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秦伊瑤就拎著劍，火急火燎地出門去了。
留下顧衡一個人在醫館內收拾，收拾完了，他坐在前堂，望著空蕩蕩的門庭，頭上都快流下黃豆來了。
是了，今天可是有修士大能要打架，這雲靈城裡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似乎都打算跑去看看好戲了，前幾天每天都能有個十來號人問診，今天估計是一個都不會有。
就剛才，顧衡開門時，還聽那裁縫鋪的老闆娘說，她那死鬼男人，大清早地就收拾東西，往驚枯谷去了。
不是每個凡人都像他這樣，對修士的事情不感興趣的。
「哎，人生寂寞如雪啊……」
顧衡幽幽一嘆，隨即起身，而在藥櫃頂部，那隻小銀貓還在安然地趴著，時不時舔舔貓爪，晃晃尾巴。
「看來就剩你跟我了，小傢伙。」
聽到他的話，小貓跳下來，落入他懷裡，接受顧衡的揉捏。
「喵……」
蘇瑾汐打著哈欠。
妖族很嗜睡。
跟人類不同，妖族的修煉方式有些奇特，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沉睡」，蘇瑾汐曾經突破渡劫時，睡了整整七十年才醒來。
她現在除了吃顧衡的丹藥，積攢藥力，給妖身再次進化做準備以外，基本上天天都睡覺。
哪怕是昨夜梟凌突破渡劫期的天地異象，也沒能吵醒她。
而且，兩個初入渡劫期的廢物，約個架還搞得這麼隆重，屬實沒必要。
「唉，一放她走我又有點後悔了，你說那丫頭要是路上一個不小心，跟別人打起來怎麼辦？」
顧衡摸著懷裡小貓的腦袋，低聲道。
蘇瑾汐懶得回答。
那個神秘兮兮的丫頭築基二重就能爆砍結丹十重，現在她結丹一重了，估計爆砍個元嬰十重不成問題吧。
而且還有天品兵器在手。
她的想法就是，不用擔心。
「嗯，早知道我該叫鳳會長給她派兩個護衛的……」
顧衡嘟囔著。
還是很不放心。
「我跟你說這些幹嘛……唉，不過今天估計是不會有人來看病了，我也閒了，去溜達溜達好了。」
顧衡把小貓放在櫃檯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就關了醫館的門，離開了。
「……唉，我跟去看看吧。」
蘇瑾汐聽著顧衡那絮叨的話語，有些無奈。
反正閒來無事，不如就去看看好了。
既然那小丫頭是自家主人的弟子，那她這個做寵物的，也理應有保護的責任，雖然蘇瑾汐覺得能直接秒殺她的修士，這整個枯雲州里，只怕就兩個……
而那兩個人還準備打生打死的呢。
心裡這麼想著，蘇瑾汐身上湧現出渾厚的妖氣，凝出了她的人身姿態。
此時，角落的古燈也亮了起來。
蘇瑾汐注意到了，看過去。
「蘇長老，這是打算要出門？」
劍玄的靈魂光團從古燈里飄出來，看見蘇瑾汐凝出了一具化身，於是問道。
「嗯。」
蘇瑾汐微微頷首，「那小丫頭要去看渡劫期修士的交手，主人怕她出什麼麻煩，所以我分具化身出去，以防萬一嘛。」
「不過，我看劍玄長老這模樣……靈魂蘊養得不錯嘛。」
劍玄輕笑道，「多虧了顧前輩的這盞燈，我這魂體估計不出一年，就能再度恢復到大乘期了！」
作為被包養的殘魂，劍玄要做的事情很少，那就是待在古燈里的自成空間，慢慢修復魂魄，然後就可以考慮重塑肉身，雖然重塑肉身才是比較麻煩的事情。
「既然蘇長老打算出門，那乾脆就帶上我吧。」
靈魂光團蠕動，分出了一道白色的小蝌蚪狀的魂體，附在了蘇瑾汐的化身身上。
劍玄也想好好看看，這外面的世界究竟變得怎麼樣了。
「也好，你我二人，倒是有不少能聊的。」
蘇瑾汐欣然同意。
這道曼妙韻美的人形化身，變成一股紫煙消散，而大門緊閉的醫館裡，小貓爬上藥櫃繼續睡覺，角落裡的古燈也重新黯淡。
一切都很安靜。
……
顧衡關了店，然後就找了家飯館子，跟店小二要了兩壺好酒和些許醬肉，便獨自在店中喝了起來。
他剛吃了幾口，目光就掃向隔壁街道處，隱隱約約傳來了喧譁聲與呼喊聲。
順著視線看去，卻看到有不少凡人，此時正拿著銀兩，排著隊，然後等那站在街道旁邊的人收了錢後，登上了一輛馬車……
也不該說是馬車。
因為拉車的，不是馬，而是種名為「疾風獸」的妖獸，這種妖獸長得像馬，但頭頂有大角，生六蹄，跑起來就真的像是腳下生風，快得一批。
而且這也是少有的性質極其溫和的妖獸了。
馬急了都要踹人，疾風獸不踹。
「那是怎麼回事？」
飯館子裡幾乎沒有客人，那店小二倒也閒了下來，坐在窗邊，顧衡不知外頭在幹嘛，乾脆就問店小二。
「哦，那是城東的閆家弄的，說是接送想看熱鬧的凡人，去驚枯谷，還包送回來，這不，那個傢伙是閆家的家僕，正在收錢呢。」
店小二指著遠處的閆家家丁說。
「哦？」
顧衡若有所思。
這閆家也是聰明，知道趁這時候賺些凡人的銀錢。
「真不知道這麼多人，怎麼都想去看那些修士老爺打生打死的，看這麼多，又不能變成修士。」
店小二撇嘴抱怨。
「大家總有個念想不是，畢竟能像修士一樣上天入地，可是很多人都嚮往的。」
顧衡笑呵呵地喝完杯中的烈酒。
事實上，他等下也想去看看了。
在系統的幫助下，他現在已經做到了凡人能做的極限。
明明跟別人相比，他是最有資格，也最有可能踏上修煉道路的，但系統偏偏就幫不到他了。
丫的，自己沒法修煉，本以為這麼久了，這心性都夠沉穩了，但其實顧衡對於修士，還是有著一絲幻想的。
顧衡篤定，系統肯定是能讓他修煉的！
因為系統贈送的某些寶物……讓他感受得到，成為修士的快感。
例如那雙「神行靴。」
一日步行數千里。
系統能掏出一雙這種明顯就不是凡物的鞋子出來，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