗎?

  既如此……

  李池淵手中靈力流轉,化作一團火焰在瞬間吞噬了那信紙。

  既然自己已經上船了,那就不該猶豫,即便自己是一族之長。更何況……現在的李家也確實要經歷一次洗禮了,何不利用好這次機會?

  尤其現在李炎還在家族大比中獲得了優異的成績,去往元陽宗之事也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少了這麼一個牽掛,自己或許也能更好的施展拳腳。

  拿定主意之後,李池淵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堅定,便徑直走到了了自己的書桌前,拿起桌上的筆就開始書寫。

  筆盡,裝封。

  這是一封信,同時也是一道暗令,一道足以在風凌城內掀起一陣動盪的暗令!

  悄然間,風凌城內勝利天秤又開始發生變化,只是那結果卻又再次導向了另一個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