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秦伊瑤交給別人保護。
這種事自然是要深思熟慮的,否則要是做了錯誤決定,導致了他絕對不想看到的後果,那以後都要睡不好覺了。
顧衡腦子轉動了許久,問道:「你覺得那個叫雲裳的女人,有多可信?」
既然是小丫頭提議。
不如先看看她怎麼說,如果說這完全就是臨時起意,連她都沒有想得太多的話……
「現在麼?」
「我覺得完全不可信。」
秦伊瑤笑了笑。
除了好師尊之外,她就沒有完全可信的人,對於別人,哪怕是看起來足夠親近的,秦伊瑤也會暗中留心眼。
畢竟沒有誰能夠像顧衡那樣,在她的心裡占據如此重要的地位,還能讓她渾身上下都塞滿了安全感。
對於雲裳這個人,秦伊瑤自然是不太信任的。
但信任與否,其實完全不重要。
因為秦伊瑤知道,只要雲裳不是蠢貨,那在師尊面前,雲裳是不敢玩什麼把戲的。
原因無他,越是強大的修煉者,便越是珍惜自己艱苦修來的實力,並且還會想著繼續往上爬,也正是這種強者,在面對著比自己更強,強很多很多的「高山」時,會表現得比凡人都要卑微乖巧。
凡人嘛,死了就死了,不過爛命一條。
他們這些強者的性命,怎麼著都不該是爛命一條!
與其被當做不從的螻蟻踩死,為何不老老實實地聽命行事呢?
秦伊瑤覺得雲裳是個精明的女人,至少能夠修煉到仙尊階,總不該是蠢貨了,她若見識過了顧衡的實力,那就絕對不會想著與之對抗。
有自知之明的螻蟻,不會選擇與高山為敵。
很顯然,雲裳應該是見識過了。
「不可信麼?」顧衡挑眉。
「反正我不信她,但她不蠢,只要得到了報酬,那自然會認真做事,不會有異心。」
秦伊瑤看了看外面的天。
「懂了。」
顧衡摸摸下巴。
看來小丫頭的意思,是說那個雲裳,是個收了錢就一定把事辦好,很在乎自己的「名譽」的人咯?
這樣倒是好辦。
就這種靠名譽吃飯的,應該不至於砸了自己的飯碗。
顧衡輕輕頷首,目光柔和下來,伸手揉了揉秦伊瑤的小腦袋,語調帶了一絲寵溺,「既然你心裡有數了,那就自己搞定吧,需要我再給你點什麼不?」
「有你的首肯就夠了。」
秦伊瑤乖巧應答。
她只需要師尊的表態,還有一點點分量足夠的「威懾」,有這兩面大旗在,她還不是隨便拿捏雲裳嘛!
甚至都完全不需要顧衡親自露面。
秦伊瑤覺得,雲裳還不太夠格直接面見她的師尊呢。
桌上的菜已經是一掃而空,吃飽喝足了之後,秦伊瑤便跟顧衡暫時分開,她徑直去往了剛才被天道異象盯上的殷家。
在殷家的院子裡。
秦伊瑤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雲裳。
後者的力量似乎已經變強了,強很多,但與之相反的,則是她盡力收斂著這股力量,似乎生怕自己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
「呃,伊瑤姑娘怎麼來了?」
殷如風倒是沒有料到,秦伊瑤會登門拜訪。
他跟秦伊瑤見得不多,但這位少女可是顧公子唯一的,也是最為看重的徒弟,所以在殷如風這兒,秦伊瑤的份量僅次於顧衡!
「剛才這裡動靜蠻大的,來看看唄。」
秦伊瑤隨口應付了一聲,目光落在雲裳身上。
只不過是對視一眼。
雲裳便明白。
自己的到來,完全不在秦伊瑤意料之外,或者說,她早就知道自己會對她身後力挺的「靠山」感興趣,然後選擇痴女尾隨的!
雲裳之前不是沒想過這點。
但那時候她完全沒在意。
畢竟,秦伊瑤的靠山,原本在她看來,最多最多恐怕也就是個仙尊而已,而這種可能性還微乎其微,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可事實卻是大相逕庭。
她的猜測,還是太過保守了!
「雲裳仙尊,這位就是顧公子唯一的弟子了。」
無論是雲裳還是秦伊瑤,那都不是殷如風敢怠慢的,他以為兩方並不認識,因此也有意介紹。
但沒想到。
秦伊瑤直接說道:「雲裳仙尊,見識到我師尊的實力了吧?」
雲裳嘴角抽了抽,臉色有些僵硬。
「……你背後的靠山,的確是令我大開眼界,看來我還是太過自信,認為玄天界已不可能再有此等人物了。」
的確是見識到了。
厲害得一批!
僅僅是一幅畫作,就能讓貴為仙尊的她,竟然只能沉浸十幾秒就不得不抽身而退。
再久一些她就得寄了!
可就是這驚鴻之瞥,卻讓自己直接從半步仙尊,突破成為了真正的仙尊!
現在。
她就是小玄天界的最強者!
半步仙尊,跟真正的仙尊一重相比,那差距也不算小了。
自己就可以現在馬上回到小玄天界去,立刻把古隕,還有跟他混的那些個非人半步仙尊都拉出來,全部胖揍一頓!
然後便可以登高一呼,那豈有不從者?
想法很美好。
經歷了這般顛覆自己常識和閱歷的震撼,雲裳倒是很快冷靜了下來。
她知道。
自己突破了仙尊一重不假。
可嚴格來說,她是靠著這幅畫上的大道真韻,一朝悟道,因此突破的!
那位顧公子,有著能讓半步仙尊輕而易舉突破仙尊的本事,而這也不過是他的一幅畫作而已。
他要是動真格的。
又該有多麼恐怖?
想明白這一點並不困難,雲裳因此也就沒敢再輕舉妄動了。
對方能讓自己僅憑看一眼畫就能突破仙尊,那恐怕也能彈指一揮間,讓她這位仙尊當場暴斃!
「雲裳仙尊,你已經見識過我的靠山有多厲害了。」
「現在你告訴我,我還需要你施捨的庇護麼?」
秦伊瑤臉上泛起的笑容,讓雲裳自慚形穢。
是啊。
人家的師尊,能把她當螻蟻踩,哪裡還需要自己自作多情?
「但是呢……」
秦伊瑤話鋒一轉。
「你來當我的護道者,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