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我什麼？」杜采歌當然不可能不以為然。
當初他讓舒宜歡毫髮無損地離開，即使舒宜歡沒有拍完電影，也照樣支付了部分片酬。
同時，他在媒體面前也沒有說過舒宜歡半句壞話，沒讓舒宜歡的名聲受到絲毫影響。
這一點，舒宜歡是必須承情的。
所以舒宜歡當初早就有暗示，他會在適當的時候，回報這份人情。
哪怕之前在宣傳的時候，和杜采歌暗中交手，互相諷刺，他們也沒撕破臉皮。就是因為舒宜歡始終記得這份人情。
而杜采歌也很重視他帶來的消息。
畢竟，舒宜歡拍的這部電影裡，有著凱里亞德的投資，似乎還有一部分是申勁松個人的投資。
所以申勁松比較關注這部電影，和舒宜歡交流的比較多。
舒宜歡完全有可能覺察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舒宜歡口裡說著警告，表情卻是很淡然，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的最後一支預告片發了出來，再加上最近幾天的宣傳，天億的分析師認為，你的電影有可能大爆，建議讓我的電影稍稍迴避一下，不要與你槓正面。比如，晚十天半個月上映。」
杜采歌點點頭，等待他繼續。
「我自己呢，其實是不在乎與你正面碰一碰的。雖然同樣是動作片，但我的電影受眾，與你的並不是高度重合的。」
這句話一出，就讓人知道，舒宜歡其實是很懂觀眾，很懂市場的。
「不過肯定還是會有一點影響，」杜采歌笑道，「畢竟，我的電影質量真的很高。」
聽到他的挑釁，舒宜歡八字須撇了撇，倒不是生氣，只是被激起了好勝心，「我還真想和你正面碰一碰，看看誰的風格正適應現在的市場。不過，可能是因為這部電影有他自己的投資在裡邊吧，申勁松有點發怵，不敢和你硬碰硬。從你們公司流傳出來的消息，你的電影應該會在7月9日，全球上映吧？正好在高考結束後。」
杜采歌含笑不語，沒有否認。
人家都知道得這麼清楚了，還否認個屁啊。
公司的中高層里有人向申勁松提供情報，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並且已經鎖定了懷疑對象。
找到機會，就要發落。
但是現在，留著還有用。
舒宜歡說：「7月9日上映……如果票房好的話，上映45-55天下畫，正好暑期結束。你很有野心嘛。我的話……」
頓了頓，他有點遺憾地說：「申勁松還是魄力不足，他讓我這部『提督大人』比你的電影晚11天上映。暫定的上映日期，是7月20日。不過也同樣是號稱全球同步上映，在國內、星條國和楓葉國、威塞克斯同步上映。不過據我所知，在星條國和楓葉國他還能拿到一點排片，威塞克斯那邊他的影響甚微，根本拿不到多少畫布。」
舒宜歡說得很坦誠，杜采歌其實對這也早有預料，並不意外。
「那申勁松打算對我採取什麼行動？你說要警告我，說了半天還沒聽到具體是什麼警告。」
「警告啊，就是儘管延遲10天上映，申勁松還不放心，」舒宜歡搖著頭，大為不滿的樣子，「他應該是打算在宣傳口黑你一把。就我所了解，有幾個團隊正在搜集你和主創團隊的黑料。」
「比如你那個嚴元儀的演員崔敏，崔珉貞，他已經查出來了，是雙星集團太子爺的私生女，這肯定是一個攻擊點。而且他還查到，當初實際的演員是一個叫李敏俊的男子，崔珉貞只是你推出來製造輿論、製造噱頭的一個人。」
「你想想看，如果這個料爆出來，會有什麼後果？」
「其實你還不如早就直接讓那個李敏俊自己出面，至少他比較神秘，申勁松也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杜采歌有點擔憂，但來不及細想，關切地繼續追問：「還有沒有別的？」
「別的我就不清楚了，總之你自己小心。我希望和你堂堂正正地碰一下，搞歪門邪道贏了也沒什麼意思。到了我們這個地步，多賺點錢，少賺點錢，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不能影史留名，對吧。」
杜采歌笑道：「那自然，我知道舒導的人品是過硬的，否則當初我也不會那麼左右為難了。」
被提到黑歷史，舒宜歡並不尷尬，只是嘿嘿一笑。
「對了，話說回來，我不是讓你把那個李敏俊約出來麼？我朋友有個角色想請他去演，又聯繫不到他人。」
「他臨時家裡有事，脫不開身，給我打了電話，要我代他道個歉。下次吧！」
舒宜歡雖有不滿，但也沒有發作，「行，下次再說。」
接下來兩人不談正事，只是喝著茶談談電影，談談拍攝和後期製作過程中的一些趣事。
說到後面又聊了文學，討論近期有哪些書適合改編成電影。
並非火爆的就一定適合改編，當然出色的編劇總能想出方法來改編的，但改編後的故事，不見得能達到原版的高度。
然後還聊些演員，誰適合什麼角色，誰的戲路可以寬一點，誰最近演技退步很大……有時也會涉及到一些八卦。
導演也是正常人，聊些八卦很正常。
「對了，原來給你當副導演的那個小劉，終於要自己開新片，獨立導演了？」
「恩，」杜采歌笑道，「當初答應過她的。我給了她一個劇本，投資6000萬，讓她自己去玩吧。」
「你倒是捨得，隨隨便便花6000萬泡妞。」舒宜歡直言不諱。
杜采歌不樂意了，「我可沒想泡她。真要泡她，也用不著花錢。嘿，我泡妞什麼時候花過錢。」
男人在這方面都不願意認輸的，吹牛什麼的太正常不過了。
舒宜歡點頭：「也是。有個劇本就夠了。你是靠才華泡妞。」
「也不是！」杜采歌翻了個白眼，「我是靠個人魅力！個人魅力，懂麼！」
「呵呵，劉導那種女人，你如果不靠錢，不靠劇本，想泡她的話，就只有明媒正娶，洞房花燭這條路了。雖然接觸不多，但看得出來，她挺傳統的。她應該還是吧？」舒宜歡抖著八字須說。
「我怎麼知道，我對她沒想法，她就是一個朋友，一個聊得來的導演同行。我覺得她有拍電影的天賦，才支持她。」杜采歌不敢亂說話。
不過他心知，舒宜歡的眼睛很毒。
劉梓菲這樣的人呢，她感動起來了，是奮不顧身的。
但如果沒有感動到她，想睡到她的唯一辦法就是娶她。
當然這只是聊天，杜采歌又不是米青蟲上腦，見到女人就要睡。
他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們公司在這兩個月，會開好幾部新片。有電影，有電視劇。」
「不意外，你們要ipo，去年賺了那麼多錢，你們只要證明這是可以持續的，還能繼續賺錢，ipo後股價就得上天。到時候，你們估值超過150億，甚至300億都是有可能的。立刻就是躋身8大。」
「到時候，再招兵買馬，招攬一批精兵強將，馬上就是8大里最頂尖的。」
這正是顏穎臻和孫雅玲正在策劃的事情。
段曉晨也正是因為這個目標已經非常現實，完全有機會實現，才忍氣吞聲，顧全大局。
不過杜采歌並不感興趣。
他只要拍好自己的電影就行。
和舒宜歡交流完，他馬上聯繫戴琮，直接詢問。
「申勁松是不是最近要有動作？針對我的。」
「多新鮮吶，不是一直都有麼。」
「我聽說最近會有大動作。」杜采歌的重音落在「大」字上。
「我去打探一下，」戴琮也嚴肅起來，「有消息了我會在網上留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