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三陽和尚,二十年前的血債
扣押所有樞密院的官員,封鎖整個樞密院,曹安此舉,無異於火上澆油,徹底點燃了全場。💛🐙 6❾Ş𝔥Ữˣ.Ćό𝐌 ♖😺
「曹安,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曹水繡,伱此番做法欠妥,哪怕你要查案,也不能封鎖此地啊!」
「我先溜了。」
「曹安,聖上讓你辦案,不是讓你仗著恩寵胡作非為的!」
……
質疑與責罵,鋪天蓋地的湧來。
要知道,樞密院是整個大興王朝的情報中心,自創辦以來,從未有過停滯。
但現在,曹安卻要調動禁軍強行圍停,他絕對是瘋了。
龐士也是一臉驚愕,低聲警告道:「你這麼做恐怕不妥吧,樞密院的地位不一般,你竟讓我帶禁軍包圍?」
「你不是剛從聖上那出來嗎?我手裡的金牌還熱乎呢,這一案,我全權負責。」
「可包圍樞密院,是為了破案嗎?」
「是,一切後果由我承擔,你只要做了就行,放心,一刻鐘足以,不會耽擱太久的。」
曹安依舊固執起見,但他的行為,就好似家裡的丫鬟犯錯,要嚷著要人抄家了一般,就算是查案,也不必如此吧。
龐士沉思了一會,還是咬牙離開了,轉身去調撥禁軍。
此舉可謂非常冒險,但他還是選擇相信了曹安的判斷,這一步錯,必是深意。
很快,曹安以金牌為示,讓龐士調撥禁軍,將樞密院四周完全堵住了,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至於三法司的那些官員,要麼已經急匆匆的跑了,要麼也被曹安趕了出去,此刻聚集在掌院宅外的五百多人,都是樞密院的暗探或教頭。
曹安滿意的點點頭,衝著身旁已經哭花了雙眼,卻依舊咬牙堅持的文昭公主,問到:「如何?還有力氣查案嗎?」
「有!」小公主倔強而又堅強,她一定要給掌院報仇。
「好!你熟悉樞密院的,你與火絨去幫我調閱一份情報,關於20年前葉家滅門慘案的記錄。記住,這很重要,除了我們誰都不要告訴。」
葉家滅門,是一切的根源,能讓堂堂樞密院掌院因此被殺,其中一定藏了巨大的秘密。
曹安想暗中調查此案,儘量不驚動幕後黑手,如此才能掌握主動。
只是這話剛說完,身旁的三陽突然神色一動,道了聲佛號,走上前來:「讓貧僧與文昭公主同去吧,找卷宗,貧僧的速度更快。」
找卷宗速度快?這話聽著有些彆扭,但曹安也沒在意,點點頭就讓他們去了。
這時,整個樞密院的暗探們也齊聚了,在場的大多都需要執行秘密任務,所以白日相見,要麼戴著面具,要麼披著斗篷,看起來頗為神秘。
唯一的問題,就是脾氣大了點,此刻敵視的目光,已經全部聚焦在曹安的身上,有人甚至已經把手握在了劍柄上,似乎隨時想發難。
樞密院不受三省六部管轄,更不會聽從青衣署的調遣,從入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抹去了姓名,游離於陰暗的交界線上。
平日裡負責打探消息、暗殺敵人,不單單是能力出眾,戰力亦是非凡。
他們自認沒有犯下過錯,卻反而被曹安派禁軍包圍,如此謀逆之舉,他們已經有殺出重圍,向皇帝告御狀的想法了。
身旁的夫子與教頭們,更是怒氣沖沖的質問曹安,若不是副掌院波瀾不驚的壓著,怕是戰火已經點燃。
看到眼前集合的差不多了,曹安終於上前一步,開口道:
「諸位,自我介紹一下,本官曹安,青衣署的水繡,讓你們全部過來,目的只有一個:找出昨夜埋伏我的幕後黑手。」
「無聊。」曹安話音剛落,下面便有刺頭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他的離開,像是點燃了暗探們的情緒,瞬間有近百人跟著離開。
當然,這反應也在預料之中。
若是曹安此刻將他們聚集,是討論掌院死亡一案,那他們還是會聽聽的,也一定會拼盡全力為掌院報仇。
但曹安只是為了被埋伏之事?
直接找守備調查不就行了,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昨夜甚至都不在樞密院中,與他們何干?
