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口誦道德經，踏鳳而至。

  天地震動。

  往聖共讀。

  這一刻，在場之人只感覺體內靈力呼嘯沸騰，修為不受控制的精進。

  「這……這是大道真言！」

  「快快記下，回去之後讓弟子日夜背誦！」

  「此乃大機緣啊！」

  「不愧是五峰聖子，竟然能有如此感悟！」

  那道德經中的深邃，他們一時間無法理解，但他們知道，此乃無上道經！

  而就在無數人震驚的目光中，張風已經邁步走上論道峰上另一處雪白的高台。

  與腳踩黑台的小和尚相對而立。

  陰陽二氣環繞身後，道韻輪轉，龍虎之氣在頭頂死後咆哮，一身天雷滾滾。

  更恐怖的是，那身後三大法身虛影散發出的恐怖威壓，更加襯托出張風的神秘和強大。

  趕來觀禮的無數天驕都看傻了。

  他們雖然知道五峰出了一個大師兄，修為無上，乃是離州麒麟子。

  卻沒想到，如此非凡。

  「他身後的陰陽八卦二氣，乃是先天陰陽氣，我天機宗所有人窮其一生，只怕都無法修煉出一絲一毫的如此先天陰陽氣。」

  「這一身恐怖氣息，實在是太強了。此人龍虎之氣交織，如華蓋當頭，此乃天地氣運所化！」

  「嘶，我方才用望氣術看了他一眼，他腳下竟然有一條金龍盤旋，氣運竟然如此強大？」

  「腳下的青蓮坐檯，比那小和尚都多了幾十道紋路。這豈不是說張風比小和尚還要深知佛法精妙？」

  「糊塗啊，師兄你糊塗啊，如此天才，你當年竟然放給了五峰？！」

  一道道聲音響起。

  眾人都是一臉羨慕和敬畏。

  實在是張風的異象太過恐怖。

  三大法身，頂天立地。

  陰陽輪轉，交織纏繞。

  腳踏金蓮，座下蓮台。

  龍虎之氣在空中猙獰嘶吼。

  十萬里星河鋪展。

  三千里紫氣東來。

  十道祥瑞紫環，文氣尊貴。

  無數祥雲如金龍一般自天而降，環繞在張風身邊。

  更是口誦大道真言，一言一字令人醍醐灌頂。

  之前眾人見到悟盡小和尚不凡，已經是驚為天人。

  如今一看。

  弱爆了。

  張風的賣相，簡直超出了那小和尚千倍，萬倍。

  而小和尚也呆呆的看著張風腳下的青蓮坐檯。

  眼中震驚無比。

  身為佛門之人，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自古以來，唯有萬千功德之人，才能夠凝聚功德祥雲。

  然而，凌駕於功德祥雲之上的，乃是功德金龍。

  但只有真正的普度世人、功德無量之人，才有資格證得果位，成就金身，位列菩薩。

  果位。

  就是這青蓮坐檯。

  小和尚靈佛轉世，天生便有果位，三品青蓮坐檯令整個靈隱寺都震撼不已。

  然而。

  張風的青蓮坐檯，赫然有九十九道紋路！

  九十九品！

  九十九品無上果位，那得是何等存在才能擁有？得是靈佛中的何等存在？

  而且那果位周圍，還有一百零八道符文纏繞，仿佛能演化天地日月！

  「你還說你不是無上佛！」小和尚悶悶的看了張風一眼。

  但隨即，小和尚鬥志滿滿。

  這一次無上佛與自己論道。

  是在考驗西域佛門。

  自己一定要勝！讓無上佛心甘情願的跟自己回西域！

  深呼口氣，悟盡朝著張風遙遙一拜：「小僧見過無上佛。」

  張風早已習慣了對方這奇怪的稱呼，抱拳施禮：「見過悟盡高僧。」

  張風此時已經平靜了。

  不管怎麼說、

  現在一切都在掌握中。

  自己憑藉特效，道德經一讀，果然讓天地變色，引發恐怖異象。

  算是唬住了所有人。

  但接下來，就是正式的辯法了。

  「二人已至，佛道大辯開始。」

  上水聖峰主峰遙遙傳來一道蒼老聲音，原本有些嘈亂的人群瞬間寂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這一幕。

  張風和小和尚盤膝而坐。

  所謂辯法。

  就是辯論對方所修之道。

  一方提問，一方回答。

  目的，就是要讓對方對自己所修之道產生疑惑，產生困擾，最終道心紊亂。

  甚至可能道心崩碎。

  這種方法，比修士之間的鬥法都要可怕，因為術法的缺陷可以用實力彌補，而道心的裂痕一旦被人抓住，就再無勝算。

  而辯法會一直持續到一人徹底輸了，才會結束。

  可以說，從這一刻起，張風和悟盡小和尚二人，肯定會有一人從此道心崩碎。

  這也是悟盡想要的。

  既然無上佛堅稱自己是道門之人。那就讓他道心崩碎，到那時，無上佛也只能跟隨自己去西域解惑。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拭目以待。

  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二人身上。

  無盡小和尚從西域前來辯法，挑戰張風，自然是由張風先進行提問。無憂 .

