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現出法身，護持在菩提樹前的大障菩薩，寧辰嘿了一聲，調侃道：「我以為我幫你了卻了塵緣，沒想到你這塵緣竟然如此深重。」
頓了一下，寧辰又補充一句：「不過你現在表現出這般重情重義，我反倒是沒那麼討厭你了。」
話鋒一轉，寧辰又道：「可惜，我們兩個陣營對立，今日你不死不行。」
大障菩薩看向寧辰，「我的確低估了你，沒想到你僅僅憑藉一點蛛絲馬跡，就能找到我的法身所在。」
寧辰搖搖頭：「這不算什麼本事，是你們西域的人念經把腦子念壞了。
這樣的事情，在武朝找一個稍稍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分析出來。」
說完寧辰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前提是他必須要了解男女之情。」
之所以補充這一句，是因為寧辰想到了自己的師兄柳仲直。
這樣簡單的事情，別人或許都能分析的出來。
可是柳仲直就不一定了。
如果讓柳仲直來分析的話，柳仲直大概率會覺得大障菩薩的法身應該在大障菩薩出家的寺廟當中吧。
女人什麼的，根本不可能在柳仲直的考慮範圍內。
「師姐、師妹，動手。」
見面相互問候結束了。
剩下的就該動手了。
寧辰已經說了不少話了，繼續再說的話，那自己可能就會變成那個死於話多的反派了。
大障菩薩又不傻，這個時候肯定已經開始搖人了。
白夭夭早就準備好了，聽到寧辰的命令，直接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大障菩薩面前。
白夭夭的速度，是大障菩薩根本躲避不了的速度。
穆蝶雖然比白夭夭慢了一點。
不過因為白夭夭已經鎖定了大障菩薩的法身，所以穆蝶慢一點大障菩薩也跑不了。
兩個人都是頂尖武者。
對上失去了肉身的大障菩薩，從一開始大障菩薩就落入了下風。
至於大障菩薩的手中的佛蓮，早就已經被寧辰研究透了。
已經起不到作用了。
「封！」
「定！」
寧辰連續用儒家手段，立下了兩條禁令。
跨入到三品行列的寧辰，再次對高品級的人施展儒家禁令的時候。
遭受的反噬可是小了許多倍，同時能夠堅持的時間也比四品的時候，長了十幾倍。
當然多出的這十幾倍時間，實際上也就剛剛到一秒而已。
一秒對普通人就是一眨眼，可是對於二品以及即將二品的白夭夭和穆蝶。
這一秒鐘可是足夠她們兩個，轟出上百拳了。
何況寧辰憑藉三品武夫的恢復，那是完全可以給兩個人無限續杯的。
在三個人聯手之下，大障菩薩的法身，僅僅堅持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就被打的殘破不堪，奄奄一息了。
眼看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了盡頭，大障菩薩反而停下了進攻。
「貧僧認輸了，貧僧願意赴死。赴死之前，貧僧只有一個要求。」大障菩薩雙手合十說道。
「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提意見嗎？」穆蝶停下來，不客氣的對大障菩薩說道。
大障菩薩並沒有理會穆蝶，而是保持雙手合十，俯首的姿態。
顯然他在等寧辰的決定。
「說。」寧辰沉吟了片刻，還是決定滿足大障菩薩的要求。
大障菩薩現在雖說是強弩之末，可是如果非要拉著寧辰他們一起的話。
搞不好真的會有人受重傷。
這個可不是寧辰希望看到的結果。
「貧僧希望可以親手毀掉這一株菩提樹。」大障菩薩得到了寧辰的應允之後，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聽到大障菩薩的這個要求，寧辰倒是楞了一下：「我以為你會請我，等你死後，將你的骨灰和舍利，埋在這菩提樹下呢？」
大障菩薩搖搖頭：「這菩提樹並非是貧僧心中所系之物，貧僧只是想讓這菩提樹好好的看看，他當年的決定是有多麼的錯誤。
既然現在貧僧也要死了，那一切種種，皆可成為過往了。
他也可以解脫去輪迴了。」
