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炎皇朝西北,某處山脈之中。
血影樓的總壇,隱匿在山巒的陰影之下,外面則有陣法結界籠罩,保證完全匿蹤,不露絲毫痕跡。
無數隱藏在陰影中的修士守著各處重地,戒備森嚴。
總壇最深處,一座大殿裡。
一名黑衣男子盤膝懸浮,閉目調息。
驀然間,他雙眸睜開,眼裡精光爆射,外面來了一名血影使跪地高聲道:「樓主!我們又有一處分壇被白家滅了!」
轟!
血影樓主周身爆發出激烈的氣浪,直震得整座大殿顫動不止。
他冷厲喝道:「白家欺人太甚!」
底下的血影使險些被這氣浪震得臟腑移位,但老大此時正在發怒,他這做匯報的也只能忍著了。
血影樓主很不爽。
當初知道自己手下有兩名血影使,去雲靈城那小地方接了個單子,然後不小心把白家最看重的天驕之女也給卷了進去的時候。
血影樓主當場就把那奪舍別人肉身,逃回總壇的血影使給做掉了。
不錯,他們做的就是殺人生意,可有些人的命是要不得的。
例如日炎皇族,白家……這些,都是血影樓不該去惹的地頭蛇,有渡劫期修士坐鎮,這些勢力血影樓要是動了,那就要惹來麻煩。
不是因為惹不起。
而是因為上頭有令,「大計」才是重中之重,少節外生枝才是穩妥之道。
結果,白家的天驕就險些殞命,而且她還是被牽連進來,本就不是殺手的目標,另一個少女才是。
只不過,就是那個少女,還牽出了另一位渡劫期修士!
血影樓主這下子算是知道,他們簍子捅大了。
然後,果不其然,白家開始瘋狂報復,血影樓分壇被接連找出,然後拔掉,到現在,血影樓的十二位血旗長已死七位,血影使更是死傷大半!
為了讓白家消氣,血影樓就乾脆先當縮頭烏龜,損失一些人手來安撫白家的情緒,畢竟上峰的命令還是更重要。
但是。
白家這也太過分了!
拱手讓了幾個分壇給他們絞滅,還不夠嗎?
都這麼久了,還在鍥而不捨地要讓血影樓流血,拼了命地追查他們!
真以為他們白家是什麼無所不能的大勢力?
若不是上頭有令,不得節外生枝,血影樓主早就帶人殺上白家去,跟他們決一死戰了!
「報!」
大殿外又有一名血影使迅速走入,說道:「樓主,白家帶人殺到總壇之外了!」
聽到此。
血影樓主再也坐不住了。
好傢夥,給白家臉了,竟然還敢打上門來的。
他站起身,滿臉都是按捺不住的殺意和暴戾,被人打到老巢來,他這再當縮頭烏龜,別說手下人,到時候「上頭」那兒也絕對要拿他是問的。
必須反擊!
轟隆!
突然間,大殿震顫,外面立刻又有人來報,說隱匿結界已被人破壞,總壇現在是顯露無疑!
跪在地上的血影使繼續稟報導:「樓主,此番是白家族長帶隊,您看……」
「哦,白千山親自來了?」
血影樓主怒火衝天,咬牙切齒,「該死的井底之蛙,真以為渡劫期七重,能嚇到我?」
「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血影樓主一拂袖,立刻就沖了出去。
既然白家族長都親自來了,那這場戰鬥就只能由他親自出馬,其他人都幫不上啥忙。
……
總壇外圍。
白千山和古老頭屹立半空,下方,數位白家長老帶著執法隊再此,當然,他們不需要出手,只是來這裡等著帶戰利品回白家的。
族長都親自來了,那這戰鬥自然也就沒有他們插手的份,也沒有資格插手。
原本這山巒中遍布結界,但剛才古老頭隨意點了一招,就讓結界轟然破碎。
這種障眼法,暴力破解可太容易了。
而且這動靜,想必也已驚動了那位血影樓主。
三兩呼吸之後。
一名黑袍男子裹挾著血腥氣勢沖了出來,正是那極少人得見的血影樓主。
「哼,可算是見到了。」
「找了你這麼久,殺了你血影樓這麼多人,現在終於是看到了你的真面目啊。」
白千山雙手負身,白袍迎風獵獵作響,眉宇間帶著睥睨之色。
古老頭則是一言不發,因為他發現,這血影樓主,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是渡劫期六重,白千山是渡劫期七重。
他們兩人聯手,這日炎皇朝里,能做他們對手的,其實也就只有日炎皇一人了。
這血影樓主的確是很神秘,但修為如何,他們卻不知道。
但古老頭也有過猜想,此奸人不過渡劫二、三重,頂了天渡劫五重而已。
不可能比白千山更強,若是比白家族長更強,那又怎麼可能容忍白家如此肆無忌憚地對血影樓分壇下手?
他選擇當縮頭烏龜,無非是因為打不過白千山,所以才躲著。
可是如今當面一見。
古老頭有點不好的感覺。
「白千山,我血影樓不小心牽連了你的女兒,此事,算我血影樓有錯在先。」
血影樓主沉聲道:「我血影樓隱忍數月,讓你們白家肆意毀我們的分壇,是為了給你們補償,不是讓你們蹬鼻子上臉的!」
白千山聞言,輕笑一聲,語氣嘲諷:「補償?」
「唯一的補償,是你血影樓徹底被滅!」
血影樓主仰天大笑。
「徹底被滅?」
「就憑你還有這個老東西?」
他臉色徹底陰沉,剎那間,血煞從他身上爆發,仿佛一片血海滔滔翻滾!
那個瞬間,血影樓主一直隱藏的氣息,也驟然彌散!
白千山和古老頭都是臉色劇變。
因為。
這血影樓主,竟然是渡劫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