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孫甜又不是白痴，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如果還糾纏不清，被對方投訴一句「沒有業務能力」，她不說前途盡毀，至少在最近會遭到一些挫敗和後退。
畢竟海明威也不是什麼路邊的阿貓阿狗，此人不說手眼通天，想給他們門戶網總編帶句話還是能輕鬆辦到。
所以雖然心中暗恨，孫甜也只能拿出公事公辦的態度，一板一眼地開始進行採訪。
她基本的業務能力還是有的，不至於完全是個草包。
只是平時為了獲得更多勁爆的資訊，在年輕的時候儘量爬高一點、爬快一點，才不擇手段。
反正被睡個幾次又不掉塊肉，到手的獎金卻是實實在在的，這種明顯的對比，傻子才會選擇潔身自好。
不過到了真正比拼業務能力的時候，她也不見得會輸給別的碧池。
徹底的花瓶，在這個行業是混不出頭的。
所以半個小時，專訪就完成了。
孫甜含笑向杜采歌道別，準備回去立刻寫稿，爭取今天就把文章發上去。
只不過，到時候在文章里對海明威明捧實貶一番，也是在所難免，誰讓這個魂淡不解風情呢？
孫甜離開後，杜采歌又看了看時間。
今天下午，余魚想來拜訪他，請教一些音樂方面的問題；然後劉梓菲約定吃晚飯前把做完了特效的《百花深處》送過來。
杜采歌考慮了一會，給大嫂宋葭打了個電話，問清情況後，驅車前往杜爽家。
途徑超市時，杜采歌停下，到超市買了些東西。
考慮到大哥大嫂家的條件，他沒買什麼華而不實的，就從吃穿用度著手，提了2桶高檔的橄欖油，稱了10斤牛肉，買了些車厘子等價格較高昂、大嫂平時肯定不會買的水果。
本來還想給侄女買幾件衣服，但是他不知道侄女穿什麼尺碼，就作罷了。
到時候除了借錢給大嫂外，再打個大紅包，讓他們自己去買得了。
向著郊區的方向開了好一陣，早已遠離鬧市區了，這才開到大哥大嫂住的小區。
這小區的環境並不差，就是有些年頭了，設施都比較老舊。
小區里老人很多，年輕人和小孩子幾乎見不到。
杜采歌停好車後，吃力地拎著大袋東西找了半天，才找到他們住的單元，上樓。
敲了敲門，很快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開後，露出一張略顯消瘦和憔悴的臉，雖不明艷，卻也端莊大方。
給人感覺年輕時是個大家閨秀，配得上她那好聽的名字。
看臉部輪廓，大嫂宋葭以前應該也算得上是一枚美人，不過現在應該接近40歲了。
她體型還保持得不錯，皮膚卻被歲月、家務和子女摧殘得有點凶。
她笑得有些侷促：「小可，你來了啊，快進來坐。」
瞥了一眼他提的東西，她笑得很開心：「哎呀，都是自家人，還提什麼東西啊，下次可不許再買東西了啊！」
杜采歌對這個身份是他大嫂、但是非常陌生的女人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有點不自然。
不過原主和大哥大嫂的關係也不是很親近，看看大嫂臉上的尷尬就知道了。
所以不虞被看出什麼不妥。
他將東西遞給大嫂：「嫂子你好。我路上隨便買了點東西，你別嫌棄。牛肉要先凍好。」
「那你自己先隨便坐啊。」宋葭便提著袋子，忙忙碌碌將東西收拾好。
杜采歌坐在沙發上，稍稍打量了一陣房間，看得出房子的裝修很簡陋，電器也大多比較老舊。
但是屋裡收拾得很乾淨，各種物品的擺放也算是獨具匠心，這位大嫂是個會過日子的人。
宋葭把牛肉等收好，又去給杜采歌泡了茶，又端出一盤看著略顯寒酸的果盤，猶豫了片刻，又去將杜采歌買的車厘子等水果洗了大半端過來。
然後她在杜采歌對面坐下，不時看杜采歌一眼，表情有些侷促。
杜采歌猜測，她是想提錢的事，又不好意思開口，便主動說：「杜爽跟我說，小雯想念個私立初中，還差點錢。我們是親兄弟，這些事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不好意思開口。嫂子你把銀行帳號給我，回頭我給你轉10萬先用著，不夠的話你再告訴我。」
「夠了，夠了，10萬足夠了！」宋葭又驚又喜地叫道。
沉吟了片刻，杜采歌又說：「我和杜爽的感情不算很好。」
尷尬之色浮現在宋葭的臉上。
