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曹安:把我家提司,押入大牢吧
隱藏在幕後的【十眼】,修煉《晦人經》的朝廷重臣,動機不明的教坊司妖族,虎視眈眈的南楚之地……
這群人,仿佛一人織出一張網,將大興之地罩住,想要抽絲剝繭的找出源頭,真是難上加難。
而這些煩惱,現在只能由曹安自己扛,其餘人……正在慶祝。
「演出大獲成功!」
「哈哈,人類的戲曲,也不是很難嘛。」
「曹安,還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嗎?我感覺,還能演的更加逼真一些。」
一群雪人,蹦躂著來到曹安的面前,嘰嘰喳喳的開始邀功。
剛才為了騙那道人,曹安讓眾人幫忙演了出戲,其實也就是簡單的繼續封印銀龍魚而已。
至於這些雪人們,剛才只是在扮演屍體而已……
扮演屍體,也需要演技?
沒理會這些無聊的雪人,曹安與赤狐來到了銀龍魚的面前。
北燕大雪、聖河斷流、王爺冰雕,如今都有了交代,只剩下最後的任務:山外山。
「不在我這裡。」銀龍魚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不可能,大魚你是不是在騙我!」赤狐女王很暴躁,指著銀龍魚質問道,若不是她失去了肉身,她一定要把這整條魚給降服了。
但銀龍魚依舊很堅決:「我這裡真的沒有,你看我這北寒之地,值錢的也就一些魚兒,若真有山外山,我就去裡面安家了。」
傳聞,山外山是妖族的聖地,只要妖魂不滅,都能重塑肉身,讓實力回到巔峰。
可惜很少有妖怪能尋到那地方,可遇而不可求。
包括赤狐女王,她也只是在小的時候,聽老一輩的妖怪說過,山外山裡有一潭黑水瑤池,那裡盛開著無數的地瑤花。
青衣署也順著這條線索,追查了整整十年。
上次從七文樓里搶來的情報,正是有人在北燕聖山朝奉時,誤入了一處神秘之地,在一片黑色的湖邊,摘下了幾朵地瑤花,這與妖族長輩的描述完全一致。
銀龍魚擺擺尾巴:「那就奇怪了,我這地方遍布陣法,只會送人離開,沒看到有人上來呀,更沒有黑水瑤池。」
如此堅決的回答,讓赤狐也有些遲疑,扭頭看向了曹安:「難道咱們是被七文樓給騙了?」
「應該不會。」曹安否決道。
七文樓的馮家,在遭受一次大難之後,對他是感激涕零,若是當初真給了假情報,肯定會如實相告的,關於黑水瑤池,應該不會錯。
只是這極寒之地,他們也來來回回逛了好幾日了,的確沒什麼神奇的地方。
曹安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我覺得,山外山或許存在於別的空間。」
「什麼意思?」
「就是類似於黃泉岔道一般的地方,只有在特定的時刻,才會顯現。」
一通分析,讓赤狐身上燃起的火氣更大了,合著來這冷嗖嗖的地方努力了半天,她就一點收穫沒有嗎?
案子曹安破了,小魚曹安收了,就連那份聽著很厲害的書頁,也被曹安拍沒了,她卻什麼都沒撈著!
