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顧公子真的是什麼仙主，甚至是仙尊，那他現在其實早該被天譴轟殺了。
除非，顧衡是能夠無視天道意念，匹敵天道力量的存在。
但就以殷如風所知的。
哪怕是仙界，甚至魔界，都不存在這樣的至強者！
自己荒城雖然來了個外來客，但他肯定也不是這類強者，也許是這顧公子身上有什麼能夠掩蓋氣息的仙寶吧。
畢竟，他不是「虛仙天地」的人，結果還能成仙，這本身就讓殷如風料想不到，他身上如果還有些秘密的話，那殷如風也不覺得奇怪了。
「爺爺也有好多年沒突破了吧？」
殷雪靈忽然問。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自打能修煉起，殷如風的修為就一直沒有什麼變化，以前如何，現在也如何，若要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身上又多了幾絲衰老的氣息。
「是啊。」
殷如風嘆了聲氣，「這麼多年，我一直卡在元仙境，遲遲未進半步……」
「但突破了也不是好事，我也跟你說過，這老天爺可不太容忍某些修煉者變得過強啊。」
說完，殷如風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繼續喝茶。
他是沒想著自己這輩子還能突破了，再往上，那就是仙主階位，聽說這仙主，在仙界的「七十二靈洲」的隨便一洲，都算是較有身份和地位的存在了。
可仙主階位，在玄天界是生存不下來的，突破了，殷如風就不得不用些自損根基的方式，壓制修為，免得被天道盯上，這種突破了卻不能施展的痛苦，還不如不突破呢。
「小姐，金乾掌柜來了。」
侍女小琴快步走來稟報。
殷雪靈微微詫異。
金乾走進院子，朝殷如風躬身拱手，然後轉向殷雪靈，溫和笑道：「見過大小姐。」
殷雪靈挑眉，「金叔叔今天不看店麼？」
「看什麼店，我去給顧公子送點客棧里的蔬果肉食了，順便他也托我把這個帶給你。」
說著，金乾滿臉堆笑地把顧衡給他的畫卷，放到了石台上。
殷雪靈這下倒不是驚訝，而是有些狐疑了。
的確，自己昨日就跟顧衡商量好了，他住在荒城，作為同樣以畫入道的「同行」，他會給自己一幅精緻的畫作，殷雪靈最近也覺得她這修行似乎觸碰了瓶頸，正好借著機會，看能否領悟到什麼。
只是，這麼快麼？
殷雪靈自己若要認真在畫作里凝入自己的領悟和道行，估計少則十餘日，多則數月，這跟與人交手不同，既是要欣賞，那就得做到最好。
顧公子莫非是有點敷衍了事的嫌疑？
但畫既然都送來了，不如先看看再說。
「金叔叔也想看？」
殷雪靈看著金乾滿臉期盼，挑起眉頭來。
「當然。」金乾毫不猶豫的點頭，並且指向桌上的畫軸，「既然連你都想要欣賞顧公子的道行，那不如算我一個。」
殷如風雖然沒開口，但他的眼神也已經瞥了過來。
畢竟，他也是以畫入道的修煉者。
殷雪靈一口氣將這畫卷給展開，然後瞬間，這片院子就仿佛被某種力量隔絕禁錮，而畫中的內容，亦是讓三人目瞪口呆！
這是一幅戰爭圖！
戰鬥的雙方，一方是無數骷髏，另一方則是如石頭製成的妖龍，兩方在戰場上殺伐不歇，這畫中的戰爭，仿佛就是活的！
「這是……！」
金乾大驚失色。
在這畫卷展開以後，院子就開始劇烈晃動，仿佛承受不住這畫中的力量而要崩塌掉！
「怎麼會這樣……這究竟是什麼？！」
殷如風更加吃驚，因為，他感覺這畫中的力量完全展現出來，可比他全盛時期釋放的威壓更加恐怖！
讓這位殷家家主，覺得自己仿若那浩大戰爭中的低劣螻蟻，連直面這些骷髏和妖龍的資格都沒有。
比之爺爺，孫女殷雪靈更是看得亞麻呆住了。
她只覺得自己仿佛身處這畫中戰爭的交鋒之處，弱小而卑微，那骷髏和妖龍似乎都活了過來，骷髏全身散發著能夠腐蝕空間的黑氣，而妖龍那方則吐出了可以燒穿骷髏的極焰！
有那麼個瞬間。
殷雪靈仿佛感受到了那畫中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
噗！
周圍的晃動突然停止，殷雪靈也回過神來。
定睛一看。
原來是殷如風，拼了老大的力氣，將畫卷重新合上。
「呼……此物，乃是大道至理啊！」
他喘著老氣，滿臉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