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星條國之行，杜采歌總共去了5天。

  包括在飛機上的時間。

  全程都非常低調，沒有曝光。

  除了碰面的那幾人外，外界根本不知道他來了星條國。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不是大明星，媒體記者對他並不是那麼關注。

  期間他還遭遇了一次危險，被克萊爾以「指導音樂」的名義叫去她的公寓（不是豪宅），結果被她處心積慮地灌醉了，差點失身。

  還好忠心耿耿的韓藝及時趕到護主。

  才讓他免於被克萊爾集郵。

  克萊爾顯得很是遺憾，有種煮熟了到了嘴邊的鴨子飛走了的感覺。

  她也沒什麼尷尬不尷尬的，等杜采歌低調回國的時候，她照樣去機場送他，還試圖用吻別等方式揩油。

  「你這次來星條國究竟是幹嘛的啊，神神秘秘的。」

  這幾天，克萊爾已經不止一次問了這個問題。

  杜采歌並非不把她當朋友，但總覺得她還不夠親密，這些機密的事情，還是不適合說給她聽的。

  如果換成大華國人，可能就懂味了，不會追著問。

  但克萊爾完全沒有這種意識，她不覺得杜采歌不告訴她是因為親密度不夠，而認為杜采歌不告訴她是因為她問得還不夠真誠……

  看著克萊爾那被墨鏡遮擋的「認真臉」，杜采歌大感頭疼。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不說吧，顯得不夠信任她。

  好吧，其實就是不信任，但不能表現得這麼明顯對不對？那也太傷人了。

  要是說吧，其實克萊爾和申勁松並沒有交集，看似很安全。

  但萬一她說漏嘴呢？

  而「提督大人」的出品方，包括了凱里亞德。

  而凱里亞德是加利福利亞財團幾個二代弄的一個撈錢洗錢的公司。

  克萊爾就住在好萊塢，加利福利亞州，她平時出入的圈子，也和加利福利亞財團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或者可以這麼說，在好萊塢，你很難不和加利福利亞財團發生一點聯繫。

  所以出于謹慎，最好還是不要告訴她。

  杜采歌還在那斟酌，但韓藝再次出面護主了，她拉著克萊爾走到一邊，親熱地說了幾句咬耳朵的話。

  克萊爾不時瞥杜采歌一眼，那眼神很奇怪。

  方慕宸距離她們比較近，聽力也比較好，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杜采歌，緊緊抿著嘴唇。

  過一會，那兩人若無其事地回來，克萊爾也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皆大歡喜。

  等上了飛機以後，杜采歌問韓藝：「你剛剛和她說什麼了？她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韓藝笑道：「我說你是上次來星條國時，在這邊有了個相好的，這次是過來私會情人的，所以搞得神神秘秘。她大概是因為替段天后抱不平，所以表情奇怪吧。」

  「噗！」方慕宸噴了一口水。

  「怎麼了？」

  方慕宸慌忙擦拭，「沒事，沒事，剛剛嗆到了。」

  韓藝用威脅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方慕宸微微點頭，表示收到，自己不會亂說話。

  韓藝這才收回目光。

  ……

  「你那凝重的表情是怎麼回事？終於懷孕了？」鮑勃走進工作室，發現克萊爾低頭坐在那兒，一臉糾結，不由得發問。

  克萊爾翻了個白眼，「我只是聽到了一個秘密，有點感慨。」

  鮑勃很好奇：「什麼秘密？」

  克萊爾一副要抓狂的樣子：「我很想說，但是我答應了別人不能說。怎麼辦呢！」

  「到底是什麼秘密讓你這麼糾結啊！」

  「我絕對不能把海明威是雙向插頭，這次來星條國私會他的男朋友這件事告訴你！我答應了別人絕對不說的！」

  鮑勃眉毛一挑，倒不是很震驚，因為在星條國，LGBT非常強勢，很多人都潛移默化地接受了。

  就算不接受，也不能大聲說出來，否則會被人到你家門口舉標語抗議的。

  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燒，鮑勃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我知道你不能說，OK，我不逼你說出這個秘密，不過你能不能大膽地猜一猜，他的男朋友是誰？」

