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晴解釋說：「其實，我在網上看到這件事後，馬上找我們公司的新媒體總監聊了一下……」
「你是想確認到底是不是你爸出手？傻妞，不可能的，你爸是什麼人啊，一言九鼎，他承諾過的事，不用懷疑。」
余晴吐了吐舌頭，扭頭看了一眼她老爸。
余任學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看他模樣，並不高興。
當然不會高興啦，畢竟余晴又做了傻事。
咦，為什麼要說又？
「那個新媒體總監他說，那篇文章里攻擊段曉晨的那幾個點，其實都很好化解。但關鍵在於網民的情緒，網民現在不想聽理智的分析，只想享受這一場暴力狂歡。如果想扭轉輿論，首先得非常強勢地，猛烈地改變網民對段曉晨的印象。比如，讓大家同情她，這樣才能慢慢洗清那幾個污衊她的黑點。」
杜采歌心想，剛剛這邊也有個傻妞試圖讓網民同情段曉晨呢。可惜這個傻妞的辦法太傻了，沒有可操作性。
「你們公司那個新媒體總監，想到什麼好主意了麼？」
「他沒有，但是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麼了？」
「你上網看看吧。」
杜采歌生出不妙的感覺，「你做了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了！」余晴掛掉電話。
余任學放下手中的流金PAD。
自從知道杜采歌是柔止投資的大股東，而柔止投資是流金公司的大股東後，他曾經想轉投別的智能設備品牌。
但可惜，別的品牌不爭氣啊。
而且他很快就和杜采歌和解了，所以就繼續用著吧。
畢竟……如果想要一下子從生活中剔除掉微信、LL、微博、貼吧、視頻網等，並不容易呢。
「爸，你做這個表情給誰看啊！」余晴知道爸爸肯定很生氣，所以必須先發制人，「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我去閨蜜家住去。」
「哎，不是，」余任學馬上服軟，嘴角勾起做微笑狀，「你誤會了，我剛剛有點累，不是做什麼表情給你看呢！」
雖然他有情人在外面給他生了兒子。
但是……生恩哪及養恩？
海渣寫的那本叫做《小王子》的童話書里，有一句話就讓他擊節讚嘆。
「正是你在那朵玫瑰上傾注的時間，使得那朵玫瑰如此特別。」
余晴這丫頭，既不漂亮，性格也不可愛。
如果不是二十年朝夕相處，不是他端屎端尿養大，教她說話，陪她玩耍，送她去醫院，講故事哄她睡覺，檢查她的作業，每天接送她去上學，審視每一個靠近她的男孩子……除了漏掉了那個海渣之外，他一直都是兢兢業業。
如果不是這二十年的養育和陪伴，又哪來的那麼深的感情？
他外面的情人給他生的小孩，他當然也喜歡。
但沒有一個比得上余晴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至今覺得虧欠她，因為她小時候，家裡條件還不是很好，沒給她最好的玩具，沒給她喝最好的奶粉，沒讓她讀最好的學校，沒給她買最漂亮的衣服。
對她，余任學總是多一分不會給其他任何人的包容和寵溺。
余晴嘟嘟嘴說，「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這次就原諒你啊。以後不准給我臉色看呢！我是小公舉，知道麼！你要寵我，愛我，保護我，不能欺負我！」
「知道了，知道了！」
余晴這才轉嗔為喜，摸摸爸爸的狗頭……不對，是用摸寵物狗的動作，摸摸爸爸那頭髮花白的腦袋。
「我只是知恩圖報啊，畢竟他讓我演林月如，還給我寫了兩手首那麼好聽的歌。」
「歌其實一般，是你唱得好……」余任學低頭嘟囔。
「什麼？」
「沒有，我說你會沒事的。」
「是啊，其實真的沒事啦，網民的記憶力是很短的。雖然我這一陣可能會遭遇一點網暴，但是很快他們的注意力就會轉移的。」余晴笑著安慰爸爸說。
「恩，我不擔心，你是大姑娘了，你能處理好的。」余任學笑著說。
網暴？什麼網暴？哪來的網暴？
你當我養的水軍是吃閒飯的嘛！
但凡有一個敢噴你的，我就讓十個水軍噴回去！
……
結束和余晴的通話後，杜采歌趕緊上網去查看余晴的動態。
這看完後，心情極為複雜。
有感激，有歉疚，有欣賞，也有些別的很難說清的情緒。
除了愛情。
那個是真沒有。
愛情籠統可以分為兩種。
一（chan）見（ta）鍾（shen）情（zi）。
以及長久相伴、日久生情。
對余晴，這兩種都不具備。
他輕嘆一聲。
這個人情……難還啊。
如果是別的女明星，自己幾首好歌、幾個角色，就能還清人情了。
但對余晴來說，這些她並不缺，她也志不在此。
杜采歌總覺得，她演戲也好，唱歌也好，都是玩票的性質居多，就是玩而已，並沒有真的很投入。
她缺乏那種發自內心的熱愛，和不顧一切想要提升自己的幹勁。
所以他不曾想過與余晴合作——如果余晴來他的劇組，非被他罵死不可。
至於說金錢、地位……余晴是缺錢的人麼？
算了。
只能以後慢慢回報了。
杜采歌正要回許清雅的臥室，段曉晨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趕緊躲到陽台接聽。
「餵？」
「你在哪？」
「額，在外面。」
段曉晨沒有深究，「早點回去休息。」
「恩。」
「余晴那裡，是你讓她發的微博？」
「不是。」
段曉晨的語氣不太好，「你告訴她，我承她的情，但她如果覺得這樣示好，就有機會和你死灰復燃，那她就想錯了，你讓她趁早死了這條心。」
段曉晨是知道杜采歌和余晴那段故事的。
她看到過余晴追在杜采歌屁股後面跑。
「額……你想多了，什麼舊情復燃，沒有的事。」杜采歌斷然否認。
「沒有就最好了，」段曉晨的聲音變得柔和，「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這麼多人都在關心我，想辦法幫我，我會振作的。區區小事，不可能打倒我的。」
「那就好。明天碰面說吧。」
「恩。」
杜采歌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氣，回到許清雅的臥室。
許清雅沒有追問他是誰打來的電話，只是撒嬌求抱抱。
淺淺地親昵了一會後，杜采歌主動說：「剛剛余晴打電話來。她做了你想做的事。」
許清雅趕緊拿手機：「我看看！」
找到余晴的微博看了看後，她調皮地對杜采歌擠了擠眼睛：「我就說，那位余總當時對你的態度有問題。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你都沒說過你和余晴有過一段交往的歷史呢。」
她說的是當初白楊文學獎頒獎晚會上遇到余任學的事。
頓了頓，她又說：「我不是怪你啊，只是隨口一說。畢竟，你那幾百個曾經交往過的女人，想全部交代清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聽她語氣，不像是要發脾氣的樣子，杜采歌陪著小心說：「余晴人還不錯的。她發了這麼條微博，小段那邊就好過多了。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讓誰付出代價？」許清雅有些疑惑。
杜采歌沒有詳細解釋：「讓在背後搞鬼的人啊。你別操心，保持心情愉悅就好。」
「恩。」許清雅繼續低頭看著余晴的那條微博。
那條微博正在以幾何速度迅速擴散。
不斷地被轉發。
僅僅20分鐘前發布的微博，現在已經轉發超過3萬次了。
這個數據有點恐怖。
要知道余晴並不是一線，只是接近一線，粉絲數是700多萬，其中多少還有點水分。
能有這樣的轉發次數，說明目前關注這個話題的網民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