寧辰聽了大障菩薩的話，不由得皺眉。
按照大障菩薩所說，顯然大障菩薩的故事，並沒有清遠當初給自己講的那樣簡單。
而這個菩提樹，似乎也並不是大障菩薩心頭之人所化。
按照大障菩薩所說，這菩提樹似乎是他的仇人所化。
這事情還真的是有點匪夷所思了。
不過這個故事究竟如何，寧辰並不像追究了。
這裡是西域，留在這裡聽故事，可能是會死人的。
「可以，你自己動手吧。」寧辰點頭，對大障菩薩說道。
大障菩薩雙手合十向寧辰道謝之後，接著大障菩薩對那菩提樹，念動了渡人經。
隨著經文從大障菩薩的口中流淌而出，寧辰他們面前這個高大的菩提樹，也化成了斑斑點點的光芒。
最終化到根部的時候，一個老和尚的形象出現。
只是這形象只是出現了剎那，下一刻就『砰』的一聲，變成了光點，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貧僧心愿已了，你們出手吧。」大障菩薩朝向寧辰說道。
寧辰可不會因為大障菩薩，給自己演了一場，就對大障菩薩心慈手軟。
對敵人心慈手軟，那就是對自己殘忍。
何況當時大障菩薩想要殺自己的時候，可是沒有任何心慈手軟的意思。
在這點上，寧辰可不是什麼聖母。
隨著白夭夭和穆蝶的全力出手，大障菩薩的法身，被兩人聯手之下，給打的完全的崩碎了。
解決了大障菩薩的法身，寧辰也沒有打算在這裡久留。
外面圍觀的人，寧辰直接忽視了。
寧辰轉向清遠與廖靜遠問道：「你們兩個是繼續留在這裡傳播大乘佛法，還是跟我回去修整一番。」
清遠雙手合十道：「貧僧打算繼續傳播大乘佛法，大障菩薩之事，讓貧僧認識到，小乘佛法太多的局限性，貧僧必須要更加努力的去傳播大乘佛法。」
廖靜遠也對寧辰道：「院首，我也要留下繼續傳播大乘佛法。
現在大障菩薩身死，加上之前的兩位菩薩身死。
西域這邊剩下的還完整的菩薩，就只剩下七位了。
而剩下的七位，也都是各個身負重傷。
這個時候是我們大乘佛法，最好的發展的機會。」
廖靜遠的分析，就非常的理智和中肯了。
清遠的分析，聽上去就非常的假大空。
不管是中肯的還是假大空的，寧辰都不打算干預兩個人的決定：「你們兩個想好了就行，如果再有危險的話，我還會派我師妹過來給你們通風報信。」
話鋒一轉，寧辰補充道：「當然前提是，真的會威脅到你們性命的危險。
如果只是一般的危險，我是不會派人過來警告你們的。」
清遠和廖靜遠皆是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行了，我就不在這裡多留了，你們兩個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我打算就在這裡，開始傳播大乘佛教。」廖靜遠說道。
清遠也頷首，表示這裡的確是一個最適合的新起點。
「行，你們兩個決定好就行了，我先走了。」
寧辰說完之後，就帶著白夭夭和穆蝶離開這裡了。
升空之後，三個人迅速的朝著武朝的方向飛去。
很快三個人的眼前就出現了百家城的輪廓了。
眼看著就要安全了，穆蝶也對寧辰問道：「寧辰，你說那個大障禿驢，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非要親手毀掉菩提樹，那個菩提樹不是他心愛之人所化的嗎？」
對於這個問題，寧辰在路上也思索了一下。
而且寧辰覺得，自己推演出來的故事，恐怕才是事情的原本真相。
既然穆蝶現在問了，寧辰也把自己所推演出來的故事，給穆蝶講了一下。
穆蝶聽完了寧辰推演出來的故事，小嘴也因為驚訝張的大大的。
「怎麼可能呢？你說那個菩提樹，是大障禿驢的授業恩師所化的。而且還是大障禿驢，親手把他的授業恩師變成了一株菩提樹。「
寧辰點點頭：「雖然聽上去非常的離譜，不過這個應該就是事情的真相了。」
白夭夭沒有說話，不過白夭夭顯然是贊同寧辰的推論的。
「可是為什麼啊？」穆蝶繼續不解的對寧辰詢問道。
對於這個寧辰心中也有猜測。
「你還記得清遠當時說，大障的授業恩師，給大障出了一個怎樣的考驗嗎？」寧辰對穆蝶問道。
穆蝶回憶了一下道：「大障禿驢的授業恩師，不是說讓大障禿驢不可以用佛法，去感化那個風塵女子嗎？」
