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暗鬥

  第132章 暗鬥

  第二日,太陽含羞的躲在了烏雲之後,讓上江城陷入了一片陰雨之中。

  女官身死,掌院被殺,還有一枚令皇帝震怒的黑戒流落在外。

  上江城內的氣氛,好似黑雲壓城般凝重,大家都知道,風暴即將來臨。

  而被皇帝欽點的曹安,此刻就是這風暴的風眼,他的一舉一動,牽動著整個朝廷的風向。

  可他沒動,整整一天了,他就待在青衣署內,任憑外界如何的猜測,他依舊很淡定的進行著自己的修煉。

  上次的獎勵,讓他獲得了500的【天元一氣】。

  按照曹安的理解,自己使用大頭,分一些給小龍魚當飼料,日後培養起來,也是一大助力。

  可最近幾日他發現,自家的小龍魚進化了,青色的鱗片,開始慢慢的變換成白色。

  這種白,並非銀龍魚那種銀色,而是純淨的白。

  就好似小魚吸收了天地之中最純淨的力量,正向著至純的階段進化。

  至於這種進化好不好?

  曹安的評價是:無敵!

  因為純白色的小龍魚,竟然能幫助他吸收【天元一氣】。

  自己給它一縷,小龍魚歡樂的吸收了,沒過多久,又有一股新的力量回饋到身體裡。

  這種回歸的力量,在小龍魚的加持下,與他自己吸收的收益,幾乎相同。

  甚至因為小龍魚的吸收速度更快,比他自己瞎折騰,效率更高。

  那他還練個屁呢。

  「日後吸收【天元一氣】的問題,都交給你啦!」曹安摸摸小魚的腦袋,換來了小魚『咻咻咻~』的開心回應。

  如獲至寶的曹安,乾脆拾起了寶刀,開始大開大合的演練刀法,小魚就在一旁輔助進攻,一人一魚十分和諧,境界可謂是一日千里。

  可他這是和諧了,外面卻亂成了一鍋粥。

  ……

  第三日,皇帝寢宮內。

  盤膝而坐的萬景帝,慢慢收功,飄繞在周身的長壽香,在吐息之間被吸入了體內,努力的維持著他的長生夢。

  可不知為何,這幾日他總是心神不寧,好似有災禍即將到來一般。

  難道真有亂臣賊子,意圖謀奪他的皇位?

  萬景帝睜開眼,目光掃向了一旁低眉垂目的雨公公。

  「曹安這兩日,有查到什麼線索嗎??」

  「回稟皇上,曹安從昨日起,就一直未曾離開青衣署。」雨公公也在關注曹安的動向。

  可那位像是抱病在床一般,躲在青衣署里愣是不出來,實在令人費解。

  萬景帝眉頭一皺:「他這是什麼意思?朕上次功過相抵,他還敢鬧情緒了?」

  聽到萬景帝不悅,雨公公連忙給曹安解釋:「回皇上,想來曹安並無那樣的心思,畢竟他前日一大早,便去後宮調查了,還是盡心盡力的。想必……是查到了什麼證據?」

  「前日便查到了證據?有那麼快麼?」

  萬景帝低頭沉思了片刻,還是決定問清楚:「你把那日曹安查案時的細節,全部說清楚,不得隱瞞!」

  「是。」雨公公有些緊張。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曹安查案的進展,只感覺那日東一句西一句的亂問,十分古怪而已。

  不過既然萬景帝要聽,那他也只能一字不落的複述一遍。

  萬景帝能統治王朝數十年,自然也不是凡庸之輩。

  當聽到曹安面見皇后時,面露震驚之色,萬景帝豁然起身。

  「他看到皇后面露震驚,這事你之前為何不說?」

  雨公公知道自己闖禍了,連忙跪下解釋道:「曹安只是一位新官,不懂後宮禮儀,一時間出了糗。老奴提醒後,他便回過了神,想來也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小事?他曹安第一次上朝,就敢舌戰三法司,伱覺得皇后之顏,能讓曹安震驚到失了方寸嗎?」

