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許清雅驚艷亮相

  許清雅一開口,就有著讓人安靜下來,凝神傾聽的魔力。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許多人心裡舒了口氣,因為他們猜對了,歌詞確實是白居易的琵琶行。

  同時大家也很期待,這樣一首古典的詩,可以說是古典文學的巔峰之作之一,殘酷的現實主義與浪漫美的完美結合。

  這樣一首詩,與現代人杜采歌寫的曲子,會迸射出怎樣的火花?

  一開始的歌聲是較為舒緩,非常優美的。

  許多歌迷的大腦會安靜下來,能思考,能賞析。

  「恩,曲子寫得很不錯。」

  「編曲很有功底。」

  「幾種樂器搭配合適。」

  「沒想到天使女孩的歌喉也不錯,這不是假唱,她的嗓音挺好的。」

  「給古典詩歌譜曲,重新演唱,這也……還行吧。不過聽起來還是挺普通的,好聽是沒錯啦,但也只是普通的好聽。」

  等唱到「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節奏加快。

  而許清雅那聲音特質顯得清澈、乾淨,如同碧波萬頃,纖毫不染,在眾多傳統樂器的點綴下,是如此醉人。

  「有點意思了。」許多人心想。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么》」

  歌聲越來越快,仿佛把人帶入到那大唐盛世,潯陽江頭,紅船彩燈,美人如玉,素手調弦。

  不少人呼吸都比平時急促一些。

  然後突然!

  「大弦嘈嘈如急雨!」

  在這裡,一句令他們骨頭酥軟,靈魂險些出竅,美妙的不知該用何等語言來形容的戲腔迸發出來。

  「小弦切切如私語!」

  許多人還反應不過來,腦海里一片空白,就被這美妙無比的戲腔帶到高空、雲端,漂浮著,仿佛靈魂抽離,仿佛被來自天堂的聖潔光芒沐浴,如同被三生泉水沖刷著,讓他們心蕩神馳,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處。

  仿佛足下生風,將要駕雲飛去。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一些回過神來的人不由得點頭:這不正是大珠小珠落玉盤麼?

  太貼切,太貼切了。

  以前看到古人描述,說唱戲時如何美妙,總覺得他們在誇大其詞。平日裡聽電視裡的京劇什麼的,總也欣賞不來。

  可剛剛這一下,倒真是被驚艷到了,原來戲腔可以這麼好聽!

  不過,大部分人這個時候都是沒能回過神的。

  一直等許清雅唱道: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體育場裡才響起此起彼伏的嘆息。

  太美了!

  傳統之美,戲曲之美,人美,聲美,這月色美……

  之後一段便是念白。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也是用戲曲里念白的方式,娓娓道來,聽來也別有韻味。

  「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一些人低頭沉思:可能當年的琵琶女,也是像今日的許清雅一般,貌美,聲甜,怪不得會「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緊接著,讓人頭皮炸裂,像剛剛進行了棒子式汗蒸,渾身毛孔熨帖的戲腔又爆發出來:「莫辭更坐彈一曲,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

  「淒淒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

  「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

  聽到這裡,稍有點文化素養的人都知道,詩篇已經結束。

  這首歌也到了結束的時候。

  可他們心中卻升起戀戀不捨的情緒。

  還想再多聽幾句,再聽幾句……那讓人仿佛靈魂做個SPA的戲腔古風。

  歌聲停歇,音樂也停下,但仿佛還有餘音繞樑。

  工作人員上台,幫助老頭、老太太們將樂器搬下去。

  許清雅一聲不響,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分別對著四個方向,婷婷裊裊地半蹲下,行「萬福」禮。