赤狐女王眼睛一眯,決定咬曹安一口。
別問為什麼,強大的妖獸,總是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欺負欺負小妖的。
好在這時候,銀龍魚又想到了一些事情,讓曹安免受被咬的風險。
「若是你們的情報,只指半年前的話,或許我還有些印象。」
「咦?剛才伱不是說沒印象嗎?你果然知道山外山在哪!」
「不,我並不是指山外山,而是指半年以前,有一隻妖怪來拜訪過我,或許與他有關。」
苦寒之地,是人是妖都少有拜訪,所以那一次銀龍魚很有印象。
「是什麼樣的妖怪?」
「它應該是只蟾蜍,嗯,又或者是條鲶魚?我分辨不出來,總之很醜就對了。」
「那妖怪找你幹什麼?」
「它自稱是位妖怪商人,來賣東西的。」
「你的意思是,他的手裡有地瑤花賣?」
「不知道,我甚至沒看清具體有什麼,因為他是從嘴裡,把商品吐出來的,黏糊糊的很噁心,我就讓他滾蛋了。」
「聽著的確有些噁心,那與這山外山有何關係?」
「因為他的離開方法,是在水中開闢一條通道,若是有人當時誤入水中,或許也會被帶走的。」
銀龍魚的話,讓眾人看到了轉機。
妖族的確是飛天遁地種類繁多,或許真有某些巧合,能把一個人類送入神奇的地方。
更甚者,眾人在大地上苦尋不到的山外山,很可能存在於地下的某處秘境裡。
找到那隻妖怪商人,就有機會重現當日的情況。
「那妖怪叫什麼?」
「他自稱為阿木,平日裡雲遊世界,與不同的妖怪做生意。」
「好!那我們下一個目標,就是找到阿木!」赤狐握緊拳頭,重新燃起了鬥志。
只是一旁的曹安……
「怎麼了曹安,看你在這發呆不說話?」三陽走到他的身旁,發現那明顯有些不對勁的表情,出聲問道。
曹安看了眼活力四射的赤狐女王,有些不忍心打擾這位,低聲對三陽說道:「回去之後,讓署正大人準備好其餘的方案,恐怕這肉身恢復,很難完成了。」
「為何?尋找一隻妖怪商人,應該不難吧?」
「不是難不倒難的問題,而是你想過沒有,那人類去到所謂的黑水瑤池之後,摘了地瑤花,是如何回來的?」
「這,情報里沒寫。」
「沒寫就對了,因為那人重新回到了聖山上。」
「那又如何?這代表著什麼呢?」
「代表著……算了,我只是有一個大膽的猜想而已,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不然咱們的女王大人,又要自閉了。」
……
解決了北燕之難,眾人也告別了聖山,在百姓們的夾道感謝中,班師回朝。
報酬什麼的,曹安就不提了,一來是這地方冷冷清清的,看不出有什麼好特產;二來還是把別人的魚仔給帶走了,這已經是最好的寶貝了。
不過現在有個小麻煩,這小青魚太顯眼了。
不在水裡游,反而在曹安身旁飄著,想想那大興朝曾經的護國仙獸也是魚,帶上街,免不了會被惦記。
「咻咻咻~~」小青魚可愛的叫喚了幾聲,小小一隻的身體,來回蹭著曹安的臉,眯起眼睛的模樣,似乎很喜歡曹安。
知道曹安為難,它突然一個魚躍龍門,竟然直接跳入了右手手背的水繡紋里。
「還能這樣的?」
看著水繡上突然多出的青魚紋飾,就連赤狐都羨慕的兩眼發直。
委委屈屈的嘀咕道:「果然是靈獸啊!這才剛出生呢,竟然學到了變換的法門。等我恢復了肉身,我要去把它媽媽抓回來。」
曹安看著這位,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你知道真相後,不要哭出聲來。
……
上江城內,今日氣氛頗為凝重。
天上的烏雲壓得心堵,戒嚴的士兵讓剛入城的曹安幾人,感受到了凝重的氣氛。
「這架勢,怕不是龐士的引蛇出洞之計,砸了自己的腳?」
「還不止,麻煩比你想像中的大。」
本來還以為,以他的功勞,哪怕沒有朝廷官吏的出城相迎,至少他們青衣署內,要設宴一場慶功才是。
沒想迎接他們的朱獻,此刻是愁眉不展。
曹安看這位的表情,心中的懷疑脫口而出:「咱們的提司大人,又有麻煩了?」
「咦?你怎麼知道?」
「……」
不是我怎麼知道,咱們青衣署就那幾個人,除了打雜的廚子,就你和提司留守。
你愁眉不展的,不是提司闖禍,又是什麼?
「別告訴我,麻煩和女人有關?」
朱獻敬佩的看向曹安,作揖鞠躬:「曹水繡果然料事如神。」
「我料事個屁啊!他就不能長點心嗎?」
曹安揉了揉眉心,這連續幾日的趕路,還沒來得及休息呢,咱們又有麻煩事了。
第一次在教坊司,第二次在寡婦家。
「這次又調戲了哪家的姑娘?」
朱獻拇指一挑,給提司的勇猛點了個贊:「皇帝家的。」
「???」
……
太和殿上,今日的早朝格外熱鬧。
大理寺卿上前一步,厲聲道:「陛下,青衣署提司梁奇峰,目無國法,殺害女官,其罪當誅,請皇上定奪!」
列於其旁的應長鋒,也是上前一步求情:「陛下,梁提司為人正派,與那女官素不相識,毫無動機可言。」
「哼!沒準是梁提司見色起意,有了非分之想,女官寧死不從,從而起了殺心呢?」
「胡說!梁提司已是不惑之年,至今未婚娶,何來色心一說?」
梁奇峰:……
兇殺案,按理說不該在朝堂之上討論。
若非特大案情,一般都會交由縣衙,或者三法司來處理。
但這次不同。
其一,嫌疑人為青衣署提點刑獄司,四品朝官,身份不一般;
其二,死者為女官,現任的尚服局司衣,掌管後宮禮服、常服等。
司衣的官銜很大嗎?
