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你喜歡威士忌？不錯的品位哦。不過我覺得吧，麥卡倫雖然還行，但我更推薦你試試山崎的雪莉桶哦，櫻島風情，與麥卡倫相比，別有風味。」段曉晨頑皮地對著杜采歌的耳朵吹著熱氣。
杜采歌低著頭，躲避著那誘惑的嘴唇，盡力不去看那條深不可見底的溝壑，「是麼。」
「是啊，」段曉晨舔舔嘴唇，「帥哥，請人家喝一杯嘛，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機會啊。」
「可是我不想讓你喝酒，」杜采歌說，「聽說你有時會去慕尚ktv打工？」
段曉晨的眼神立刻警惕起來，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和杜采歌之間的距離，但還是柔媚地笑著，「怎麼，你在跟蹤人家啊？你喜歡人家的話，可以直說啊，男人要大膽直接一點，才有男子漢氣概呢。」
杜采歌笑了笑：「你一個小丫頭，別說得好像你很懂男人似的。我之前看過朋友拍的一段視頻，有你在慕尚ktv里唱歌的鏡頭。你唱得很不錯。你什麼時候還會再去慕尚？」
段曉晨注視了杜采歌一會，似乎在評估杜采歌的個性和犯罪的可能性。
然後挨過來，在桌子下用大腿輕輕碰了碰杜采歌：「帥哥，你想去慕尚給我捧場麼？你請我喝杯山崎，我就告訴你我的時間分配哦。我不會輕易告訴別人的哦，嘻嘻，這是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把握住哦！」
杜采歌無所謂地說：「行，5萬塊以下的酒，你想喝什麼可以隨便點。」
段曉晨差點跳起來，笑得像是看到了一條肥魚的老貓：「帥哥你是土豪啊？那我就不客氣咯！」
……
不知何時，場景切換了。
杜采歌坐在ktv包廂里，煙霧繚繞，熱鬧喧天。
幾個男人在猜拳行酒令，下流的笑話張嘴就來。
杜采歌很確定，那幾張面孔他都覺得很熟，他知道自己肯定認識，但一時間卻又喊不出名字。
杜采歌立刻明白，自己又進入另一塊記憶碎片了。
每個熟面孔身邊，都有一個年輕靚麗的女孩陪著。
有的人已經對身邊的女孩上下其手，有的人只是輕輕地摟著，有的人甚至已經將手探入到女孩的裙底。
杜采歌的身邊則坐著一個身材爆好的女孩，可惜那張清新脫俗的面孔被俗氣的妝容毀了大半。
段曉晨。
她挨近杜采歌，對著他耳朵小聲說：「人家其實已經不太想來這裡打工了，來這裡玩的男人太噁心了，小費給得少，還老是想占人家便宜，還動不動就問上樓要多少錢。要不是你，人家絕對辭職了。」
頓了頓，又說：「人家在這裡見過很多男人，你是最規矩的。說真的，我都有點喜歡你了。你要不要來追我試試？我給你機會哦。」
杜采歌說：「那你還是辭職算了吧，酒吧那裡也辭掉吧，這些地方不適合你。」
段曉晨哈哈一笑：「辭職？你養我啊！」
杜采歌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輪到他點的歌了，是李玲玉演唱，林可詞曲的「我只在乎你」，最近非常火爆。
他把話筒遞給段曉晨：「玲玲，你唱。」
「你真是奇怪，來這裡的人都是自己想唱歌，就你不同。如果你想聽歌，為什麼不用唱片機聽呢？」段曉晨抱怨了兩句，但還是乖乖地接過話筒，懶懶散散地唱了起來。
唱完後，她把話筒交了出去，笑嘻嘻地問：「人家唱得怎麼樣？」
杜采歌一臉嚴肅地點評：「總體還行，不過有幾個地方要注意……第一……其次呢……還有啊……」
段曉晨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聽他說完，才埋怨道：「人家又不是歌星，隨便唱唱而已，你那麼挑剔幹嘛啊。」
杜采歌語氣淡淡的：「你可以當歌手啊，你的嗓子很好。」
「切，少來，」段曉晨似乎已經和他混熟了，大笑著在他大腿上用力拍了一下，語氣很隨意，「接下來你該不會想說，你認識音樂公司的人。只要陪你睡一覺，你就可以推薦人家去試唱，說不定就會被人看上簽約，成為大歌星，數錢數到手抽筋吧。老實交代，你用這方法騙了多少女孩子了？」
杜采歌笑了笑：「沒騙到幾個，大家都很精明的，哪有那麼容易上當。」
「就是，」段曉晨得意洋洋地說，「現在的人都學聰明啦！你要趕緊更新手法！」
杜采歌陪她一起笑起來。
笑完，杜采歌說：「說正經的，我認識音樂公司的人，你要不要去試試？我給你寫歌。」
段曉晨哈哈大笑：「行啊，你給我寫首剛剛『我只在乎你』那樣的歌，把我捧紅唄！只要你能讓我賺到錢，你想怎樣擺弄人家都可以！」
