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個情緒就對了，孫大人我看好你。」

  寧辰給了孫克儉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等著敲鼓進店了。

  孫克儉看著寧辰，整個人都迷茫了。

  寧辰今天究竟怎麼了？

  這是孫克儉心中想知道的。

  不過其他人想知道的，卻是寧辰考課的結果。

  兩天的功夫，寧辰就把考課結果弄出來了，這也太快了吧。

  三聲鼓響，百官覲見。

  當御前太監剛喊過『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回聲還在的時候，寧辰就手持笏板出列了。

  「臣，寧辰，不負陛下和殿下所託。

  帶領吏部吏員，不舍晝夜，終於在今日。

  完成了京師一千一百一十二名，有品級官員的考課。

  所有考課評定，均是根據去年去年京察之內容為依據。

  請殿下過目！」

  寧辰還真的把所有考課弄完了，而且就兩天就弄完了。

  這速度，讓人始料不及。

  林佑未偷偷看了一眼林敦信，他從林敦信的微表情上看得出來，林敦信明顯也不知道，這事竟然這麼快就出結果了。

  所以寧辰究竟是怎麼搞的，又是怎麼想的。

  武昭同樣沒想到，寧辰這麼快就把考課弄出來了。

  所以現在武昭，同樣不知道，寧辰是怎麼想的。

  可是東西都弄出來了，自己總不能不看吧。

  「呈上來吧。」武昭說道。

  御前太監，小步下去，將寧辰手中的『成績單』拿了上來，然後雙手恭敬的遞給武昭。

  對於熟練掌握Excel的寧大人，直接弄了一個手工的Excel表給武昭。

  武昭看著手中的表格，真的是眼前一亮。

  因為這個實在是太一目了然了，甚至包括哪一項對應的四格八法中的哪一項，寧辰都弄的清清楚楚的。

  武昭發現這寧辰，還真的是一個人才。

  只是寧辰為啥要把這事做的這麼快，武昭心中也是一片茫然。

  一邊看，武昭一邊思索，眼下這個事情，自己該如何往下進行。

  看過了所有的內容之後，武昭對御前太監道：「把這個放大十倍，張貼出來，讓大家共視三日。如果大家均無異議的話，那就按照寧大人給出的考課，進行評定！」

  寧辰這麼快，武昭同樣選擇了一個快，這讓下面不少臣子，都感覺有些慌。

  三日！

  這就是對他們最後的審判期限了。

  「殿下英明。」寧辰當場大呼。

  武昭和寧辰這一唱一和的，好像兩個人真的君臣一心的樣子。

  事情已經確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退朝了。

  而寧辰要做的就是回家等消息，等著孫克儉他們各種痛批自己，各種把自己批評的體無完膚就好了。

  寧辰是輕輕鬆鬆的回家了，可是百官們都在等著，太監把那種決定他們生死的成績單，貼出來呢。

  武昭倒是沒讓它們等太久，兩個時辰之後，幾十張放大了幾十倍的Excel表格，被張貼了出來。

  看到這麼清晰的表格，百官倒是都眼前一亮。

  其他不說，就是這表格做的，就表明寧辰的能力，那是真的強。

  只是當百官們看完了它們各自的評價之後，六成以上的官員，都表示對這個考課不滿，他們要去找寧辰討要一個說法。

  林佑未看到寧辰，給了陸高和曹刑兩個人非常高的評價之後，心中倒是安定了下來。

  寧辰速度快不快不要緊，只要陸高和曹刑在上年，那就可以了。

  「既然寧辰你快，那就怪不得我們也快了。」林佑未露出了老謀深算，計劃得逞的微笑。

  第15章老工具人，大力迷妹

  林佑未所謂的快，跟寧辰想像中的快，還是差了億點點。

  寧辰本來以為，張榜第二天就會有人彈劾自己。

  結果大家都很克制，整場的早朝下來，竟然沒有一個人向寧辰開炮。

  搞的寧辰都以為，是不是自己下藥太猛，再加上他們都打算賣武昭一個面子，所以這事他們打算忍了。

  下了早朝之後，寧辰鬱鬱寡歡的回到家中。

  好在剛用過午飯之後，終於有了一點好消息了。

  孫非瀾找過來了。

  而且上來就對寧辰興師問罪。

  孫非瀾這個大力小迷妹，雖然腦子不太靈光的樣子，可是卻是一個非常好的傳聲筒。

  「你說陸高是貪官污吏，你有證據嗎？」寧辰對孫非瀾提問道。

  「御史台參陸高貪污的奏摺，都有一籮筐了，這還不是證據嗎？」孫非瀾義憤的說道。

  寧辰點點頭：「你說的這個倒是真的。不過你想想，為啥都有一籮筐的奏章參陸高了，陸高還安然無恙呢？」