  萬景帝的呵斥,總算讓雨公公明白過來。

  「曹安根本不是被震驚的,而是他拿司天監的秘術,發現了什麼東西。」

  萬景帝的目光中,露出了警惕之色:「他從皇后宮殿裡出來後,還去了哪?」

  「沒了,曹安直接就離開了。」

  「直接就離開了?他最後有說些什麼嗎?」

  「他說:不查了,消息已經夠多了,需要回去整理。」

  「果然,那曹安肯定在皇后那,發現了一些端倪,所以才突然停手的。哼,那小子,還真是怕死啊!」

  萬景帝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曹安的弱點:那就是怕死。

  上次要金牌才肯查案,這次遇上皇后又突然躲起來,如此貪生怕死之輩,應該沒什麼威脅才對。

  「龐士,你去找曹安詢問進度。」

  「臣,領命!」

  龐士回來了,一天兩夜的鏖戰,終於是配合黑役,穩定了鬼市的動盪。

  他原本以為,回來報導之後便能回去補個覺,不想前腳剛進門,後腳直接就被派出去了。

  那曹安,怎麼每天都能鬧出那麼多事呢!

  當然,龐士不能怠慢,也不敢怠慢。

  因為這事已經涉及到太子和皇后了,以萬景帝的性格,若真是發現了重大問題,換儲君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那可是國本動搖之事啊!

  龐士迅速把消息告訴了他爹,必要時刻,他們龐家或許也要出現站隊的情況。

  至於他自己如何選擇……

  「我站隊曹安,總行了吧!」

  龐士罵罵咧咧的衝到了青衣署里,向大廳里的差役詢問曹安的情況。

  他現在最害怕聽到的結果,是這日上三竿了,曹安還在睡覺,那就是真的放棄調查了。

  還好,差役告訴他,青衣署的一眾高層們,都在後院裡忙活。

  龐士聽聞精神一震,看來是自己誤會了,青衣署並非遊手好閒,只是外界不懂而已。

  你看,這不是一大早的齊聚後院了嘛!

  得到同意,龐士帶著期待的心情,邁入了青衣署的後院裡,然後……

  他就看到了青衣署的高手們,活埋同僚的日常……

  喀嚓~喀嚓~

  一鏟又一鏟的土,向著坑裡填埋,三陽正雙目緊閉,身子被鏈條綁住,躺在坑中。

  「土再來點,埋的緊實一些。」

  「頭已經全部埋下去了,種子呢?」

  「在這,伴屍花和道魂果一起種他腦門上,希望能發芽。」

  「要不要澆點水?或者在他頭上撒泡尿?」

  龐士:……

  什麼叫做變態,青衣署的這群人就是變態,不管是實力,還是他們不干人事的態度,都是變態。

  大白天的活埋同僚?自己不小心撞上,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龐士現在呆立在走廊上,看著遠處忙活著的眾人,差點嚇得轉身離開。

  還好曹安看到了他,手中的鏟子插在地上,調侃著問道:「喲,龐都知,你來了啊!看你這沒睡醒的模樣,最近熬夜了?」

  「我是根本沒的睡。」龐士勉強的回了句,目光又看向眼前的地面。

  沒了,整個人都被埋入了土裡,感情青衣署一大早的集結,不是為了辦案,是來埋屍的啊!

  曹安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臉上笑意不減,龐士都擔心他要動手。

  「瞧你嚇的,我們這是在給三陽和尚治病。」

  「治病?你們治病是把人埋土裡?」

  「那不然呢?在外面也沒見治好啊!只能埋下去試試咯。」

  曹安的邏輯,讓龐士一時間無法反駁。

  應該算是未雨綢繆了吧。

  反正治不好,就往死里治,埋下去用偏方來試試。

  若是人真不行了,也算省時省心,都不用挖出來,直接立碑插上去便好。

  曹安甚至貼心的,請來了那位奇怪的女孩小九,就蹲在一旁等著,手裡握著一把匕首,似乎隨時會給三陽一刀子,助他超度。

  深吸一口氣,龐士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衝著不務正業的曹安問道:「聖上給你的期限,今天已是第三天了,你的案子查完了嗎?」

  「當然沒查完,查完我就去交差了。」曹安理所當然的回道。

  「既然沒查完,那你一直待在青衣署里幹嗎?」

  「等線索啊!」

  「等線索?」龐士奇了:「線索還能等來的?」

  「當然,你不是第一個上鉤了嗎?」曹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讓龐士心中一驚。

  還想說些什麼,外面突然連續跑來好幾位差役。

  「水繡大人,兵部馮侍郎求見。」

  「水繡大人,樞密院暗探求見。」

  「水繡大人,禮部員外郎求見,另外隨行的還有……」差役的話停頓了片刻,看向龐士。

  曹安知道他的意思,揮揮手示意他繼續說。

  「還有五皇子隨行。」

  聽到通傳的名字,龐士忍不住心中一顫,看向曹安的目光都不禁帶著佩服。

  適可而止的調查,加上突然停滯的工作,讓此刻的朝廷陷入一片猜忌之中。

  就像曹安說的那樣,魚,會自己上鉤的。

  龐士為何而來?正是因為曹安第一日入了後宮調查,之後便不再有動作。

  結合他往日的光輝戰績,很多人都會猜忌,是不是曹安已經知道了答案?兇手是否與那唯一調查過的皇后有關係?

