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章不願參與,但林河還是想去開一場演唱會,實現粉絲最後的願望。
「搞不搞?」他問。
周國瑞說:「搞唄。」
董桌球也點點頭,腔調怪異地說:「搞。」
那就搞吧。
可主唱怎麼辦?
「找陳小椴啊。」周國瑞忍俊不禁。
「你笑什麼?」
「沒笑什麼。」
但是林河低頭思考的時候,周國瑞卻和董桌球擠眉弄眼,無聲地捧腹大笑。
林河猛地抬頭,他們立刻收斂笑容,裝出一本正經思考的表情。
「你們是不是在笑?」林河疑惑地說。
「沒有,絕對沒有。」周國瑞猛搖頭。
「你笑了嗎?」林河問董桌球。
「Yes,yes。oh,no!」董桌球說。
周國瑞繃著臉說:「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絕對不會笑,除非實在忍不住。」
董桌球點頭:「Me too。」
李三鳴笑得直搖頭。
這真不是一部專門的喜劇片,但是看這部電影的時候,他已經笑了好多回了。
如果是在電影院觀影,估計已經有好多次笑場了吧。
這劇本,寫得還真不錯。
一直到目前為止,劇情推進,對白,鏡頭的運用,都是看似普普通通,實則功夫精深,有種「在平淡處見真功夫」的感覺。
李三鳴點擊暫停,迅速拿筆記下自己的靈感,準備作為影評中的句子。
然後繼續觀看。
林河疑惑地收回目光,低下頭繼續思考,喃喃自語,「可是陳小椴是明星,那麼忙的,哪有時間來和我們練習,參加選秀呢?」
周國瑞和董桌球繼續擠眉弄眼,無聲地笑,做著各種口型。
林河猛地抬頭,還是沒能抓到現行,他們變臉變得太快了。
周國瑞一本正經地說:「陳小椴是明星,王章也是啊。陳小椴只不過是二、三線明星,王章是一線明星呢,他肯定比小椴更忙。邀請王章,還不如邀請小椴。」
「這倒也是……」
「我想和小椴一起唱歌了。」董桌球音調怪異,很典型的歪果仁口音說。
「那我和小椴好好說說,看能不能打動她吧。」
出乎林河意料的,他剛剛發出邀請,陳小椴立刻就答應了。
「你說什麼?」林河意外地問。
「我說,好啊,我們去參加選秀吧!」
掛掉電話後,林河還在懵逼。
「她為什麼會答應的?」
「是啊,為什麼呢?」周國瑞拖長了聲音,語重心長地說。
晚上。
三個好兄弟喝酒。
董桌球最先倒下,歪在旁邊,鼾聲如雷。
林河和周國瑞還在一杯接一杯,但都有些醉意。
周國瑞說:「林河,這次兄弟們能相聚,我很高興。」
林河嘆息:「是我的錯。」
周國瑞道:「我其實已經原諒你了。其實仔細想想,你說的那話雖然難聽,但也沒說錯。甚至可以說是一針見血吧。王章確實虛榮傲慢,我確實愛秀,董桌球容易上頭。」
林河欲言又止。
周國瑞說:「其實後來我想過好多次,越想越覺得那件事有問題,你那個叫『賀雲』的學長也有點,怎麼說呢,感覺不對勁。」
林河低頭沉默,半晌舉杯喝了一大口,嗆到了,劇烈地咳嗽。
畫面切換。
這時給出了閃回,一個衣冠楚楚的男子笑著對林河說:「加入我們吧,小師弟。鼎星娛樂絕對是能幫助你的音樂事業更上一層樓的平台!」
林河問:「公司對我們樂隊有什麼計劃?」
「坦白說,」賀雲微笑道,「公司只想簽你一個,其餘人都有點水平不夠。不過我了解你,你肯定不會同意放棄你的隊友。所以,我還是會將你們整支樂隊簽下來。只是簽下來之後,還是會包裝你單獨出道,作為唱作人。其餘人呢,公司對他們沒有任何計劃,應該會先閒置一段時間,再找個吉他手給他們重新組隊吧。」