掌院離世,此刻外部的線人、部署均會產生動盪,他們必須前去鎮壓,不然掌院千辛萬苦建立的情報網,就會功虧一簣。
這是目前,他們唯一能為樞密院做的事情。
或許在他們眼中,曹安不過是一跳樑小丑,不知道暗探肩上的重任,只會拿著金牌為自己辦事。
可曹安也不慣著,在身後直接喊道:「四個門都被我安排禁軍封住了,你們出不去的。」
領頭的男子,帶著一塊冰冷的白鐵面具,用狠厲的眼神,瞪了一眼曹安,然後徑直拔出配劍,冷冷的說道:「我要走,沒人攔的住。」
此人在暗探之中,似乎名望頗大,這番拔劍的動作,瞬間又是帶起了一股人潮,提劍準備向門口殺去。
別說是青衣署水繡,就是三省六部的尚書來了,也不可能讓樞密院束手就擒。
「可若是你們此刻走出去,那日後這廢物的頭銜,可就扣在你們頭上了。」曹安再次開口了,可這話聽著,怎麼感覺是在火上澆油呢?
現在別說是鐵面人帶領的暗探隊伍,就連一旁的馬教頭,也忍不住出聲道:「曹水繡,我敬你屢破奇案頗受聖恩,但你此番話,是在侮辱我們樞密院嗎?」
「是!」
鏘!!!
曹安耿直的回答,讓這群暗探終於忍不住了,武器紛紛出鞘。
在場的大多都不知其中的內情,突然就被曹安喚來辱罵,換誰都忍不下這口氣。
應火絨也是急忙擋在了曹安面前,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你這罵人,完全沒有緣由的?
當然有緣由啊!這不是正要說嘛。
曹安拍拍應火絨的肩膀,示意她後退,自己則站在了一群暗探的面前。
沒辦法,不說點狠話留不住人啊!你看,這不是都留下來了嘛。
雖然是想留下來殺他的,但結果差不多。
曹安掃了一圈眾人,繼續道:「我話都還沒說完,就一個個的急著走,掌院的屍骨還未寒啊!你們真是給他丟臉。」
鐵面也同樣走到了曹安面前,殺機已經鎖定了他:「掌院離世,我們也很痛苦,但現在必須出去穩住局勢,才是不負掌院囑託。我沒工夫陪你鬧,你也沒有資格罵我們是廢物。」
曹安輕笑一聲:「那若是我說出的理由,能讓你信服呢?」
「那我就自領廢物的稱呼。若是你說不出來,我的劍,一定會斬了你。」
嘖嘖,看看這些殺手暗探的,脾氣還真是暴躁啊!竟然公開揚言殺了朝廷命官?真是可怕。
好在曹安也不計較,他現在,更想要答案。
「我說過,昨夜我被人伏擊了,三伙黑衣人,一夥要燒,一夥幫忙阻攔,一夥想要殺我。你知道,他們是如何進來的嗎?」
曹安的問話,讓暗探們微微皺眉。
他們聽說了昨夜的事情,但想來,應該只是有人乘虛而入。
畢竟這暗探殺手的活計,很多時候是晚上執行的,樞密院夜間比較空虛,被突破也在情理之中。
聽說之後殺跑了對方,似乎也沒造成多大的損傷,也就沒在意。
不想,竟是有三伙黑衣人?的確有些古怪。
鐵面昨日也不在樞密院中,只能把目光看向了身旁的馬教頭。
馬教頭連忙上前答道:「曹水繡,昨夜之事,的確是守備略有鬆懈,具體滲透的細節,我們正在查,相信很快就……」
「不用查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他們是從南門進來的,是你們之中,有人下了調令換防,裡應外合,把人給送進來的。」
曹安肯定的口氣,讓所有暗探殺手都不淡定了,瀆職與謀殺,可是兩種罪啊!
若是樞密院中有人勾結外敵,謀殺命官,迫害公主,這對於整個樞密院來說,絕對是一次危機。
可曹安的重磅,還遠不止於此:「我被暗殺是小事,更麻煩的還在後頭。」
「更大的麻煩?」
「沒錯,我為何要封鎖樞密院?那是給你們留點臉,不然消息傳出去,你們這群廢物,這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
罵,就硬罵。
朱獻站在後面,已經開始冒冷汗了,這可是一群殺手啊!大哥您晚上還想不想好好睡覺啦?