杜采歌笑道：「不過，再怎麼感情不好，那也是親兄弟。所以如果家裡有什麼困難，嫂子你只管說，能幫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大哥在裡面，嫂子你一個人操持家庭不容易，雯雯讀書也需要操心。不過我自己也有一攤子事，你如果不開口，事事都要等著我主動來詢問情況，那也不太現實，對不對？」
宋葭尷尬地笑著：「是，是，我就是怕太麻煩你了，有些事……也不太好開口。」
說著，她眼睛有點紅紅的，低下頭小聲說：「我……我也不喜歡什麼事都去麻煩別人，能自己解決的，就儘量自己解決。只是現在真的有點撐不下去了……」
「我懂的，」杜采歌安慰道，「嫂子你們都是自尊心很強的人，不過還是那句話，我和杜爽是親兄弟，我們的爸爸又不在了。你不向我開口，還能向誰開口呢？」
頓了頓，他說：「那就這樣，你等會把銀行帳號發給我。然後以後有什麼需要跑腿的，需要人乾重活的，你支聲就行。我有空就自己過來，沒空就找別人幫忙，總之先把這一年多的難關渡過去。」
說完就起身：「那我先回去了，嫂子你自己保重。」
「等等，」宋葭趕緊拿起果盤，「先吃點水果，坐一會，別急著走嘛！中午留下來吃飯。」
杜采歌笑著拒絕了，「我是真的忙，不是用『忙』做藉口，嫂子你也別為難我了。」
宋葭又說：「那10萬塊錢，等我打個借條。」
「借條就不必了，又不是外人。等杜爽出來了讓他慢慢還給我。」
杜采歌走後，宋葭倚在門口出神。
丈夫一直說這個小叔子性格乖戾，不好相處。
自己之前和他打交道不多，每次都戰戰兢兢提心弔膽，不願意和他多走動。
本以為今天難免會受氣，沒想到這小叔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溫文爾雅，說話也貼心多了。
既然如此，其實兩家以後可以多走動走動的，別鬧生分了。
擦了擦眼睛，她飛快地拿出手機，將自己的銀行帳號信息發給小叔子。
回來收拾桌子的時候，才發現沙發上放著一個厚厚大紅包。
她又驚又喜，打開粗略一看，全是百元鈔票，足有兩三百張。
拿著紅包，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淌下來。
心裡卻是在飛快地計算：這筆錢如果餐餐吃肉，能花用多久。雯雯這兩年個頭不斷地躥，還需要補點營養品，新衣服也可以買幾套了。老杜抱怨了幾次，在監獄裡沒錢抽菸，下次給他匯點過去，讓他能過足癮。
在這筆錢花完之前，一定要找到合適的新工作。
既要能賺錢，又不能太占用時間，畢竟她還要照顧雯雯的生活和學習。
……
從大嫂家離開後，杜采歌在路上正好了找了家早就種草、只是一直沒空過去的飯店吃了一頓。
回到家，他稍事休息，便開始搬運《仙劍》。
才完成1萬字的樣子，余魚已經過來敲門。
接下來便是用他那粗淺的樂理知識應付余魚，再用地球上的經典音樂勉強維持著逼格。
等余魚滿意地離開，杜采歌已經累得只想吐舌頭了，心累啊。
看看時間，已經下午3點多了。
《童話》是今天12點上架銷售，杜采歌便登陸愛樂音樂，看看銷售情況怎麼樣。
個，十，百，千，萬。
杜采歌揉了揉眼睛，沒看錯，真的是萬。
上架3個小時，在愛樂平台的銷售已經達到了21000份，這真有點難以置信！
畢竟，當初《第一次》上架時，第一個小時的銷售才幾百份。
雖然通過《第一次》，姜佑曦的人氣上漲了不少，但是單曲3個小時銷售21000份？這已經是二線頂尖歌手才能有的數據了。
甚至像段曉晨那樣，如果選擇實體專輯和數字版同時發售，數字版的銷售也不見得有這麼高。
而且他又看了看下載量，也不少，有18000多次下載。
照這個增長速度，首周百萬次下載並不是夢想！
這和《第一次》的首周114次萬次下載不同，《第一次》是限時免費，而《童話》是實打實的收費，購買需要2塊錢一份。
而整個2007年，付費歌曲首周下載記錄是80多萬次。
《童話》明顯表現出了破紀錄的潛力！
杜采歌趕緊給唐業執打了個電話：「怎麼回事？這突然就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唐業執笑得很歡暢：「這不是早就有預料的麼。之前在各個電視台放送mv片段的時候，反饋就賊踏馬好，我們的官網都衝進了很多人留言，詢問什麼時候才能上架銷售。」
杜采歌想了想：「等到這首歌口碑發酵，說不定小姜有機會直接衝上二線頂尖，你們要做好準備，不要錯失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