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男人的友情

  「有沒有這約定,你心裡沒數嗎?你不是照相機記憶嗎?」董文賓嫌棄地看著他。

  「真有?」杜采歌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會那麼中二,和兄弟們定下這種羞恥的約定。

  「小可,你被打傻了吧?是不是腦震盪引起的暫時性失憶?」鄒國勇關切地說。

  「好,就算真有過這種中二的約定吧,」杜采歌咬牙切齒地說,「可我什麼時候提議單挑了?」

  「你不是對王章說,『找個安靜沒人的地方,我們把問題解決一下』?」

  「恩,我說了。」杜采歌說過的話,自然不會賴帳。

  「你這不是提議和他單挑麼?」

  「……」杜采歌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半晌他才揉揉臉上腫脹的地方,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臥槽。」

  太臥槽了。

  這麼中二的約定,如此莫名其妙的一頓毒打。

  這時一隻手從後面搭在他的肩膀上。

  董文賓和鄒國勇都站在他面前,這隻手的主人是誰,不言而喻。

  杜采歌現在不想搭理彭斯璋。

  但彭斯璋的聲音卻從背後幽幽地傳來:「你輸了。」

  「呸。」這是杜采歌對他的回答。

  「喂,老杜,」董文賓皺了皺眉,「你單挑輸了,要認啊。」

  「認什麼?」

  「你剛才自己說了認輸,你認不認。」

  「認啊。」

  「認就答應他一件事。」

  杜采歌愕然地轉身看著彭斯璋,「你特麼打我一頓,就是為了讓我答應你一件事?」

  彭斯璋傲然點頭。

  雖然他鼻青臉腫,原本帥氣的面孔比豬頭也好不了多少,衣服上沾滿了泥塵,比叫花子還狼狽,但杜采歌心情並沒有好起來。

  因為可想而知,自己現在的形象也差不多。

  杜采歌氣急敗壞了,白白挨了一頓打的他沒法保持平時的風度。「有話不能好好說麼!打你妹的架啊!你還小麼?特麼三十多歲的人了,有沒有腦子,不會好好說話啊!有要求你就提啊,我又沒說一定不答應!」

  彭斯璋掃了他一眼,那鄙視的眼神讓杜采歌氣得怒髮衝冠。「是你提議單挑的。說實話,我沒想到你現在這麼弱,我贏得不費吹灰之力。」

  「臥槽。你贏了個屁!」杜采歌更加暴怒了,「我那是讓你的!不對,是你偷襲!你讓他們看看,誰現在的形象慘一些!」

  渾身都痛,還有怒氣,讓他現在像個炸藥桶,一點就著。

  董文賓和鄒國勇像看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指指點點,品評一番,最後點頭說:「有一說一,王章你確實慘一些。」

  「那又怎麼樣,反正你輸了,嘿,」彭斯璋嘲諷道,他指了指自己臉上青腫的地方,「你自己在《聖鬥士星矢》里說過,『傷疤,是男子漢的勳章』。」

  臥槽,這個時候了還中二,真是沒救了。抬走,下一個。

  這時鄒國勇拿出一包煙,給每個人發了一支。杜采歌平時從不吸菸,想了想卻也接了,心想應該能鎮痛吧。

  「要我答應你什麼事?咳咳,咳咳。」鄒國勇給他點著煙後,杜采歌用力抽了一口。煙霧從肺里過了一遍,確實讓他的精神瞬間抖擻起來,但也把他嗆了一口。

  「讓我來參演。」

  「不行,劇本已經定下了,沒你的角色。」

  「那就改劇本。」

  「不好改。」事關電影,杜采歌寸步不讓。

  「這不關我的事,是你要操心的。」

  旁邊董文賓和鄒國勇也幫腔:「老杜(小可),你這就不對了,輸了就要認,挨打要立正,這是你常常對我們說的話,現在自己不認了麼?」

  「我從不拿電影開玩笑。」杜采歌將煙丟在地上,踩了一腳。煙抽著很香,但有害健康。

  他雖然無意長命百歲,但並不希望自己牙齒燻黑、每天半夜咳嗽咳醒來。而且據說尼古丁和焦油會影響那玩意博起,影響男人的自信。

  所以,抽兩口就丟,堅決不上癮。

  「你不是能麼?改一下劇本你都做不到?做不到以後就別在老子面前吹牛。」彭斯璋使出了激將法。

  一直看彭斯璋不順眼的鄒國勇也替彭斯璋說話:「小可,畢竟兄弟一場。拍電影這麼好玩的事,肯定要大家一起玩唄。」

  杜采歌之前一直有些暈乎乎的。

  主要是頭部被打了很多拳,還不知道有沒有腦震盪。

  現在挨打的地方越發疼痛,反而讓他清醒了不少。

  現在認真一想,他覺得雖然彭斯璋這些年變了很多,「得志便猖狂」,忘了初心,但至少彭斯璋表現出了對這份友情的看重。

  其實以彭斯璋的咖位,來參演這部微電影,對他並沒有什麼看得見的好處。

  既然這樣,既然他還把這份友情放在心裡,那就暫時拋開別的恩怨,帶他一起玩票吧。

  只是劇本的事,確實要慎重考慮。

  飛快地考慮一番後,杜采歌又吐了一口帶血絲的唾沫,看著彭斯璋:「主演的位置肯定沒有你的份。」

  「老董和勇子是主演嗎?」

  不用杜采歌回答,董文賓和鄒國勇都搶答了。「我是配角。」「我也是配角。」

  彭斯璋揉著青腫的臉頰:「我只要戲份別比他們少太多就行。」

  杜采歌點點頭:「你的檔期?」

  「最近有空。」

  「最近肯定不行,」杜采歌刺了他一句,「你被打得這麼慘,你臉上這腫沒有一個星期消不了。」

  「你覺得你能比我好到哪去?半斤八兩。」彭斯璋回敬道。

  杜采歌看著他,倒不覺得討厭了。

  男人之間的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荒謬。

  明明積壓了很多看不順眼,厭惡,甚至憎恨,打一架之後,馬上就消氣了,覺得又可以做回兄弟了。

  不過這也是因為和彭斯璋是在少年時期遇到的。

  成年以後,在社會上再遇到的朋友,肯定不可能這樣。

  「瑪德,我想去醫院了,我感覺我眼角要縫針。」彭斯璋抱怨道。

  「嘿嘿,我感覺還好。所以說起來,其實是我贏了。」杜采歌的怒氣消失了,開始有點沾沾自喜。

  「老杜,我勸你也還是去一下醫院吧。」董文賓說。

  「怎麼。」

  「我突然發現你鼻樑好像有點歪。是不是被打錯位了?」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