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雲裳服裝店」內。
今天依然還是沒什麼客人光顧。
沈蘭坐在櫃檯後，低頭看著手機。
「蘭姐，有你的快遞，我在門口遇見快遞員，他給我了。」店員從門口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個小包裹。
快遞？
「我沒買東西啊，給我看看。」
沈蘭摸不著頭腦，把手機蓋在桌子上，起身從店員手裡接過包裹。
捏起來很薄，像是沒裝什麼東西。
發件地址是成海市，不過沒寫寄件人。
成海市？不會是方遠寄來的吧？
她兩下拆開包裹，幾張照片露了出來，拿起來一看，是李威的簽名照。
照片上李威擺出一個武打動作，緊身T恤下精壯的肌肉，展示出他武打明星的功底，照片右下角還簽著他的名字。
沈蘭翻了一下，後面幾張照片上都是各種姿勢的李威。
忽然，一張紙條掉了出來。
她蹲下身撿起來。
「上次聽你說喜歡李威，正好在公司碰到了，我就幫你要了幾張簽名照——方遠。」
果然是方遠寄來的，這個笨蛋。
沈蘭手拿著照片，臉上逐漸泛起微笑。
「蘭姐，笑得這麼開心，包裹里是什麼東西啊？」店員湊了過來。
沈蘭把手往身後一背，「去去去，忙你的。」
將照片和紙條放好，她拿起桌上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方遠意氣風發地笑著。
遠程影視大樓，3號化妝間。
一個身材矮小的老人坐在鏡子前。
方遠貼近細看，還行，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方導，我這化妝功夫絕對是一流的，保管看不出破綻來。」張家佳抱著手站在旁邊說道。
方遠沒理會他的自誇自擂，對著椅子上的「老人」說道：「你笑一笑，做個臉上的表情給我看看。」
「好。」這「老人」一張口，居然是個小孩子的聲音。
電影剛開始的時候，周明雖然很年輕，體型跟同齡的小孩子沒什麼區別，但是面容卻很蒼老。而化妝技術雖然能把吳立變老，卻沒辦法解決體型的問題。所以方遠只能找個小演員來演這時期的周明。
而這對張家佳的技術要求就更高了，之前給吳立化妝，只是把他按老年的樣子去化。現在不僅要把小演員化成七八十歲的老人，還要儘量往吳立的樣子去靠攏，讓別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男主人公老年的樣子。
還好張家佳技術過硬，折騰了幾個小時，才終於搞定。
方遠仔細盯著鏡子。
只見鏡中「老人」的嘴角扯動了幾下，不像是在笑，倒像是在抽搐。
「老人」的嘴開合幾下，說道：「不行，動不了。」
張家佳有點尷尬，剛才還在自誇呢，轉眼就被打臉了。
這表情，達不到要求啊。
方遠皺起了眉頭，「再試試哭呢？」
幾個常見的表情試下來，全都不盡人意，要是放在電影裡，一個特寫就全露餡兒了。
張家佳連忙解釋道：「方導，這也沒辦法，為了化成這種效果，臉上的妝太厚了，做表情肯定就沒那麼方便。」
方遠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是你的問題，能做出這種效果已經很不錯了。不過光用化妝看來是沒辦法滿足拍攝需要了，還是要做特效啊。」
其實他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是想著節省一點做特效的時間和資金，才試一試罷了，既然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做特效唄，反正現在也不差錢。
「行了，你幫他卸妝吧。下午還有試鏡呢，我先走了。」
大清早的就開始忙活，弄到現在已經中午了。
吃完午飯，方遠去會議室里等了一會。
今天要試鏡的是女二號的角色，既然答應了要優先考慮遠程的藝人，方遠乾脆就把遠程內合適的十來個女藝人都喊過來了，下午一次性試完，不行再去外面找其他人選。
「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門。
方遠抬頭說道：「請進。」
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最前面的背頭髮型的男人一邊走，一邊伸出右手，笑道：「方導，您好您好，我們是製片部的，今天跟您一起參與試鏡。」
一起參與試鏡？
方遠皺起眉頭，起身和他握手。
見方遠不喜的表情，背頭男一臉誠懇地說道：「其實要我說啊，有您這個大導演試鏡不就夠了嘛，不過公司制度，我們也沒辦法。您放心，我們就旁聽一下，決不會干擾您的。」
方遠點點頭。
這還差不多，怕得就是外行指導內行，要是胡亂往電影裡安排人，可別怪我翻臉。
幾人在長桌後的一排椅子上坐下，方遠自然是坐在中間。
背頭男挨著方遠坐下，笑道：「方導年紀輕輕就接連有兩部大熱的作品，未來不可限量啊。」
「就是，我看將來方導比肩張立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方導年輕有為啊，真是讓人自愧不如。」
幾個職場老油條各種吹捧。
方遠聽得一臉尷尬，搞不懂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還好，沒坐一會，試鏡的時間就到了。
第一個女藝人敲門走了進來，隔著桌子，坐到方遠正對面不遠的椅子上。
要試的戲已經提前告訴她們了，是一段女二號和男主聊天的戲份，不過方遠並沒給出具體的台詞，只是叫她們自由發揮，隨便聊就可以了。
她看起來有點緊張，自我介紹後，坐在那裡不時地抿嘴角，手上也小動作不停。
方遠提示道：「你準備好就可以開始了。」
「哦，好的好的。」女藝人深呼吸幾下，然後開口了，「你知道最近有部叫《當幸福來敲門》的電影上映了嗎？」
表情還是不自然，扣分。
方遠心裡在給她打分，口中隨意接話道：「不知道啊，怎麼了？」
「聽說特別好看……」
過了一會兒。
方遠起身和她握手，「好，試戲結束了，有結果會通知你的。」
女藝人顯然也知道自己發揮得不好，一臉的沮喪，勉強擠出笑容後，和在場幾人一一握手，轉身出去了。
整個試鏡過程，背頭男他們還真沒有開口，看樣子就是來走個過場的，這讓方遠放心不少。
「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