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有點奇怪，如此清秀的一個小姑娘，說話為什麼這麼粗俗。
而且你去女廁所，我去男廁所，為什麼一起？
到了洗手間門口，杜采歌抬頭看了看標識，左邊是叼著菸斗的紳士形象，右邊是裙子的形象。
那自然是向左拐。
剛踏入，那短髮女孩就跟了進來。
杜采歌懵逼了一會，又退出去看了看標識，確實是一個叼著菸斗的男性頭像。
沒錯啊？
他再看廁所里，那個短髮女孩已經熟練地掀起裙子，掏出一坨對準小便池，一臉享受地釋放著。
「誒，老哥，還看著？你不是要尿尿麼。別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好麼，你沒見過異裝癖啊？」短髮「女孩」回過頭來說。
我去，女裝大佬，恐怖如斯！
他躊躇了一會，磨磨蹭蹭地走到便池前。
不過他心裡還是有疙瘩，總覺得不好意思掏出來。
女裝大佬搖搖頭，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哼著小曲出去了。
杜采歌又努力了一陣，才緩解剛剛受到的驚嚇，順利地小便完，洗了手，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小矮桌邊。
「老哥，你整張臉都僵硬了你知道麼？」女裝大佬笑了笑。
杜采歌沒吱聲。
「聊了這麼久，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創始團隊吧，」女裝大佬說，「先自我介紹一下，其實我們見過，只是你忘了。我爸說你有可能有一點失憶，所以你是真的把我忘了吧？」
「額，我是真的不記得了。」又回到了這個話題。
女裝大佬笑了笑，「我爸是你的老朋友。我姓范。老哥，想起來了麼？」
杜采歌腦海里靈光一閃：「范有喬！」
再仔細看了看眼前這位女裝大佬的相貌，和范玉弘的相貌做個對比，他終於知道熟悉感是怎麼來的了。
女裝大佬范有喬含笑點了點頭：「之前你聯繫人收購我的青鳥音樂，給我幫了不小的忙，我爸當時確實山窮水盡了，謝謝你。」
「不過你也要謝我，因為收購青鳥音樂最終也是讓你們賺錢，青鳥音樂絕對是未來音樂播放器的發展趨勢。」
頓了頓，他的笑容更開心了：「我看了現在新版本的青鳥音樂，新團隊的幾次更新都優化得很好，是我心目中的樣子。」
「你那18%的股份一直拿在手裡沒動，對自己的青鳥音樂就那麼有信心？沒想著脫手一部分換錢？」
「其實，換了一部分了，」范有喬道，「你不是從我爸手裡收購15%的股份麼？其實是我爸那裡給了你10%，我這裡給了你5%。我自己還剩13%。」
「還要感謝你朋友，收購了青鳥音樂之後注資了4000多萬，卻沒有讓我們一起跟投，也沒稀釋我們的股份，在公司運營方面也很尊重我的意見。我心裡記得的，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回報。」
杜采歌聽范玉弘提過幾次，老范有一對雙胞胎兒女，男孩是范有喬，女孩叫范有容，都在念重點大學。
他也知道，青鳥音樂就是范有喬做的，當初正是為了維持青鳥音樂，老范才負債那麼多。
還是杜采歌聯繫顏穎臻溢價收購了青鳥音樂的股份，並且繼續注資，才讓老范緩了一口氣。
在老范口中，他的兒子是一個非常聰明、極有天賦，但總是充滿憤怒和敵意的青年。
叛逆青年嘛，都這樣。
杜采歌怎麼也沒法把老范口中的叛逆青年和眼前的女裝大佬聯繫在一起。
感覺非常怪異。
他把怪異感驅走，「所以，你賣了5%青鳥音樂的股份，應該是拿到100萬吧，你就全部拿來做社交app？」
「沒錯，」女裝大佬范有喬並不介意在朋友們面前談到錢，「我以前做別的項目也賺了點錢，這次全部投了進來，然後他們也各自湊了一點，還找我爸投了一點，註冊了公司。」
聊到自己在行的東西，他略顯激動地說，「移動網際網路是大勢所趨，誰占有了移動網際網路，誰就占領了下一個十年，甚至二十年。」
「而網絡應用中，最重要的元素是什麼？就是社交。我相信，如果做好了這款社交app，未來一定是價值幾百億的產業。」
杜采歌笑道：「大膽一點，幾千億，上萬億。」
「那不太可能，」范有喬搖頭說，「在我們成長到那個程度之前，LL就已經回過神來了。他們會嘗試收購我們，如果收購不成，就會想辦法弄死我們。坦白說，我覺得我們是沒有實力和LL對抗的，只能賣給他們。」