  克萊爾沉吟道：「我猜，布萊恩埃文斯？聽說他是海明威的鐵桿書粉，之前甚至還追海明威追到『軌跡』的年度頒獎晚宴上去了。」

  「哦，」鮑勃吹了聲口哨，「兩位俊美的大男孩！很有畫面感。」

  「我也這麼覺得，我覺得布萊恩埃文斯比段更適合海明威。」克萊爾一本正經地說。

  ……

  不知道自己風評被害的杜采歌低調回到國內。

  「武林」的宣傳已經如火如荼，雖然之前經歷了段曉晨的事件，但段曉晨畢竟不是「武林」劇組成員，對這部電影的影響有限。

  相比之下，「武林」在櫻島、在星條國的宣傳就要落後一點。

  主要是擔心性價比不高。

  其實杜采歌有信心，「武林」是能夠被櫻島觀眾和星條國觀眾接納的。

  畢竟，這是一部商業片，一部動作片，而不是文藝片。

  地球上，優秀的華語電影不被美國人接納的例子有很多。

  其中，有大部分原因，是由文化差異導致。

  但究其根本，「文化差異」的根本，是因為美國人的傲慢與偏見——看不起你們中國人的文化，沒興趣去了解。看不懂就嚷嚷說不好。

  就像中國年輕一代觀眾，可以無縫欣賞各種美劇，好萊塢大片。

  難道沒有文化差異？

  文化差異當然有，但中國觀眾覺得，美國是大國，美國的文化是對的，如果我們看不懂，那是我們錯了，我們要去學習、去理解。

  而美國觀眾覺得，你們中國算個屁啊，拍的什麼狗屁東西，看不懂，回去重拍。

  這就是文化差異的實質。

  舉個例子，「無間道」。

  原版的「無間道」，在華語地區被認為是一部經典之作，是港片最後的迴光返照，是一次商業元素和人文內涵的完美結合。

  豆瓣評分高達2分，這可以被認為是神作了。

  但是在美國市場，卻是折戟沉沙。

  美國觀眾不買帳。

  覺得看不懂，裡面的人物講話故弄玄虛，沒意思。

  但是呢，美國導演馬丁斯科塞斯（拍「紐約黑幫」、「華爾街之狼」的那位大神），覺得這個故事有趣，華納兄弟買下版權交給他拍。

  結果拍出了一部「無間行者」（The Departed）。

  Departed是什麼意思？

  離開的，分開的，死去的。

  你品，你細品。

  這特麼和「無間道」還有什麼關係？

  無間道是永無止境的無間地獄，永遠受著折磨。

  所以美版無間道，「無間行者」，在立意上和原版「無間道」就差了很多。

  然後，「無間行者」也請了幾位大牌明星，馬特達蒙和小李子，基本上就是美版的劉德樺和梁超偉。

  但是，演員對標了，內容卻是改得一塌糊塗。

  小李子在裡邊各種飆粗口、粗暴粗放的表演，各種F詞，F詞被說了237次，馬特達蒙和小李子的對手戲也是腎上腺飆升，我F你，你F我，粗話對噴的那種。

  總體感覺，這部影片是充滿著美國式的粗狂。

  而且，內涵方面，比原版「無間道」顯然是要差一些的。

  導演沒有用鏡頭語言去太展開。

  而原版「無間道」，是內斂的，是含蓄的，是需要人細品的。

  中國網友大部分認為，「無間行者」是對「無間道」的拙劣模仿。

  有「無間道」珠玉在前，對「無間行者」都不太看得上。

  「無間行者」的豆瓣評分只有3分，多少能說明一點問題吧？

  然而「無間行者」卻在票房和頒獎季都大獲豐收。

  製作成本9000萬美元，光是北美的票房就拿到了8億美元。

  在第79屆奧斯卡上，斬獲了最佳導演、最佳改編劇本、最佳剪輯和最佳影片四項大獎。

  可見老美對這個「拙劣模仿」版本的喜愛。

  而「無間道」算哪根蔥？你們中國人不會拍電影，一個好劇本被你們拍成啥玩意了。

  「無間行者」才是好電影，「無間道」是垃圾。

  美國人就是這麼看的。

  在蔚藍星這邊，大華國因為自身的強大，所以文化上也更強勢一點。

  雖然星條國還是多少有點看不起大華國的音樂和電影，但是絕不像地球上的美國那麼傲慢。

  然而，大華國的電影，想要在星條國取得好的票房，仍然不容易。

  不過，動作電影是例外。

  就像地球上，「李小龍」「程龍」的功夫電影在美國大受歡迎。

  蔚藍星上，大華國的動作電影，在星條國是有一定市場的。

  所以杜采歌覺得，「武林」應該不存在水土不服的問題。

  但是，競爭對手也是很強大的。

  尤其是考慮到，舒宜歡這個招牌，在星條國已經有一定的名氣，被星條國的影迷視為「大華國武俠電影第一人」。

  如果他想依靠「武林」作為主力來阻擊舒宜歡的「提督大人」，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越是有難度，越要加大宣傳力度，才能與之抗衡。

  所以杜采歌提出追加宣傳預算。

  但顏穎臻不同意。

  「性價比太低了。你在星條國雖然有名氣，但名氣是小說和音樂方面的，電影迷不買帳。你再怎麼大肆宣傳，也起不到什麼效果。聽我的，這次『武林』在星條國的宣發，我讓專人來負責，一定花最少的錢，辦到最好的效果，絕對不會因為宣傳效果而掉鏈子。」

  杜采歌還能說什麼？再多說就是對顏穎臻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