  然後又一振衣袖,飄然離場。

  整個體育場裡的數萬觀眾,竟無人能開口挽留,只是悵然若失地看著她的背影逐漸消失。

  許清雅離場後,鬼臉樂隊沒有立刻進場,似乎是留給歌迷們回味、驚嘆的時間。

  一些歌迷趁機發個微信朋友圈。

  因為購買演唱會門票需要先參與眾籌,要參與眾籌需要%的人都是有微信的。

  不過很多人平時用微信並不多,因為微信上的人脈關係還不全。

  但也有一些人開始喜歡上了微信這款工具。

  平時有事沒事就發個朋友圈(現在還不能搖一搖,查找附近的人,那些功能將在後繼的版本放出)。

  現在他們迫不及待地分享著自己的感受。

  「我剛剛看見了我的女神。」

  「我又陷入愛河了,這次我愛上了一位古典的女神。」

  「我想我是喜歡上戲曲了。決定下次去看一場崑曲。」

  「海明威,天使女孩,還有那些老先生老太太,與千年前的白居易跨越時空,聯手創作了一首本年度最驚艷的歌曲。」

  「今晚月色很美。你也很美,天使女孩。」

  「我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我大概是中毒了吧!中了戲腔的毒。」

  諸如此類的評價,迅速擴散開去。

  演唱會在繼續。

  一盞燈亮起,給到舞台的某個角落。

  一個凹凸有致的女人,低頭站在燈光下。

  她的臉藏在陰影里。

  「把每天,當作是末日來相愛!」

  「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

  第一句就如銀瓶乍破水漿迸。

  在這時,伴奏聲才匯入。

  另外幾道沒那麼強烈的光,給到樂隊其他人身上。

  段曉晨猛地抬頭,嘶吼道:「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

  她毫無瑕疵的歌聲立刻點燃了體育場,無數歌迷揮舞手臂喊道:「段曉晨!段曉晨!」

  段曉晨向歌迷們揮手,摘下話筒跑到舞台最前面,繼續唱著。

  這首歌在電影「老男孩」里反覆出現,許多歌迷都已經耳熟能詳,但音比較高。

  想唱上去,還是需要一點功力的,所以沒有人跟著唱。

  段曉晨將她的歌喉盡情展示,「陡」得不得了,將這首歌唱得盪氣迴腸。

  杜采歌從後面看著段曉晨的身影,不自覺地就開始去想,還有哪些來自地球的經典歌曲,能被她重新演繹,煥發不一樣的光彩。

  話說段曉晨的現場演唱,基本上是不會蹦蹦跳跳的。

  不止是她,整個鬼臉樂隊,除了彭斯璋有時候會有一些很激情的舉動外,大部分時間都不會蹦來跳去,不是那種典型的ROCK-ROLL風。

  杜采歌問過,大家都說,是你以前要求的。

  杜采歌估計吧,大概是因為自己挺喜歡BEYOND樂隊的現場風格,所以副人格林可也受到了影響。

  BEYOND樂隊,作為華語樂壇殿堂級搖滾樂隊,他們的現場表演風格就是不那麼激烈的。

  和那個時期內地的搖滾歌手、搖滾樂隊相比,BEYOND的現場甚至可以說是比較安靜,最多有點搖頭晃腦,絕不會瘋狂地蹦蹦跳跳。

  其實早期BEYOND也玩重金屬,現場會激烈火爆一點。

  但是漸漸的他們創作的音樂走向了流行搖滾,歌詞內容大多比較積極樂觀向上,正能量,也更加為大眾所接受。

  或許是因為音樂風格的影響,讓他們的表演風格也就越來越安靜。

  像91年演唱會的時候家駒和Paul站在舞台上經常都不會怎麼動,只是稍稍搖頭晃腦,隨著音樂的節奏小幅度擺動。

  可能也就Steve有時候會顯得活躍一點,會在舞台上跳來跳去。

  杜采歌覺得,副人格林可大概就是在向BEYOND致敬吧。

  畢竟,早期鬼臉樂隊的歌曲,大部分都是搬運的BEYOND的歌,像長城、海闊天空、光輝歲月、大地、農民、情人、真的愛你、Amani、冷雨夜、誰伴我闖蕩、不再猶豫、午夜怨曲……

  薅羊毛都快薅禿了。

  不過這些歌后來都給行者樂隊去唱了,讓行者樂隊紅極一時,也為林可帶來了可觀的收益。

  等到段曉晨唱完,歡呼聲漸漸平息下來,杜采歌咳嗽一聲,表示有話要說。

  (註:請品鑑鄭瀟版本的《琵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