杜采歌打岔道：「先別說這個，把你的小夥伴們介紹給我吧。」
「可以。」
女裝大佬范有喬便向杜采歌介紹起來。
那個有點懵懵懂懂，看上去非常年輕，頭髮帶卷的男孩今年16歲，大二，是一位天才少年。他名叫朱少陽，負責網絡安全這一塊。
紅髮精神小伙年齡最大，已經畢業了，是范有容的學長，名叫龍運翔，負責日常運營。
那個相貌精緻，畫著濃濃的眼影，戴著一些死亡金屬風格的飾品，但是衣著很中性化，身材也很中性化的女孩。
范有喬介紹時說她叫阿颯，沒提真名。她也是技術骨幹，也是開發app的主力。
還有個打扮很成熟性感的女生，是負責財務的，名叫彭簌濃。
而范有喬，則是核心人物，既是目前這個小公司的CEO，也是最大股東，同時也身兼首席技術官，負責app的開發。
他們開的公司叫做「騰達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取「飛黃騰達」之意。
杜采歌有點遺憾，錯了一個字啊。
如果是騰訊該多好。
接下來范有喬又籠統地給杜采歌介紹了一下目前app的開發進度，未來打算，公司的財務狀態等。
並沒有說得很詳細，還是有所保留的。
杜采歌認真聽著，一直到最後也沒表態要投資。
「我先考慮一下，留個電話吧，回頭我聯繫你。」杜采歌看了看時間，說道。
「老哥，」范有喬認真地說，「我讓你投資，是因為你聯繫人收購了青鳥音樂，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援手。而且你自己也入手了一些青鳥音樂的股份，我覺得你能理解我的作品，所以才給你這樣的機會。」
「但是，我們最近就需要資金，才能更好地發展。如果拿不到你的錢，我們就只能拿別人的錢了。所以你快點考慮，過時不候哦！」
「我知道，」杜采歌也很認真，「我比誰都明白你們現在做的東西有多大的價值，有多大的意義。但是，想做出一款好的社交app，並且推廣開來，只燒錢是不夠的——除非有很多億給你去燒。」
「所以我要先考慮清楚，我如果投資你們，能給你們帶來什麼。」
「說得在理。老哥，和你說話很愉快，你比我老爸有意思多了。」范有喬伸出手，杜采歌和他握了握——感覺很彆扭。
「對了，」離開前，杜采歌問道，「你們創業圈子裡，有沒有聽說過『美食大發現』這個網站？是誰做的你知道麼？」
幾個年輕人互望一眼，「知道。怎麼，老哥你想投錢？」
「是啊，」杜采歌笑了笑，「我對這個網站挺感興趣。如果做成一款app，我相信是大有前途。」
范有喬伸出一隻手：「開支票吧。」
「啊？」
「我和阿颯閒著沒事的時候做的。」
杜采歌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老范這傢伙……不得了啊。
他那老臘肉的樣子，憑什麼生出一個這麼天才的兒子？
不過再想想范有喬的這一身打扮，臉上淡淡的精緻妝容，不認識他的人看著絕對會認為是80分以上的美女。
如果自己有個兒子是這個樣子……想到這，杜采歌就有點不寒而慄。
一點也不羨慕老范了。
「今天就不多聊了，我還有事。這陣子也挺忙，我在拍一部電影。但這件事我會儘快給你答覆的！」說完，杜采歌便和這幾個新認識的小朋友道別。
坐進車裡，他先給顏穎臻打了個電話。
不出意料地，顏穎臻並沒有接。
而是孫雅玲代接了，小聲說顏總正在開會。
從採薇的生日派對以來，顏穎臻和遠光一些股東的鬥爭已經趨於白熱化了。
顏穎臻已經不止一次在杜采歌面前表示過，太心累了，想放手了。
杜采歌當然不會在這方面表態。
遠光是顏穎臻的事業，要堅持還是要放手，都只能由她自己做決定。
「麻煩你抽空幫我問問她，今天是不是按照計劃一起吃晚飯。」
說完掛斷電話，杜采歌坐在車裡想了想，又給范玉弘去了個電話。
逐夢互娛公司成立，段曉晨的經紀人歐陽晉也進了公司，現在管著藝人經紀部，總監級別，還有股份。
杜采歌本來想讓老范也進公司，但老范拒絕了。
他說現在給杜采歌打理事情是幫兄弟，進公司就免了，他需要休息，不需要賺錢。
在將一部分青鳥音樂的股份處理給柔止投資和杜采歌后，他的經濟狀況好了很多，確實不急著賺錢。
而且他私事也很麻煩，和他老婆的離婚官司還在打，焦頭爛額的，杜采歌考慮後，決定還是不勉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