寧辰點點頭：「問題就是出現在這裡了。」
在大障不能使用佛法的情況下，那也就是說任何人都不會怕大障。
再加上大障那個時候就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和尚。
誰會在乎一個小和尚呢。
所以那個時候，大障可能是日日夜夜，一邊在窗外念經，一邊看著自己曾經心愛的女子，不停的接客。
大障的授業恩師，可能是想著利用這樣殘忍的方式，讓大障徹底了卻塵緣。
可是卻沒想到，這樣的方式，非但沒讓大障了卻塵緣。
反而讓大障塵緣更加的深重了。
尤其是那個心愛之人最後的自殺，可能更加的刺激到了大障。
所以當大障真的學有所成之後，他第一時間想到了結的塵緣，就是自己的授業恩師了。
因為那一次考驗所留下的印象，對大障的影響真的太深重了一些。
所以為了掃除障礙，所以大障把自己的恩師變成了菩提樹。
讓他日日夜夜看著自己當日的罪過，讓他自己去反省和悔過自己的罪過。」
這樣的邏輯，是可以完全自洽的。
可是穆蝶還是想不通，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大障菩薩為何在他們要毀掉菩提樹的時候，還要出來阻攔呢。
「因為這株菩提樹，不僅僅是大障菩薩覺得恩師的罪過，同時還是大障自己的障礙。
他出來阻擋，只是因為他心中的障礙還在而已。
並沒有過多其它的說法。」
穆蝶雖然還是不太懂，不過見白夭夭都不反駁，穆蝶覺得寧辰的分析，應該是沒錯的。
其實事實上，跟寧辰的分析也幾乎一樣。
在寧辰他們離開之後。
廖靜遠也真正的去收集了一下，大障菩薩的一些事情。
大障菩薩活著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沉在水底的。
現在大障菩薩死了，很多事情，就都可以擺到檯面上來說了。
尤其是大障菩薩所出生的這座城池，並不是靠近雷音寺的城池，而是屬於外圍的城池。
城池當中的人禮佛的信念，並沒有那麼堅定。
很多事情他們不說，完全是因為不敢說。
現在沒有了恐嚇存在。
再加上之前很多人都看見了，廖靜遠是跟殺死大障菩薩的一夥凶人一起的。
一個連大障菩薩都能殺死的人，他的同伴，那在大家的眼中就更是兇殘之人了。
所以面對廖靜遠的詢問，很多人都是有什麼說什麼。
絲毫不敢隱瞞。
廖靜遠在了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回到了住處找到了清遠道：「想不想聽聽大障菩薩真正的故事？」
清遠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想知道。
清遠不想知道，廖靜遠也就沒有強迫講給清遠聽。
一路走來，廖靜遠對清遠也多了許多的了解。
廖靜遠就是那種一根筋的人。
如果他不想去做的事情，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做的。
但是如果是他認準的事情，那無論多大的困難，他都會完成的。
廖靜遠想要了解事情的全貌，也並非是單純的因為八卦。
因為廖靜遠覺得，大障菩薩的事情，完全可以成為攻擊小乘佛法的一個點。
到時候用這些故事，表現出大乘佛法的優越性。
……
寧辰這邊回到了自己的百家城之後，看到在雲玄子的主持下，百家城的陣法已經恢復了大半了。
至少現在保護整座城池，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了。
只是能夠承受的強度和時間，還是稍稍差一點的。
百家城當中的人，看到寧辰回來。
直接爆發出了山呼一般的歡呼聲。
「冠軍公，萬勝！」
「冠軍公，萬勝！」
……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很快這樣的聲浪，就蔓延了整個百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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