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燈盞，顧衡又一次傳送，直接回到了那個小巷子裡。
他走出來，秦伊瑤還是蹲在路邊擼貓玩，他照樣無視了小丫頭，回到只有姜靈韻坐在那裡的茶館。
「……姜宗主，你真能喝啊。」
顧衡看著姜靈韻接續往杯里倒酒，嘴角抽搐。
自己剛才也就離開了沒幾分鐘吧，看這模樣，姜靈韻喝得也不少，臉紅撲撲的，眼神迷茫，似乎隨時都會睡過去似的。
「我還沒醉。」
姜靈韻看向他，目光裡帶著些冷意。
嗯，沒醉也快要醉了。
「行了，我把他給你帶來了。」
「你倆，好好聊聊吧。」
顧衡把洪荒魂燈放在桌上，搓了搓手，沒想多久他就知道，自己現在最好是別留在這裡，給這倆錯過了兩千多年，卻仍舊相互惦念的男女騰出私密空間。
他拍了拍燈盞，劍玄便從中漂浮出來，他的容貌一直都是那樣，從未變化，深深地印在了姜靈韻的腦海中。
此時，她反而沒有那麼激動了。
只是吸氣的聲音稍微大了些。
劍玄也看著她，面色很複雜，尤其是看到姜靈韻臉上撲紅的醇熟，就知道他的小師妹剛才一直在飲酒驅悶。
「希望你們倆別吵起來。」
他把洪荒魂燈收起來，很乾脆地就走了出去，來到蹲在路邊一直給貓貓梳毛的秦伊瑤旁邊。
看到顧衡，秦伊瑤站起來。
「看來這雲香樓不能繼續住了呢。」
秦伊瑤眨巴了一下眼睛，旁邊那雲香樓已經被穿著制式服裝的柳家護衛圍了起來，不過不進去，她也能聞到裡面那些血腥味。
有人在裡頭大開殺戒了。
「嗯，這都城真是事情多，雲靈城雖然沒那麼熱鬧，但好在安寧嘛。」
顧衡撓了撓腦袋，看著那連穹頂都破了一大塊的雲香樓，忍不住咋舌，「柳掌柜看來要賠個不少錢咯，這樓里鬧出人命來，還咋開下去。」
不用說，雲香樓肯定是沒法住了，就算今晚到來前，這些人能把「犯罪現場」都打掃乾淨，重新開業。
顧恆也不會再住了。
這地方都死了人了，不吉利。
那現在就該找個新住處了，可是皇朝大比已經進行到白熱化的淘汰賽，明日就是半決賽了，城裡的酒樓客棧早就住滿了。
無奈，顧衡只好去求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只好跟菲兒姑娘說一聲，去她的別院裡要兩張床了。」
顧衡摸了摸鼻子，乾咳一聲說道。
「怎麼樣？」
「我沒意見。」
秦伊瑤聳聳肩。
「那房裡還有我們的一些衣物呢，師尊先去，我等下跟你一起。」
「行吧……雖然那些衣物還是不要的好，晦氣了。」
顧衡撓著頭，心裡想著白菲兒給他的地址，走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遠端的時候。
秦伊瑤就把手裡的貓放下了，冷聲道：「行了，師尊走了，你可以不用老是以妖身示人。」
蘇瑾汐甩了甩尾巴，似是有點無奈地重新化作人身，看著比她還矮八個頭的秦伊瑤，笑道：「我以為你看不出我是妖族呢。」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妖族。」
秦伊瑤靠在牆邊，雙臂抱胸，明明比蘇瑾汐矮，可她卻像是在居高臨下地睥睨她。
自打她來到顧氏醫館的第一天，其實秦伊瑤就察覺得到，醫館裡有些不對勁的。
首先，就是這隻皮毛銀色的小貓。
作為聖瑤大帝，秦伊瑤跟妖族打過很多次「交道」……
或者說，戰爭。
曾經的大秦帝朝，疆域一度擴展到了妖域邊緣，自然，區區妖域是不可能讓她停下征途霸業的，於是雙方也不需要多談什麼，直接開戰了。
仗打了很久。
對於九命妖貓這個族群。
秦伊瑤可是了解得不要太清楚。
九命妖貓最擅長的就是速度和身法，甚至在隱匿上都有不小的建樹。
當初，她的部下，就吃過這種虧，導致損傷慘重，這些妖貓專門負責潛入大營，刺殺她手下猛將，妖族也是懂得所謂擒賊先擒王。
沒了將帥，任憑聖瑤大帝手下的大秦戰軍如何精銳善戰，失去了等同於大腦的指揮，「無頭巨人」也只能蹣跚學步。
大秦帝朝跟妖域的戰爭持續數百年，雖然打得焦灼，但秦伊瑤一直都能贏。
直到最後，她的修為再進一步，能夠直接碾壓萬妖皇。
那位萬妖皇，便主動來到大秦帝都，在她的寶座下方俯首稱臣，戰爭結束，妖族也就因此併入了大秦帝朝的管轄，成為人類大帝的臣民了。
對於秦伊瑤來說，征服妖域，算得上是她前世最輝煌耀眼的一筆墨彩！
吞掉妖域，大秦帝朝的疆域便正式囊括了玄天界的一半大地。
極盛與頂峰相繼而來。
然後……秦伊瑤就在這盛世之中，慘遭偷襲，中了弒仙之毒，而她為了自救，不得不歸入陵墓之中坐化死去再復生。
活過來以後，就已經現在這樣了。
大秦帝朝沒了，而曾經對她俯首稱臣的妖域眾族，自然也就再度脫離了。
不過，秦伊瑤倒是對比過現世的玄天界地圖。
然後發現，現在的妖域，其實跟她那時候打仗的妖域，差得可太多了，光是疆土，就小了數倍之多。
看來妖族自那次敗倒在她手下以後。
就已經是一蹶不振，不可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