  這個對孫非瀾來說，有點超綱了。

  如果換成一個腦袋稍稍靈光一點的，都會說陸高花錢買通了其他人，給他做偽證之類的。

  可是孫非瀾，還真沒想到這茬。

  「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我知道，被御史台參奏，那就一定是有問題的。」

  說完孫非瀾還痛心疾首的看著寧辰：「枉我一直視你為偶像，結果你跟這些貪官污吏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寧辰笑了笑：「那按照你的邏輯，我也被御史參了很多，那是不是說明我也有問題呢？」

  「這個……這個……你跟他們不一樣？」孫非瀾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替寧辰辯解。

  「那裡不一樣，就因為我長的比他們好看？」看著眼前這個氣鼓鼓，又不知道從何下嘴的大力妹子，寧辰也打算逗逗她。

  「你是比他們長的好看一些，可是這絕對不是你跟他們不一樣的地方。」孫非瀾小聲的嘀咕著。

  寧辰聽了孫非瀾的話，也覺得好笑：「你要記住，被御史參了的不一定是壞人，沒被御史參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好壞的標準，不在他們有沒有被御史參。」

  「那在於什麼？」孫非瀾一臉求知的看向寧辰。

  寧辰指了指自己的心。

  孫非瀾一臉迷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大熊貓，迷惑的道：「跟這裡有什麼關係，這裡只能分辨男女。」

  寧辰真想告訴孫非瀾，你這個回答有瑕疵啊。

  比如寧辰來的那個世界，男女的區分，可不是這麼簡單的。

  「我說的是心，不是凶。」寧辰無語的對孫非瀾說道。

  孫非瀾知道自己想歪了，也鬧了一個大紅臉。

  「看問題不能只流於表面。陸高是被御史參了幾十次。

  可是這是御史的事情，並不是我的工作。

  我的工作，只是按照考課制度，對他的工作進行評定。

  莫須有，或者沒有證據的事情，那不在我的考查範圍內。

  如果御史們真的有證據，就大大方方的拿出來。

  所以你覺得如果他真的有問題。

  我按照規章制度把他遴選了出來和御史沒有發現他的問題，那究竟是我錯還是御史錯了？」

  其實寧辰這個說的就很沒有道理了，不過不要緊，孫非瀾聽不出來的。

  果然孫非瀾想了一會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定是我爹他們錯了。」

  這個回答，漂亮啊。

  「大人陸高的事情，就算是我爹他們錯了。可是曹刑呢？

  我們六扇門和大理寺，彼此之間的交集還是不少的。

  就連我們六扇門內部，都對曹刑的懲戒標準，有很大的異議。

  就算是在我看來，曹刑他都是一個酷吏。

  大人你給這樣的酷吏評定上上，讓這樣的酷吏上位，只會讓百官認為，殿下是一個殘暴之人。

  這對於殿下，對於國本，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寧辰眼睛眨了眨，對孫非瀾問道：「這是你爹教你的吧？」

  孫非瀾沒想到自己演的這麼好，還被寧辰一眼就拆穿了。

  「的確是我父親教我的，不過我也覺得曹刑這個人，不適合升遷。如果讓他升遷的話，大理寺就會變成一個魔窟了。」

  寧辰在裝誒必須得吐槽一下，大理寺那本來就是一個暴力機關。

  你讓他天天跟人面面春風的，誰還會畏懼大理寺。

  其實從內心當中，寧辰反而覺得曹刑這種更加適合大理寺。

  「如果陸高的事情，你有陸高被參貪污受賄，還算有一點依據的話。

  那曹刑這裡，我真不知道你爹他們是怎麼想的。

  大理寺和六扇門是幹什麼的，你應該清楚吧？」

  孫非瀾點點頭：「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們是抓兇犯，維護治安和正義的。」

  寧辰點頭：「既然你們抓的都是兇犯，都是大奸大惡的人，那我問你。

  你們對這些人都要溫柔以待的話，那讓那些被他們欺辱、甚至虐殺的人，如何來看你們呢？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寧辰的最後一句話，真的給孫非瀾的小腦袋，帶來了很大的衝擊。