  猜忌一旦升起,大家都坐不住了。

  萬景帝派出龐士來了解情況;太子一黨派出了馮侍郎來登門拜訪。

  現在就連五皇子都親臨,意圖很明顯,踩自己的競爭對手一腳。

  若是再配合樞密院的調查,曹安完全就是足不出戶,便會有兩派之人爭先恐後的給他送上線索。

  曹安拍拍龐士的肩膀,解釋道:「連你都誤判了掌院是自殺,就說明那兇手的水準,遠遠高於普通人。我落後兇手兩日的行動,他是不會給我留下線索的。」

  「所以,你就故意去了皇后那一趟?」

  「是皇后自己邀請我的,而且我也的確發現了一些端倪。」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對手。

  曹安只是透露出了一些對皇后的懷疑,五皇子一脈便會自己屁顛屁顛的上門,根本不用他操心。

  讓眾人繼續活埋三陽,還友善的提醒要留塊碑,省的大夥忙起來,把他給忘了。

  出了後院,差役給他指明了幾間側廳里的客人,曹安首先要見的自然是五皇子了,畢竟是皇室宗親,怠慢了可不好。

  入了側廳,眼前便是一位身穿便裝的青年,畢竟是私訪,行跡不想讓人知道。

  看相貌,明顯比安王與太子稚嫩些,不過那高高在上的架勢,倒是比那兩位重的多。

  曹安躬身作揖:「下官曹安,見過五皇子。」

  「免禮吧,本宮私訪,不必拘禮。」

  雖然這話聽著很隨性,但語氣和神態間的目中無人,還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溢出。

  倒是他身旁的員外郎,陪笑著上來套近乎:「哈哈!曹水繡之名真是如雷貫耳啊!五皇子今日探訪民情,途經此地故來結交一番。」

  結交一番?你確定你家五皇子是來結交的?

  面對曹安不露一絲笑臉,徑直坐在那品茶,看著似乎來的不情願啊!

  曹安也不點破,微笑著回應了幾句,甚至是叫來雜役,擺上水果糕點,亮出一副要認真待客的架勢。

  反正他不急,你們不開口,那就慢慢聊吧。

  當然,五皇子是沒法久留的,萬景帝對於後宮的提防,連官職都沒許給他們,更別說是私交官員。

  時間長了,他也很麻煩。

  簡單客道了兩句,乾脆坦誠公布的說道:「曹安,你前日去後宮調查,可有收穫?」

  「回殿下,並無太多收穫?」

  「哼,你當然沒有收穫,關於那司衣的記錄,已經全部被毀了,你想查也查不出來。」

  聽這位趾高氣昂的語氣,曹安心底想笑。

  他並非沒收穫,而是根本沒查,與他料想的一樣,那關於葉司衣的檔案,全沒了。

  曹安以為是造假,沒想對方更粗暴,直接燒毀。

  「下官愚鈍,不知殿下所說的記錄,有何用處?」

  「當然是皇后她偷偷摸摸的……」

  「咳咳!」身旁的員外郎猛的一陣咳嗽,提示這位要矜持。

  你私下罵兩句就算了,你光明正大的說皇后壞話,也不怕被人逮住把柄。

  曹安好笑的看向這位,禮部員外郎連忙笑著解釋道:「是葉司衣為後宮訂製衣物時,留下的相關記錄,包括我禮部的一些記錄,也被銷毀了。」

  對方動手也算很麻利,就是手法有些不專業,在曹安看來,燒毀記錄反而更容易落下口實,倒是與之前布置的自殺手法,有些格格不入。

  「可這些記錄,又能表明什麼呢?」

  「表明什麼不重要。」員外郎輕輕一笑,湊近了曹安身前低聲道:「重要的是,葉司衣是皇后的親信,而這燒毀記錄者,是太子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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