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辰跟孫伴伴,來到了偏殿。
看著寧辰推門進來,坐在上首的武昭,用力的握緊了座椅兩側的扶手,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
「父皇走了?」武昭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對寧辰問道。
寧辰拱手沉聲道:「殿下節哀。」
武昭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道:「父皇說了什麼?」
「說了一些陛下過去的事情。」寧辰如實說道。
「還有什麼?」武昭繼續問道。
顯然武昭對順帝過去的事情並不好奇,或者可能武昭本來就知道,順帝過去的那些事情。
「還有就是說臣是陛下,見過的最賢能最正直的好臣子,還說臣跟陛下,是真正的君賢臣明……」
武昭打斷了寧辰的話,皺眉道:「說實話。」
寧辰用無比認真的表情說道:「殿下臣說的全都是真的,陛下真的說了這些。」
武昭聽了寧辰的話,也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道:「那就說有點有用的。」
「是。」寧辰拱手之後,對武昭道:「陛下,讓臣輔佐殿下坐穩皇帝的位置。」
武昭等了一會,皺眉對寧辰問道:「就只有這些?」
寧辰點點頭,道:「有用的就這些了。」
武昭看著寧辰,也是一陣陣的無語。
同時對自己的父皇,也是一陣陣的無語。
自己父皇說了快兩個時辰,都說了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父皇的喪儀,你打算怎麼辦?」武昭對寧辰問道。
寧辰說道:「臣打算有多奢華,就辦多奢華。畢竟咱們的陛下,開啟了九鼎時代,理應辦的鄭重一點,辦的奢華一點不是嗎?」
武昭深深的望了寧辰一眼,道:「既然父皇命你為山陵使,那具體如何,就由你來決定吧。本宮不會太多過問。」
頓了一下,武昭對寧辰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通知我七弟他們回京。」
「臣,打算立刻通知他們三位在外的殿下回京。」寧辰回答道。
「可以。」對於寧辰這個建議,武昭當場就應允了。
「殿下,陛下畢竟是修長生的,長生道宗那邊是不是需要也派出點人,出點錢什麼的呢?」寧辰試探的對武昭詢問道。
這麼好能打擊長生道宗的機會,寧辰怎麼可能放棄。
別管打擊長生道宗,對天下是不是有利,也不管打擊長生道宗。
能不能給自己忠臣的形象加分。
打擊長生道宗,主要是為了讓自己爽。
再者說了,自己一個手握五十幾萬聲望點的人,還會在乎這點忠臣形象了。
就自己現在這個情況,那肯定是怎麼爽怎麼來了。
至於長生道宗爽不爽,那就是長生道宗的事情了。
「殿下長生道宗那邊是我去通知,還是你去通知?」寧辰對武昭詢問道。
「既然殿下命你為山陵使,那此事你去通知就好了。」武昭對寧辰說道。
「好,那就由臣去通知。」寧辰拱手應了下來。
「既然白將軍在你身邊,本宮就不再單獨給你安排人手,保護你了。」
寧辰看了一眼白夭夭,點點頭:「好。」
等了一下,寧辰道:「殿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武昭點點頭,道:「你先下去吧,接下來的幾日,事情可能會非常多。你要讓本宮隨時都能找到你。」
「殿下放心,這幾日臣就在家中。」寧辰拱手答應下來。
就算有些隱世半聖,但最多恐怕也很難超過三十。
所以說半聖朱家的地位,在整個儒道當中,地位那是真的高。
如果要論儒道正統的話,朱家絕對比雲山書院更能代表儒道正統。
之所以現在大家更多的知道雲山書院,主要還是因為雲山書院的始創者,乃是最後一位儒家半聖。
這位前朝的儒家半聖,直接依靠強硬手段。
把朱家這些,不願意配合他共同創辦學院,傳播儒道教化的半聖家族。
統統的趕到了北邊去,獨自創立了雲山書院,以傳播儒道聖言。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這些半聖家族的聲望,才沒有雲山書院響亮。
畢竟隔的遠,同時又過了這麼久,名聲弱了很正常。