  「敢問，佛何在？」

  張風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開口，上來就是極為犀利的問題。

  佛何在？

  眾人紛紛沉默思索。

  這個問題看似很簡單。

  佛當然在西方極樂世界。

  但如果悟盡真這麼回答，反倒落了下乘。

  五峰峰主等道門大能紛紛點頭，張風的問題十分犀利，若是小和尚說佛在天上，那就是世間無佛。

  可若小和尚說在世間，可世間明明無佛。這便是犯了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忌諱。

  無論怎麼說，悟盡都會被拿捏。

  悟盡小和尚沉思片刻，雙掌合十：「佛在心中。」

  此話一出，五峰峰主神色微微一凝。

  這個回答，很不錯。

  世間無佛，心中有佛，管他佛在天上還是世間。

  然而。

  「錯！」

  張風毫不猶豫的冷哼一聲。

  眾人都是一驚。

  這悟盡小和尚，今日裡可以說是出盡風頭。

  暴打了離州大大小小無數宗門，一些宗門長老和門主見打不過他，也曾與他論道。

  可哪怕是天機門二長老，都輸給了小和尚這精妙佛法，道心幾乎崩碎。

  而如今，小和尚才一開口，張風就直接否定了對方的答案。

  小和尚微微一愣，隨即道：「那依施主所見，佛在何處？」

  「我就是佛！」張風面不改色，淡淡出聲。

  這一刻，張風身後的金剛法身虛影垂首誦經。

  更有萬千佛陀虛影在張風身後浮現，如同那傳說中的靈山盛世。

  濃鬱金光自張風身上噴涌而出，佛光碎空，佛氣磅礴！

  裊裊梵音中，張風就如同那轉世佛陀，冷漠的眼神蘊含憐憫。

  小和尚臉色微變，但卻不是因為此時張風的賣相。

  而是因為，張風那句我就是佛。

  小和尚知道，張風說這句話的意思，可不僅僅是張風一個人是佛。

  而是，佛在人間。

  人間處處皆是佛。

  眾生為佛。

  「為何施主說眾生為佛？」小和尚繼續問道。

  張風一愣：我沒說啊。

  張風現在都納悶了。

  有時候，自己就是想裝個逼，然而為什麼別人總會瞎想一些東西。

  但張風此時也不好意思說我沒說……就在這時候，張風前世看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發揮了作用。

  「佛本無相，以眾生為相。」

  「眾生皆是佛。」

  「你懂了嗎？」

  這可不是張風胡謅的。

  而是來源於地球上的一個電影。

  什麼只要心中有愛人人都是廚神，啊呸，是人人都是佛陀。

  我是廚神，他也是廚神，大家都是廚神。

  眾生皆廚神，此乃佛門最高境界。

  悟盡小和尚聞言，沉默許久，雙手合十緩緩一拜：「小僧受教。」

  此話一出。

  眾人盡皆沸騰。

  「這就贏了？！」

  「似乎，太簡單了！」

  「我離州麒麟子，果然不凡！」

  「對啊，那小和尚都快傻了。」

  「好一句我就是佛，果然霸氣……對了，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

  「無上佛，小僧想要請教，仙人何在？」小和尚緩緩道。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都是一愣。

  「我靠，你姓慕容的吧？」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麒麟子剛問完你佛何在，你就問麒麟子仙人何在？」

  「這也太無恥了！」

  但抱怨歸抱怨，眾人心裡都是為張風擔憂不已。

  這個問題跟張風的那個問題一模一樣。

  十分犀利。

  如果張風回答在天上，那就是人間無仙。

  如果張風回答在人間，那你倒是叫出來看看。

  如果張風回答心中有仙人，小和尚也會依葫蘆畫瓢，照著張風方才的話語來否定回答。

  然而。

  面對如此犀利的問題，張風臉色依舊平靜。

  「我就是仙人！」

  這一刻，張風全身的氣質瞬間轉變。

  原本的無上佛陀，瞬間化為出塵仙人！

  那些佛陀虛影，瞬間化作仙氣流轉，仙光萬丈！

  更有仙鶴自八方而來，盤旋飛舞。

  一身青雲白蟒道袍，飄然而起，長發飛舞，灑脫至極。

  然而，面對張風的回答，小和尚波瀾不驚仿佛早有預料，繼續道：「既然施主是佛陀，又是仙人，一個人如何同時走兩條截然不同的道，施主是說佛道本是一家？」

  此話一出，原本因為張風回答而興奮的人群再次安靜下去。

  佛道當然不是一家。

  而且小和尚說的施主，不止是張風。

  而是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