說到後面，已經是媚眼如絲，真是演技炸裂。
雖然年齡不大，連18歲都未滿，但她真的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天然武器。
她已經預料到，當她說出「你想怎樣擺弄人家都可以」之後，一定會引起別的男人對這個土豪帥哥的打趣和起鬨，到時候自己再順水推舟，和這個土豪帥哥輕輕摟抱一下，讓他稍稍占點便宜。
這樣的話，便能滿足這個土豪帥哥的虛榮心，說不定就會給她一大筆小費。
如果不是因為看著土豪帥哥很順眼，她是絕對不會給對方占便宜的機會的。
她出來做事賺錢已經有了一陣子，對如何保護自己早已得心應手，對於如何調動氣氛、讓男人們願意多給她小費，也是頗有心得。
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的玩笑沒有引來男人們的打趣和起鬨，而是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目光看著她。
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什麼髒東西啊。她嬌嗔著問杜采歌：「他們到底怎麼了，這麼看著人家做什麼？」
杜采歌笑了笑沒說話。
旁邊一個男人大笑出聲：「剛剛那首『我只在乎你』，還真就是他寫的。他如果真心想捧誰，輕而易舉就能捧紅。你要不要求他捧你啊？」
段曉晨最初以為這是一個玩笑。
但她很懂得察言觀色，幾乎立刻她就品了出來：那人是認真的。
她盯著杜采歌，目光有些發怔。
杜采歌微微一笑：「是啊，我就是林可。」
頓了頓，他重複道：「我真的認識音樂公司的人，你要不要去試試？我覺得你能成為一個好歌手的。」
……
睜開眼，杜采歌盯著那那熟悉的天花板足足有十分鐘。
原來段曉晨少女時代是那個樣子的，比現在略胖一點，稚嫩一點，臉上還有點嬰兒肥。
那雙桃花眼的電量還沒有現在這麼充足，不過身材已經和現在差不多好了。
他曾在網上看到段曉晨的專訪，段曉晨說她出道以前，輟學在酒吧打工，是酒吧的駐唱。
現在看來，卻是她在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什麼駐唱，她那時就是酒吧里的賣酒女郎，專門向客人推銷啤酒，從中獲取提成。至於她有沒有做過酒托的勾當？那就不知道了。
這是妥妥的黑歷史吶。
至今還沒曝光出來，只能說大華紫天的力量足夠大，或者說資本的力量足夠大。
她究竟出生於一個什麼樣的環境？她的家人呢？為什麼會讓她在應該讀高中的時候，在那樣花朵般的年齡，卻出來經受冷雨涼風的折磨呢？
杜采歌發現，自己對段曉晨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作為朋友，似乎對她的關心不太夠啊。
雖然說，她的家務事，自己也沒法去干涉什麼。
但是作為朋友，至少也應該聽她偶爾倒倒垃圾，安慰安慰。
利落地爬了起來，杜采歌開始去洗漱，妹妹的房間裡有朗讀英語的聲音傳來。
她的英語口音有點滑稽，但是發音基本上還正確，典型的華式英語。
杜采歌沒去打擾她，安安靜靜地做好早餐，就去鍛鍊身體、給花草澆水。
等他鍛鍊完，沖了個澡，擦著頭髮出來時，卻見杜媃琦一隻手抓著一片吐司在啃，右手則在單手發簡訊。
「在和誰聊天呢？」杜采歌隨口問了一句。
杜媃琦卻是立刻將手機藏到背後，警惕地看著杜采歌：「怎麼，又想窺探我隱私了？」
杜采歌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我不問了，總行了吧。」
他也拿起吐司和牛奶，迅速吃完，準備回房刷刷劇。
杜媃琦卻叫住他：「你還是上網看看吧。」
杜采歌心知肚明，昨晚的演唱會肯定會給他惹出不少麻煩。
「你看到什麼消息了？話說你又沒上網，怎麼總是能知道最新消息？」現在的網絡還是2g網絡，智慧型手機上的新聞app也非常簡陋，按理說杜媃琦不太可能是在手機上看的新聞。
杜媃琦吐了吐舌頭：「我自然有消息來源。」
杜采歌秒懂。肯定是有一堆舔狗，每天為了討好女神，第一時間打字告訴她一些她可能會感興趣的新聞。
「網上沒說我什麼壞話吧？」
杜媃琦白了他一眼：「你應該問，網上哪天沒有說你壞話。放心，這次不是在對你口誅筆伐，你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