不過自這位前朝半聖戰死之後,儒家已經千年沒有半聖出現了。
但是朱家這些半聖家族,現在再想要入主中原,也很難了。
只是不管怎樣,朱家玩的這麼髒,寧辰都覺得不該。
人族的歷史當中,人族的每一位半聖,都是為人族血戰而死。
這些半聖都是人族延續的英雄,
可是他們的子孫後代,做的這些事情,
完全是在辱沒他們先祖的名聲。
曹刑看著寧辰道:「寧大人,髒不髒我覺得主要還是看利益是否足夠大。」
寧辰反問道:「那按照曹大人說的,那如果利益足夠大,他們也能把人族的秘密,出賣給蠻族,出賣給妖族了?」
曹刑沒說話,不過寧辰卻已經知道答案了。
顯然這樣的事情,不是寧辰想的能不能的事情,而是真的就發生過。
聯想一下,定國侯的故事。
再想一想,定國侯衣錦還鄉之後,直接踏滅的三個門閥。
寧辰才發現,剛剛的問題,自己問的實在有點中二,還有點幼稚。
「人族與妖族之間這樣的事情多一些,跟蠻族只是極其少的個例。」曹刑覺得自己還是應當給寧辰解釋一下。
畢竟寧辰才為官兩年而已。,曹刑覺得寧辰不應該見這麼多的黑暗一面。
寧辰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心態對曹刑道:「曹大人我們不說這個問題了,還是說回朱家的事情。區區開聖道而已,朱家當真值得用這麼髒的手段嗎?」
曹刑聽了寧辰的話,並沒有直接回答寧辰的問題,而是對寧辰問道:「寧大人可看出我有什麼變化了嗎?」
寧辰盯著曹刑看了看,道:「臉白了一點,頭髮好像少了一點,難道是腎虛了?」
曹刑:>_<|||
「寧大人感覺我的修為可有什麼變化?」曹刑把問題問的直白了一些。
寧辰感應了一下,曹刑釋放出來的浩然正氣的濃度。
眼前不由得一亮。
「曹大人何時晉升到六品的?」
寧辰記得之前見曹刑的時候,曹刑還只不過是七品養文而已。
這才多長時間,曹刑就晉升到了六品。
「法家?!」
寧辰看著不語的曹刑問道。
曹刑點了點頭:「寧大人猜的不錯,我走了法家之路。」
曹刑之前在大理寺,後來到京兆尹。
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執法者。
而且就寧辰看曹刑的考課。
曹刑所有執法過程,除了用刑重以外,沒有任何瑕疵。
對於法,曹刑可以說是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解。
現在定國侯開闢了法家成聖道,曹刑無縫銜接,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新的聖道,這麼好走嗎?」寧辰對這個結果,也有些驚訝。
曹刑點點頭:「的確好走許多,新開的聖道本來就聖意充沛。再加上走這條路的人少,我自然可以吸收到更多的聖意。
而這些聖意再反過來,反哺我自己心中之所學。
自然可以很輕鬆的完善自己的修為。
再者我之前在法家這條道上,已經算是積累足夠多了。
因此這條路一通,我自然就一蹴而就了。
並且據我所知,在法家這條路上,突破的不僅僅只有我一人。
刑部尚書,已經突破了六品,現在已經是五品了。
下面州府的一些主管典獄的官員,
有許多都在法家上取得了突破。」
曹刑這麼說的話,那寧辰倒是明白,朱家一定要玩髒的原因了。
一條新聖道的開闢,意味著在短時間內,就可以湧現出一大批此道的高手。
如果說之前只是猜測的話,那現在有曹刑他們這些活生生的例子,那就不是猜測了。
既然不是猜測,那自然就要搶這條農道了。
即可以爭搶來一大批高手,還可以趁機打擊一下,自己和孔祭酒。
一箭雙鵰的大好事。
「寧大人其實這個事情,未必是朱家嫡系做的。可能是旁系,或者是一些想要討好朱家的人做的。」
「朱家作為現存不多的半聖家族,朱家的底蘊還是非常可怕的。」
「想要討好朱家的人大有人在。」
「朝廷也好,雲山書院也好。不可能盡收天下所有儒生。」
「而且科舉制度的開啟,也給了這些半聖家族一個,滲透朝廷的機會不是嗎?」
寧辰等曹刑說完之後,看著曹刑的目光,一直往桌子上的早餐飄,也對曹刑說道:「曹大人要不咱們一起吃點?」
「也好。正好我也說的口乾了。」
終於有飯吃了,曹刑內心是喜悅的。
寧辰讓夏竹几個進來,對她們吩咐了一下,讓後廚準備好酒好菜。
夏竹几個離開之後,寧辰繼續對曹刑問道:「曹大人,事情的經過和這裡面的利益糾葛,我都已經知道了。
可是我依然不清楚,曹大人你讓我配合,調查這個事情的原因?