身前的鐵面,更是不耐煩,直接低呵道:「是誰調防的,你知道就一口氣說完,我們斬了他便是。」
「不知道。」
「不知道?」鐵面被罵了這麼多句廢物,你跟我說你不知道,你……
「我知道你很憤怒,但我更憤怒,因為提供這個情報給我的,是外族的暗探!是安插在你們之中的奸細!」
此話一出,暗探們齊齊心裡一跳。
曹安瞪了一眼鐵面,然後越過他身邊,徑直朝著身後的數百人怒吼起來,指著鼻子破口大罵。
「你們身為暗探,身為殺手,被人三伙黑衣人滲透到家了都毫無察覺。那沒被點著,還是靠著外族人出手攔下的。
「我堂堂青衣署的水鏽,被逼著一大早去找外族,跟他們購買我們自家樞密院的情報。
「你們告訴我,你們不是廢物是什麼!」
哄~~
曹安的話,完全點著了全場。
沒錯,是誰讓南門調防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樞密院這個家,是靠著外族暗探來守護的。
他們自詡王朝最頂尖的殺手暗探,卻被外族暗探滲透的如此徹底。
家裡進了狼他們不知道,外面來了虎他們也不知道,最後狼與虎在他們家裡鬧騰了大半夜,一群人還傻乎乎的弄不清楚情況。
不是廢物是什麼?
「外族暗探是誰?」鐵面人雙目赤紅,握劍的虎口都快崩裂出血了,此刻的憋屈,讓他只想殺人。
可曹安,卻只是回了個冷笑。
「我不會告訴你的,如果你們沒能力自己察覺,那我更希望那位外族暗探能留下來。倘若你們日後全死在了夢鄉里,至少他還能給我傳個信兒,為你們收屍。」
毫不遮掩的辱罵,聽得朱獻都默默退了幾步。
太恐怖了,今日的曹安太恐怖了,絕對是今早去了教坊司,幹活干到一半被叫來,火氣沒地方發泄的緣故。
這幾百號的暗探,就代表著幾百號的殺手啊!
真拼起老命來,他攔都攔不住,敢對著樞密院如此破口大罵的,曹安絕對是頭一位。
更恐怖的是,這些人被罵了,好像還沒人去反擊曹安?
這會已經開始窩裡鬥了。
鐵面轉過身,衝著周圍的暗探大喊道:「昨晚南門的守備都有誰!出列!」
「是我們,我們昨晚,的確收到了特殊的調令。」幾位有擔當的,毫不猶豫站出來解釋。
「調令是誰給的?」
「不知道,昨晚就放在文略廳中,平日都是如此的。吶,調令在這,但我們沒看到下令者。」
「讓我看看,調令上似乎沾有油漬,味道……是鸊鵜膏。」
「傍晚時分,還在保養刀劍的,就只有馬教頭了。」
「什麼?你不能扯我下水啊!我還看到副掌院,昨日去了文略廳呢。」
……
場面開始混亂起來。
好好說話,這群人一個個拽的要死,高傲的轉頭就走。
現在被曹安痛罵一番,開心了吧?
此刻開始盡心盡力的發揮所長,努力剖析時間線,互相拖下水,都不用曹安去操心的。
看到如此結果,應長鋒拍了拍曹安的肩膀,對他的機智頗為讚許。
朱獻更是一臉佩服的看著他。
唯有潘大西,似乎沒明白情況,撓撓頭不說話。
至於應火絨……
「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這位握著拳頭,正興致盎然的煽風點火,明顯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正在這時,文昭公主也回來了,手中拿著三份檔案。
「這麼快就找到了?」
20年前的案子,想要複查很難,曹安本以為篩選檔案要很長時間,沒想如此迅速。
文昭公主扭頭看了三陽一眼,又低聲道:「都是三陽和尚幫的忙,具體情況你可以問他。」
曹安接過檔案,粗略的翻看起來:
《萬景歷三十八年,青陽縣遭難,全村310口人無一生還》
《萬景歷三十八年,青陽縣船商葉氏,遭馬賊洗劫,財物搜刮一空,慘遭滅門》
《萬景歷三十七年,大興王朝瑞星降世,福兆連綿。》
三份卷宗,看的曹安眉頭微皺。
前兩份倒是很清晰,正是曹安所需要的情報,可最後一份是何意?瑞星降世與葉家滅門,有關係嗎?
曹安抬頭看向文昭,文昭又扭頭看向了三陽和尚:這一份,是三陽挑的。
三陽和尚面色深沉,目光中帶著異樣的波瀾,嘆了口氣,雙掌合十。
「阿彌陀佛,貧僧,就是二十年前的葉家遺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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