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沒事就好了。」
白末安心地說道：「上次來到顧公子這兒，不曾想看到了你重傷不起的樣子，可是把我嚇得……唉。」
似乎，還為當初所見感到後怕至極。
白菲兒要是出事，白家很多人會憤怒，可若要論傷心，他恐怕得排第一位的。
「讓您擔心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會出那樣的事。」
白菲兒嘆息一聲。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白末搖搖頭，看向一旁安然坐在躺椅上，已經把筆墨紙硯都擺了出來，似乎要給秦伊瑤灑墨作畫的顧衡。
「顧公子，這段日子謝謝你照顧我家小姐了。」
「不必客氣的，你們倆位若有話要說的話，可以進屋去，你們的家事，我就不摻和了。」
顧衡隨意擺擺手，然後給秦伊瑤打了個手勢。
然後小丫頭就有些不太樂意地擺出個難度不高，但很妖嬈的動作。
有這麼個聽話乖巧的小模特在，他自己都偷著樂。
還沒這麼畫過人像呢，今天就畫她了！
白末心裡一驚。
他怎麼知道，自己跟白菲兒有些非常私下的話要說呢？
難不成，自己來的目的，已經被顧公子看透了？
一想到臨出發時，族長跟他說的那些話，都要「原封不動地轉告給她，讓她多為族中考慮」，他就心裡發毛。
白末感覺，自己這趟來，多半是要完蛋。
「這……那就多謝了。」
「小姐，你還隨我來一下。」
白末猶豫了片刻，然後拉著白菲兒。
途中，小心翼翼地經過了那隻正在抬著後腳撓痒痒的九命妖貓，來到了後院。
「怎麼了？」
「父親他，給您下了最後通牒還是怎麼？」
白菲兒看到他臉上多是遲疑和猶豫，心中感覺也跟著不妙起來。
不會是白家對他施壓了，要讓他把自己帶回去吧？
很有可能。
白菲兒的脾氣他們是知道的，若跟她來軟的，不吃，來橫的，更加不吃，主打的就是一個「我命由我不由你們」，白家也不敢逼她。
白千山做父親是極不合格，但他不在乎，因為他把「族長」的身份放在首位，「父親」可是遠在後面。
所以，對於白菲兒這個白家未來必有所成，而且成就絕不低的天驕之女。
他更多的是看做「白家的寶物」，而非女兒。
想了想。
白菲兒覺得她老爹，的確能幹得出用白末來威脅她，讓她老實回家的舉動來。
「……小姐，這您還放心，族長他不打算硬逼你回去，他讓我告訴你，之前的那些事，是族裡欠缺考慮，不知道您有多受打擊……」
白末沉默了片刻，才繼續道：「族裡想過了，您就繼續留在顧公子這裡，對大家都好。」
「哦？」
白菲兒愣住了。
還有這種事？
自己那固執父親，居然就這麼改性了？
之前自己修為恢復，強勢歸族時，他甚至都沒說幾句軟話呢。
現在她橫起來了，家族就開始服軟？
感覺不太對。
但不管心中如何疑惑，白菲兒都知道這是好事，至少白末不需要夾在她和家族之間，左右為難不是。
「若是這樣的話，倒還是省了些麻煩……」
她剛鬆了口氣，就聽見白末的話：「族長的意思，是想讓您跟顧公子搞好關係，如此來，無論是對您還是對家族，都有好處……」
她剛鬆了口氣，就聽見白末的話：「其實，族裡的意思，是想讓您多討好顧公子，無論用什麼手段，如此來，無論是對您還是對家族，都有好處……」
白末說到後面，自己都有點拉不下老臉了。
但話，總歸是要轉達的。
白菲兒頓時一噎。
「……什麼？」
她瞪大眼睛，滿臉震驚。
不可否認。
白菲兒對顧衡是抱有極大的崇敬和感激的。
但還遠遠不到春心萌動的地步。
不用白家說，她自己都不會想著要跟顧衡這邊的關係有任何惡化，最好是越來越好。
但是……討好顧衡？
還是無論任何手段……也就意味著，把自己扒光送上顧衡的床，也算是可以用的手段之一咯？
「……呵呵，看來族裡還是把我當成可以隨意贈送的物件了啊。」
白菲兒額角青筋暴起，忍了許久，才沒有爆粗口。
她還沒做過這麼沒有風雅，沒有氣質的事。
但她很想做。
因為現在白菲兒都快氣死了。
給更有權勢，更有力量的大人物，送去女子，供他們肆意使用，以換得更大的利益……
白菲兒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雖然換任何人來，能在顧衡身邊得到個位置，那都是八輩子得不到的天大好事，更不要說白菲兒已經跟他關係很不錯了。
可白家甚至點名要她「不惜一切討好顧衡」的時候，這就變了味。
這跟當初，她被強嫁去那青木城墨家，又有什麼區別？
顧公子年紀絕對不小了，他見過的絕色佳人，恐怕比她白菲兒說過的話都多！
難道自己扒光了衣服，就能讓顧公子更歡喜？
更何況，白菲兒也絕不可能為了所謂的「家族利益」，就能把自己拉到如此低賤的水準去！
「我不干！」
白菲兒毫不猶豫地就回絕了。
哪怕她真的要獻出身體，那也得是她與顧衡情濃意和才行。
若是牽扯上什麼「家族」或者是什麼「利益」，她就絕不可能做！
她對白家的失望，從來沒有如此大過。
但失望就是這樣。
自以為已經到了谷底，但其實還能繼續惡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