難道我配合你調查這個事情,就能洗清嫌疑了?
而且我才是真正的百家之首,
讓我配合調查朱家扶持的百家之下的一個農家學正的死亡,
不覺得這樣反而讓我更落了下風嗎?」
曹刑,道:「寧大人,這個事情我也考慮過。
所以我這才趁著早上偷偷的過來,
打算跟寧大人你商量一下的嗎?」
「商量什麼?」寧辰反問道。
曹刑說道:「商量一下,看看寧大人你是打算保聖道,還是保威望。
如果是保聖道的話,寧大人配合我的調查,我有信心在寧大人的配合下,洗清大人的嫌疑。
到時候冬至日,寧大人你該開聖道就開聖道。
法理之下,大人你是站得住的,人心自是不失。」
寧辰沒回答曹刑這個問題,而是對曹刑問道:「武昭殿下跟你說,我要在冬至日開農道的事情?」
曹刑點點頭:「昨日這個案子發生,我就去跟武昭殿下說了,殿下把你要開農道的事情與我說過之後。
我就大致知道,這案子裡面的內情了。
殿下想來也是明白,這裡面的內情了。」
「那武昭殿下讓你來找我,是讓我選,還是打算替我選擇?」寧辰繼續問道。
提到這個曹刑也有些奇怪:
「殿下既沒說讓你選,也沒說替你選。
殿下只是說知道這個事情了,讓我自己秉公處理,抓到兇手就行。
是我自己不太放心,所以才趕早過來跟寧大人商量一下,該怎麼選。」
寧辰聽了曹刑的回答,倒是會心一笑。
「看來女帝大老婆還是對我很有信心的嗎?」
其實在寧辰看來,不管是武昭替自己選,還是讓自己選。
那都是對自己不信任的一種表現。
可是武昭乾脆沒提這茬,就代表對自己有著足夠的信心。
「曹大人我們老家有句話,我覺得用在現在這個情況比較合適?」寧辰微笑著對曹刑說道。
「什麼話?」曹刑連忙問道。
寧辰笑著說道:「我們老家的人都說,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我全都要!」
曹刑聽了寧辰的話,眉頭皺了一下,一時沒明白寧辰是什麼意思。
想了一下,曹刑才明白寧辰要幹什麼。
顯然寧辰即不想失了威望,同時還不想失了聖道。
「寧大人你是打算讓朱家先開農道,然後自己再開農道,以超越朱家的農道來自證?」
寧辰對曹刑反問道:「不行嗎?」
曹刑有些沒底氣的說道:「這個行倒是行,而且還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話鋒一轉,曹刑繼續說道:「只是朱家畢竟是半聖家族,家族底蘊恐怖。
就算大家都是倉促開農道,朱家的準備,恐怕也會更加充分一些。」
寧辰倒是無所謂的說道:「如果說朱家,真的可以一開就得見聖門,那我這一次認栽了。
不過看朱家玩的這麼髒,他們顯然沒信心,一次就得見聖門。
我估摸著他們最多有把握,過六重天,七重天估計都困難。」
曹刑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如此。」
聽了曹刑的話,寧辰反問道:「所以曹大人是覺得我開農道的話,連六重天都困難嗎?」
曹刑連連擺手說道:「那倒不是,如果寧大人先開的話,我覺得寧大人至少可以開到六重天。可是如果後開的話,這個難度就會加倍。」
寧辰聽了曹刑這話,笑了起來:「曹大人放心就好,對付朱家我還是有信心的,曹大人記得到時候給我鼓掌就好。
至於死人的事情,曹大人也要用心的調查一下。
畢竟死了一個人,這背後的隱情,怎麼也得調查清楚才行。」
提到自己的專業,曹刑嚴肅的說道:「這個是自然。不管這個人是怎麼死?又是為什麼死的?既然案子到了我的手裡,我自然不會讓它死的不明不白。」
話說開了,大家就又是好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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