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萬張羊皮很多嗎？我還打算讓你在5萬的基礎上再給我多送一些過來呢，既然如此，那建軍，你自己來定，你覺得你能供給多少張」
王大志的表情中顯露出一絲失望，他以為和張建軍把這份合同一簽，立刻能解決了今年服裝廠所追加需要的全部羊皮呢，但沒有想到，張建軍現在似乎並沒有那個實力。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很正常，他之前從朱啟明的嘴裡得知，張建軍的羊皮收購業務也僅僅是剛開始，規模並不是很大，一年之內讓他提供5萬張羊皮，確確實實有那麼一點強人所難。
「3萬張吧，我保底給你送過來3萬張羊皮，到時候如果能多送一點，那自然更好」
張建軍怔了怔，衝著王大志伸出了三根手指頭，他剛才腦子裡也仔細過了一下，光是d縣境內的羊皮，恐怕他就算全部收到手裡，也湊不夠太多，但如果他將收購範圍延伸至d縣周邊的其他縣城呢？
就比如延伸到d縣東側的黃洋縣，這樣一年下來，能夠收到的羊皮就自然而然會更多了。
他先稍微穩一下，和王大志簽訂一份保底3萬張羊皮的供貨合同，這樣他這邊的收購壓力會小許多。
「3萬張就3萬張，不過建軍，雖然這3萬張羊皮是分批供貨的，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在一個月之內給我送來第一批羊皮」
隨後，張建軍就在合同上面簽了字，這也意味著他和金雕皮革廠的合作正式達成。
在合作正式達成之後，王大志主動提出來要請張建軍和朱啟明吃飯，王大志還真是個講究人，帶張建軍他們去吃飯的地方看起來很高級，金碧輝煌的裝修，應該在整個明東市也算是頂級的水準了。
「正常情況下，如果一個企業到了等鍋下米的程度，那就說明這個企業存在很大的問題，是一個不健康的企業，但事實上，這兩年的情況普遍卻都是這樣」
「無論是紡織行業還是服裝行業，這兩年都迎來了黃金髮展時期，大家都在爭相儲備原材料，擴大生產規模和增加生產量」
「而原材料市場短時間之內是難以應付這種瘋狂需求的，所以這就導致原材料供不應求局面的出現，很多企業眼看著要開工了，卻沒有足夠的原材料儲備，等鍋下米已然就是常態」
飯桌上，王大志的詳細解讀讓張建軍內心的疑問頓時少了許多。
因為無論是金絲紡織廠還是玉林紡織廠，亦或者今天的金雕皮革廠，在他剛開始去談合作的時候，對方都把他視為「及時雨」，都叫苦不迭的說等鍋下米呢。
之前為此他還一直納悶呢。
「所以建軍，如果你能夠在內蒙古大草原搞一個大型羊絨收購站，那體量可就明顯不一樣了」王大志說道。
王大志的意思張建軍懂，但是他也只能苦笑，想要在內蒙古大草原的羊絨市場上攪動風雲，現在的他根本不可能做到，或許只能等以後看有沒有機會。
因為有些東西就是這樣，當你的硬實力不夠時，硬搞，反而會適得其反，碎了自己的吃飯碗。
***
「建軍，雨欣下午兩點的飛機，現在快一點了，我得送她去機場，所以，還得委屈你先坐在車上，等我把她送到機場，再送你去賓館」
吃飯的地方在市中心，距離朱啟明家不太遠，但距離張建軍住的那個賓館卻有一段距離。
所以，在吃完飯從飯店出來之後，朱啟明也是著急忙慌的招呼著張建軍趕緊上車，女兒朱雨欣今天下午兩點飛國外的飛機，他得先回去把女兒送到機場，然後再轉過來送張建軍到賓館。
「明叔，不用那麼麻煩，你把我放在這裡就行，你趕緊去送雨欣姐，別延誤了航班，我這邊自己可以打車走」
張建軍笑著搖了搖頭，他是個識眼色的人，哪頭輕哪頭重，還是分得清的。
「不用，你就坐在車上，我還趁你在能給我幫忙搬行李呢，你是不知道，你雨欣姐這次去法國，要帶很多東西」
朱啟明話都這樣說了，張建軍也就不能再推辭了，隨後就坐著車再次來到了朱啟明的家裡。
「建軍，麻煩你」
當張建軍走進朱啟明家的客廳時，當地堆放著四五個行李箱子，朱雨欣則微笑著擺動雙手請他幫忙將這些東西搬到樓下的車上。
「全都是衣服？這也太多了吧」張建軍搖了搖頭，女孩啊，真可怕。
「也不全是，我給國外的朋友帶了一些特產，你知道，我馬上畢業了，畢業回國，短時間之內都不會再出國了」
隨後，在機場，朱雨欣臨走之前，和張建軍互留了電話，她對張建軍說，以後保持聯繫，如果張建軍有羊絨行業的問題需要諮詢，可以隨時給她打電話。
…………
當天下午，張建軍在回到賓館之後也選擇了即刻出發回d縣。
在回去的路上，張建軍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現在有著很大的資金缺口。
沒錯，他的銀行存摺里存著幾十萬，可是反過來數數，他現在又有多少鍋在等著下米呢？
無論是囤積羊絨羊毛還是羊皮都需要大批資金，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大型服裝賣場的事情有了著落，那所要投入的錢，恐怕就是一個非常誇張的數字了，不是三兩萬，也不是三二十萬可以搞定的。
所以，現在的他，表面來看很有錢，但實際上，很快就會成為一個窮光蛋。
耗時一個多月，羊絨收購站這邊的業務基本理順了，接下來他可以少操點心。
但是另一個生意還在等著他去做呢。
那就是販羊。
去年臨近過年的時候連著販了兩次羊，利潤非常可觀，所以，趁著春上這段時間，他還想要在販羊這一塊多掙點錢呢。
而毫無疑問的是，販羊同樣需要成本，今年再去販羊，就不是去年臘月那樣小打小鬧了，今年販羊，他打算放開手腳，大幹一場，所以，所需要的資金勢必會更多一些。
這樣下來，他的資金缺口問題是真的存在，而且還很嚴重。
「希望羊絨收購站那邊資金鍊流轉的快一點，這樣說不定能周轉過來，要不然就麻煩了」張建軍嘆了一口氣，他有心想著大型服裝賣場遲一點再搞，可他也很清楚，就算他現在就開始搞，等大型服裝賣場開業也得是接近年底了。
畢竟，搞一個大型服裝賣場可不是搞一個羊絨收購站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