並不大,與應火絨差不多,只是她代表的意義不一般。
尚宮、尚儀、尚服、尚食、尚寢、尚工,統稱後宮六局,包括其辦事的女官,都是後宮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她們名義上也是皇帝的女人。
哪怕萬景帝對這位司衣沒什麼印象,但皇帝的女人,也不是你想殺就殺的,其罪當誅一點也不為過。
三法司現在就是咬准這一點,要對青衣署發難,讓你們得意了那麼久,這會終於落在他們手裡了吧。
回去在監獄裡折磨一番,然後再逼著應長鋒低頭妥協,最後能查就查,查不出就編個理由一筆帶過,三法司對於這些打壓的伎倆,可謂是相當熟練了。
可也就在這時候,小太監匆匆來報:曹安回來了,在殿外覲見。
萬景帝露出了一個笑容:「宣他進來吧。」
「宣,曹水繡覲見!」老太監用鴨公嗓傳旨,讓三法司的眾人微微皺眉。
要說這曹安,是真有點邪門啊!他回來,還指不定有何變數呢。
當然,現在也無人敢進言攔住曹安。
看萬景帝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了,北燕涉及數十萬百姓的大雪災,真的被曹安解決了,河流復甦,依靠著捕獲青魚,災情已經緩和了下來。
這振奮人心的消息,已經第一時間傳回了朝廷,龍顏大悅,就等著曹安回來領賞的。
三法司的幾位老臣互相使了個眼色,準備等會再來些狠藥,不能讓這青衣署的氣焰太囂張,必須打壓打壓才行。
很快,曹安入了朝堂,行禮拜見,左右兩邊不懷好意的目光,霎時間聚攏而來。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上朝。
之前在御書房裡見到皇帝,還感覺不出自家青衣署的地位。
現在一看,那叫一個四面皆敵啊!
三法司就不說了,最近搶光了他們的風頭,讓他們名聲一落千丈,落井下石的事情他們是肯定要做的。
其餘的禮部、工部這些,也與清寡的青衣署沒什麼交集,冷眼旁觀。
整個朝堂內,肯幫他們說話的,恐怕只有與曹安交好的龐士。
不過他是皇帝的人,覲言的說辭也不過是『此案可疑』而已,後續還是會被三法司帶走調查,梁奇峰的日子,註定不好過啊!
但,曹安不是來了嘛。
給了應長鋒一個放心的眼神,再看向咱們的提司大人……
好吧,這位已經麻了,雙目無神,馬臉快要拉到地板上了,第三次栽在女人手裡,換誰都麻。
曹安走上前去,給皇帝拍了個馬屁。
「臣,不負眾望,在陛下的英明指示下,成功解決了北燕的危機。百姓們感恩戴德,又念那貧瘠之地無禮可贈,特在微臣離開前,下河抓了幾條青魚,讓臣務必獻於陛下。」
「哈哈!好好好,曹愛卿辛苦了,朕封你為振威校尉,賞黃金千兩,良田30傾。北燕遭難,朕深感心痛,赦免一年的賦稅吧。」
「謝陛下隆恩。」
會拍馬屁的官,能撈到的好處自然也不少。
他上報的奏章里,並沒有提及聖山與銀龍魚,只是把罪責歸咎於六耳猴妖與惡道人。
雖然一個活口沒帶回,但確確實實解決了暴風雪的危機,讓河水重新流淌。
加上這一上來,又是感恩、又是獻禮的,真有這一環?
當然是現編的。
青魚是有,但那是曹安臨走前現抓當口糧的,路上都吃光了。
反正萬景帝也不會真的去吃魚,他只是找個說辭,讚美一番而已。
你看現在,換來了千兩黃金的封賞,還有那掛名的振威校尉,雖然是散官,但好歹是六品,日後俸祿也會多幾兩。
就連北燕的百姓,也連帶著免了一年賦稅,可謂是皆大歡喜。
當然,那些都是小事,現在最關鍵的,是如何解決梁奇峰的案子。
提司大人總算是抬起頭了,看向了曹安,目光里滿是希翼。
曹安微微點頭,讓他放寬了心,一切有我呢。
得到保證的梁奇峰,感動的看著曹安走上前去,大聲為自己求情:「啟稟陛下,微臣覺得,梁提司應該馬上打入大理寺獄,上重刑,嚴加審訊!」
梁奇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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