  這個問題，孫非瀾還真沒想過。

  「而且曹刑的考課我看過，雖然在曹刑的手下，死了那麼十幾個人，還有重傷了那麼十幾個。

  但是至少曹刑，沒有冤枉過一個人。」

  「我再問你，你爹他們天天嚷嚷著要海晏河清，難道就是用嘴說嗎？

  如果用嘴說就能海晏河清的話，那這世上就不會有貪官污吏了。

  我倒是覺得，之所以貪官污吏橫行，就是因為沒有讓他們畏懼的人。

  百官為何反對酷吏暴政，是不是他們本來就心中有鬼呢？

  如果他們心中沒鬼，為何會怕曹刑上位。

  所以你說，究竟是我錯了，還是你爹他們錯了？」

  孫非瀾認真的想了一會，而後篤定的說道：「是我爹錯了。」

  寧辰讚許的點點頭：「孫捕頭，果然蕙質蘭心，一點就透。」

  突然被偶像誇獎了，孫非瀾俏臉不由得微微泛紅，露出了一絲不好意思的小女兒態。

  「寧大人叫我非瀾就好了。」孫非瀾聲音小小的說道。

  「好，那我以後就叫你非瀾，你也不用叫我寧大人，叫我名字就好。」這丫頭絕對算是自己人的。

  孫非瀾用力的點著小腦袋：「那以後不在公務的時候，我就叫你寧辰哥哥。我看過你當狀元時候的資料，你虛長我兩歲。」

  這丫頭絕對有當資深唯粉的潛力。

  「行吧，不在公務的時候，你可以這麼叫。」對於這麼可愛丫頭的要求，寧辰當然不會拒絕。

  「你怎麼了？」寧辰看著忽然陷入苦惱的孫非瀾，對孫非瀾詢問道。

  孫非瀾懊惱的說道：「寧辰哥哥，你剛剛說的太好了，可是我一句都沒記住。我回家該怎麼說服我父親呢？」

  寧辰笑了笑：「這個簡單，你只要記住你父親錯了就好。」

  那麼高深的理論，寧辰就知道孫非瀾記不住。

  這是專門為了說服孫非瀾準備的。

  而且也是因為知道孫非瀾記不住，才跟孫非瀾說的。

  這要是孫非瀾記住了，然後回去跟他父親轉述一下，萬一孫克儉被說服了，寧辰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所以寧辰都想到了，等到了朝堂上，不管誰要在考課上彈劾自己，寧辰都絕對不會吱聲，更加不會為自己辯駁。

  這一次，寧辰必須穩。

  孫非瀾聽了寧辰的話，非常乖巧的點頭：「寧辰哥哥我記住了。」

  「砰！」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聲非常大的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寧辰哥哥這是？」孫非瀾對寧辰問道。

  寧辰頭疼的說道：「估計又是鄭大那個貨，腦子不太好用，不知道又在搞什麼么蛾子了。不用管他。」

  可是在孫非瀾的耳中，這意思可就不一樣了。

  「寧辰哥哥，你知道嗎，我現在已經正式踏入七品了。」

  「是嗎，恭喜你了。」寧辰雖然不知道孫非瀾為啥要說這個，不過還是對孫非瀾表示了恭喜。

  「寧辰哥哥，其實這個功勞還是你的了。

  之前我一直沒有勇氣進入七品，是因為我不想拿刀砍自己，我擔心萬一留疤怎麼辦。

  不過寧辰哥哥你說了新的判斷標準之後，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已經八品圓滿了。」孫非瀾一臉崇拜的看著寧辰說道。

  「舉手之勞而已。」寧辰隨意說道。

  「寧辰哥哥你知道，武道七品和八品的區別在那兒嗎？」孫非瀾對寧辰問道。

  寧辰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這個事情，寧辰還真的沒怎麼研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