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啊,從2003年開始,段天后一直和蘇天后打擂台,現在看來,說不定還真不是因為音樂、因為爭奪資源什麼的,而是為了爭奪男人,」賈全保擠了擠眼睛,嘿嘿一笑,那原本兇巴巴的臉此時看上去非常猥瑣,「林可這傢伙,真特馬有福,兩個天后輪流著陪他睡。」
馬德厚沒有接茬,而是怔怔地出神。
半晌才道:「你說,我們要是真想請林可給小謝寫首歌,要拿什麼才能打動他?」
賈全保顯然也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他迅速地將zippo打火機在指尖轉動,過了許久才說:「我記得吧,圈裡人都說,他這人油鹽不進。用錢砸肯定是不行的,他不缺錢,也根本不吃這套。找前輩出面也沒用,他不給前輩面子的。」
「要麼就讓小謝陪他睡一晚,他好色是出了名的,可是小謝肯定不同意,謝總也肯定不會同意;要麼就找他的好朋友出面,看他會不會給面子。不過他的好朋友咖位都太高了,粟睿,張卓薇,哪一個我們都夠不著。或者乾脆,簡單點就直接帶小謝到他面前去亮一嗓子,傳聞說他很樂意提攜有天分的年輕人,如果小謝的嗓子入了他的眼,寫首歌就問題不大了。」
馬德厚說:「那就打報告吧,總得試試。小謝現在這些歌,都太平凡了,很難讓人記住。」
賈全保點頭:「那行,試試吧。」
……
段曉晨看著杜采歌坐下,表情安安靜靜的,甚至有些靦腆,一如她記憶中的形象。
看著他凝神靜氣,整個人的氣質突然變得淡雅出塵,令人心醉。
一陣音符響起,段曉晨用心聆聽,覺得杜采歌的演奏比起幾年前大有進步。
「這幾年你沒有一直沉浸在痛苦裡吧……」段曉晨喃喃地說。
然後杜采歌開口了。
當杜采歌唱到「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時,段曉晨的心情和神態都是放鬆的,她含笑看著台上表情專注的杜采歌,眼神溫柔。
「想像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
段曉晨俏臉通紅,捂著自己的臉頰,脈脈含情地看著杜采歌,輕聲說:「那你就別再讓我孤獨啊。」
「拿著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
「我們回不到,那天。」
段曉晨臉上的肌肉繃緊了,她立刻意識到,這首歌不是唱給她的,而是唱給那個女人的!
憤怒,委屈,一齊湧上心頭,段曉晨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麼沒有自制力,淚水奪眶而出,奔流不止。
她不想擦,只是透過婆娑的淚眼,透過折射得班怪陸離的光線,看著台上那人。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現在改變……」
段曉晨捂著胸口,她覺得有人在用力地扯她的心臟,她痛得只想倒下,用被子蒙著腦袋,不去看,不去聽,也不去想。
她漏過了幾段歌詞。
再細聽時,杜采歌已經唱道:「……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不對。
段曉晨擦了擦淚水,凝神靜聽。
漸漸地,淚水止住了。
她分辨出,這歌聲中,有一點懷念,一點無奈,但更多的是克制,是告別,是祝福。
是下定了決心分手之後,微笑著轉身。
再見面時,已無話可說,只有一句「好久不見」。
這首歌確實是唱給那個女人的。
但更是唱給自己的。
他這是在表達,他不會忘記那個女人,但是很願意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段曉晨重新露出微笑。
當杜采歌唱完,起身鞠躬時,她帶頭鼓掌。
只是,你到底有沒有失憶呢?
……
在熱烈的掌聲中,杜采歌準備下台時,那個穿白西裝的短髮女孩輕聲道:「那個……」
她的聲音是如此微弱,險些被掌聲掩蓋。
杜采歌回頭看著她。
短髮女孩畏畏縮縮地,但眼神中有著熱切:「這首歌寫得真好,我從沒聽過,是您原創的麼?」
杜采歌想了想,點頭說:「算是吧。」
「那個……」短髮女孩欲言又止。
「請講。」
短髮女孩鼓足勇氣,那雙大眼睛和杜采歌對視了片刻,立刻敗下陣來,移開目光,「那個……請問您能授權我在酒吧唱這首歌麼?」
杜采歌一時沒有回答。
他一直都知道蔚藍星的著作版權法有多麼嚴格。
簡直和地球上的櫻花國差不多。
但是,僅僅是在酒吧駐唱,不管她想翻唱誰的歌,其實也沒人有空去找她麻煩。
不得不說,這女孩太死腦筋了一點。
短髮女孩的眼神黯淡下去:「果然……不行麼?」
杜采歌認真端詳著她。這個女孩並非十分漂亮,她的嘴巴大了點,不是杜采歌喜歡的那種櫻桃小口。
她的臉型也不夠好看。
皮膚也只能說一般。
但是她身上自有一股能打動人心的力量。
而且……「我才唱了一遍,你就記住了?」
「大致記住了!」短髮女孩嘴巴大大的,笑得挺可愛,「真的!」
記憶力還挺不錯的嘛!或許是個很有音樂天分的孩子。
杜采歌想了想,「暫時我還不能授權你唱,因為我還沒發布這首歌。」
短髮女孩失望地點點頭,聲如蚊吶:「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是我提出了過分的要求。」
杜采歌笑道:「有紙嗎?」
短髮女孩飛快地從放在鋼琴旁的小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
杜采歌翻開,刷刷地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和姓名。
「回頭打我電話,有空多交流。等以後我發布了,會授權你唱的。」
短髮女孩接過,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謝謝!」
杜采歌走下台,剛坐回自己的位置,還沒來得及開口,段曉晨已經起身,挨著他坐下。
火熱柔軟的身軀挨擦,幽幽的暗香浮動,讓憋了幾個月的杜采歌有點狼狽。
畢竟他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也沒從想過要坐懷不亂,他自覺意志力不算強,經不起誘惑。
如果這樣一位美麗絕倫的歌壇天后,和他已經有了不淺的感情,此時和他調情,他或許會欣然接受,不介意發生點什麼。
然而現在不是時候。
他不喜歡在沒有感情基礎的情況下深入發展。
他若無其事地挪開一點,還好,段天后還是有矜持的,沒有貼過來。
段曉晨白了他一眼,聲音微嗔,「我就知道,你這些年肯定攢了一些好歌。真沒有我能唱的?這首歌給我也行啊,我有信心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