然後又是畫面切換,在另一個場景,賀雲換了另一套衣服,他對面坐著的不是林河,而是王章、周國瑞、董桌球三人。
賀雲嘆息說:「我很遺憾,其實鼎星娛樂很想簽下你們樂隊,但是一些條款和林河沒有談妥。」
「到底怎麼回事?」急性子的王章語氣很沖。
賀雲幾次欲言又止。
周國瑞道:「你還是直說吧。」
「那我就說了吧。其實呢,這次公司授權給我的經費是有限的。但是呢,林河他想要一筆比較大數額的簽字費,這是簽他個人的。如果簽了他,經費就不夠在簽下你們之後,給你們發專輯了。」
「臥槽!」暴脾氣的王章直接跳了起來,周國瑞和董桌球也露出受傷的表情。
李三鳴注意到,這些表情,這些動作,在之前的蒙太奇里都有出現。
周國瑞搖頭說:「我不信,林河是我們的好兄弟,他不會那麼過分的,他也不是那麼貪錢的人。」
賀雲直接拿出錄音筆,播放。
林河的聲音傳出。
「王章是我見過最差的主唱,脾氣不好,衝動易怒,虛榮、傲慢。」
「周國瑞是個三腳貓的貝斯手,整天只知道耍帥。」
「董桌球有重大的技術缺陷,很多人都覺得他不是一個好鼓手,而且他不冷靜,容易上頭,一上頭就會亂打一氣。」
王章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仰頭望天,嘴裡罵罵咧咧。
董桌球周國瑞也都非常難過,甚至有種「哀莫大過於心死」的感覺。
賀雲道:「公司非常看重林河的創作能力,所以,對你們,我只能說抱歉。我的優先考慮,是要先簽下林河。如果不能簽下你們整支樂隊的話,至少也要簽下他一個。」
「所以,再次抱歉。」
畫面又再切換,這次是賀雲和王章的單獨談話。
「我和林河談崩了,估計很難簽他了。你考慮加入鼎星麼?」
「我?」王章意外地問。
「恩,」賀雲點頭,「你的聲音還不錯,唱功基礎也紮實。要不要來?我們會培養你的。」
王章低下頭沉默。
賀雲笑道:「我單獨簽你,會讓你覺得背叛了同伴麼?」
王章抬起頭,咬牙切齒地說:「他能做初一,我為什麼不能做十五!我簽!」
李三鳴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那就說得通了。
怪不得王章對林河有那麼大的意見。
但是……林河真的是這樣的人麼?
總覺得這裡面別有隱情。
且看海明威導演會如何交代吧。
畫面切換到當前。
陳小椴來了,樂隊重組,大家緊張地練習。
這一段是用快速而凌厲的剪切來表現的,並沒有著重敘述。
短短二十多秒,三十秒的鏡頭,表現了他們的訓練和報名。
表現了他們手藝生疏,慢慢找回狀態。
也有幾個鏡頭,在表現林河與陳小椴之間的小曖昧,互有好感,但又心存顧慮。
終於,來到選秀節目的現場,即將開始唱第一首歌。
陳小椴微笑著說:「好久沒有嗓音全開了。」
當他們戴著鬼臉面具,出現在選秀節目的舞台上時,現場觀眾只是有些好奇,也有人覺得他們的面具很土。
而有兩個參賽選手卻顯得很激動。
「他們是鬼臉樂隊吧!」
「肯定是啊!燒成灰我也認得出他們!」
前一個拿出打火機。
「你幹嘛?」
「我去把他們燒成灰,方便你辨認。」
李三鳴忍不住捧著肚子笑起來,笑得肚子太痛了。
這兩個活寶!
出場第一秒,就抓住了人的眼球。
這兩人絕不會是無名之輩!
就算現在默默無聞,也肯定能出頭!
太有喜感了!
每一個抬眉,每一個咧嘴,每一個眼珠轉動,每一個表情,都是戲,都惹人發笑。
李三鳴有預感,「此子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