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們過來。」
柳玉把琴收起來，認真地對顧衡和白菲兒行了大禮。
不過白菲兒可不想受著，扶住了她，並笑道：「誒，我們姐妹之間，可莫要如此了。」
「我……」
柳玉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麼。
白菲兒擺了擺手，「別說了。」
柳玉遲疑了下，終於還是閉了口。
白菲兒見狀，心底暗嘆，旋即伸手摸了摸她腦袋瓜子，語帶安慰道：「別擔心，他若敢強迫於你，我會幫你的。」
柳玉抿緊雙唇。
她對於白菲兒能否幫到自己，自然是存疑的。
但有這個心意，就已經能讓人備受鼓舞了。
「柳玉姑娘，你有些事情在瞞著我們。」
顧衡突然出聲，「我們不妨敞開天窗說亮話吧，你不只是不喜歡他，你是怕他，他想與你結成道侶，恐怕也不是因為對你有愛戀之情，對吧？」
柳玉垂眸，默了半晌，承認了：「顧公子說得不錯。」
果然。
顧衡與白菲兒交換了個眼神。
這裡面，有不同尋常的故事，跟男女之情沒有半點關係。
顧衡其實是看出來了，柳玉對玉音子的求愛，還有那完全就是強迫著定下的「婚事」，柳玉的感受不是什麼煩惱，而是單純的害怕。
直到玉音子離開，柳玉的表情才繃不住了。
可她臉都能嚇到發白！
她不是因為對玉音子的求愛害怕，而是對玉音子本身，有種壓抑得很深的恐懼！
按理說，不會這樣。
因為玉音子表現得還是比較儒雅隨和的。
所以，柳玉要麼是看透了他這個人，要麼就是知道些關乎於他的……醜陋秘密。
「小玉，你與我們說個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白菲兒也知道，這其中沒有那麼簡單了。
要問個清楚。
柳玉怔了怔。
白菲兒握緊她的手，就好像冬日暖陽照進心裡，驅散了她渾身的陰鬱。
柳玉抬頭看了看竹林周圍，確定除了他們仨以外沒有其他人了，她才露出了驚魂一般的表情。
仿佛把心底最令她恐懼的秘密重新挖出來看。
「我在千音谷里，本來是不起眼的，直到一年前，修為進步愈發快的我，才引起了谷主和玉音子的注意。」
「谷主開始重視我，賜予我更多的修行資源，谷里不少人都調侃，說我很快也要做聖女，然後玉音子也許還會來找我，讓我也加入他的後院閨閣。」
「我本將此當做笑料看的，不曾想，半年前，他真的來找我，要我與他結為伴侶！」
柳玉深吸了口氣。
「本來，我也無意傾心於他，此事本只是令我感到煩惱，該如何拒絕才是……」
「可是，我在千音谷里修行三年，便偶然聽說過某些師兄師姐們提起過，谷里曾經有好幾位，音律天賦挺出色的師姐，都曾經小有名氣，也都當過千音谷聖女，而玉音子也都與她們求愛過，她們都接受了……」
「但是，她們自從與他結為道侶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柳玉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他們都說，玉音子比較敏感，見不得那些女子出來拋頭露面，我本來也沒覺得什麼……」
顧衡蹙起眉頭。
這故事還沒說多少，但他感覺越來越毛骨悚然了。
「但我三月前，偶然接下一個宗門任務，去往了千音谷三千里外的洛水城外清理妖獸，在城裡，我遇上了一個女子……」
「她容貌已毀，雙目近乎失明，手腳皆斷，只靠乞討為生，我見她可憐，為她買了幾個包子，可她認出我身上的弟子服時，竟是嚇得跪伏在地，拼命磕頭，以為我是來殺她滅口的！」
「我好不容易安撫了她，問她是怎麼回事，她這才告訴我，她本是大我十歲的千音谷弟子，曾也有出竅修為，四年前，玉音子向她求愛，結為道侶，然後……」
柳玉渾身發抖。
「洞房夜時，玉音子與她交合，直接就徹底吸乾了她的修為！事後，她就被玉音子拋棄，摘掉丹田，砍了手腳，餵下毒藥，直接派了名弟子帶出千音谷埋掉！」
柳玉的牙齒咯咯打顫。
「若非她尚有口氣，幫玉音子做事的弟子也還有些良心，她也沒法活下去。」
「我也就……沒法知道這些。」
她的話，猶如一道晴空霹靂。
把白菲兒和顧衡震得雙眸瞪圓，相繼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