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丹漠然看了白河一眼，隨即目光複雜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無亮，甜蜜笑道：「不疼，很舒服。」

  白河看到穆小丹臉上的笑容，內心苦澀。

  他對穆小丹討好多年，不惜尊嚴。

  可穆小丹從來都沒對他如此笑過，不，別說笑過，甚至連手都沒讓他碰過。

  唯一一次和穆小丹有親密接觸，還是上次歷練中，他即將被骷髏戰將砍到的時候，穆小丹拽著他的袖口，讓他躲了過去。

  想到這裡。

  白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袖口。

  心裡微暖。

  這件衣服，他自從走出上古遺蹟，就再也沒換過。

  他要穿一輩子，穿到死。

  這是女神觸摸過的衣服。

  但眼前的場景，已經容不得他沉醉在幸福中。

  看著穆小丹臉上的笑容，白河心裡很難受。

  但好在。

  女神不疼，不是嗎？

  甚至還很舒服。

  這對於舔狗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安慰。

  咬咬牙。

  白河聲音複雜道：「他，好嗎？」

  「他技術很好，我很喜歡。」穆小丹含情脈脈的看著無亮。

  一臉滿足的靠在無亮的肩膀上。

  說實話。

  穆小丹第一時間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找錯人了。

  她很難受。

  這少年雖然是靈丹師，天賦也算不錯。

  但跟自己原本要對比的張風一比，頓時就變得平平無奇了。

  可回想到剛才美妙的感覺，還有那蝕骨銷魂的感覺。

  穆小丹感覺又不難受了。

  實在是這個少年，太厲害了。

  技術，耐力，體力，姿勢，都無話可說。

  尤其是在陰陽極樂合歡丹的作用下，那陰陽交融的玄妙感受。

  讓她愛上了這個平平無奇的少年。

  只能說。

  無亮經過了李小月的錘鍊，身經百戰，讓他成長了。

  看著甜蜜的兩人。

  百鍊老人：「……」

  百鍊老人現在都蒙了。

  到底啥情況啊。

  小丹難道不是找錯人了，而是故意的？

  眼看白河狀態愈發不對，張風連忙過去安慰道：「兄弟，堅持住。」

  白河忽然笑了。

  兩眼失神。

  一幕幕曾經的過往，都在眼前浮現。

  穆小丹對自己的一顰一笑，都化作夢幻泡影。

  放眼望去。

  這個世界。

  都變綠了。

  看著穆小丹滿是甜蜜幸福，還帶著餘韻的笑容，一股徹骨的悲傷和絕望，充斥在白河心中。

  這一刻，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之前對張風的敵視，蕩然無存。

  甚至一切事情，都變得沒有了意義。

  穆小丹，是他之前所有奮鬥的意義，是他活著的價值。

  如今沒了小丹，白河忽然感覺，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值得留戀的。

  人間不值得。

  「糟了！」百鍊老人臉色猛變，轉頭看向白河。好小說吧 .

  只見白河安靜地站在那裡，不言不語，一身氣息卻開始紊亂，快速崩潰。

  強大的金丹中期修為，幾乎只是幾個呼吸間，一路下跌，直至練氣！

  「道心碎裂！你為何想不開啊！這天涯何處無芳草……」

  百鍊老人心疼不已，連忙兩手扶上白河的後背，不斷打出靈力，試圖梳理白河一身修為。

  然而。

  無濟於事。

  百鍊老人長嘆口氣，停下了手。

  他知道，已經完全無力挽回了。

  道心碎裂，對一個修士來說，就相當於斷了根基。

  雖說身體沒有受損，可內心已然再無修煉的可能，除非有莫大機緣，再生道心，否則此生再也無法踏上大道。

  「唉！」

  「我百鍊門，今日失去了煉器一脈傳人！」百鍊老人心疼不已，「沒想到，他竟然把小丹看得如此之重……」

  失去一個傳人，對於任何宗門來說，都是僅次於宗主橫死的大事。

  無數年的教導和培養，頓時消失無蹤。

  而且最關鍵的是。

  能成為傳人的，都是萬中無一的絕世天驕，是天驕中的天驕。

  是被當作下一任門主來培養的，如果白河沒有這件事，數百年後很可能接任大長老的職位，成為百鍊門煉器一脈之主。

  這種人物，很難再找到另一個。

  就算找到了，也很難令門人心服口服。

  可以說，白河突然道心崩碎，對百鍊門的影響，就如同張風突然身死對上水聖峰的影響！

  無論誰接任，都會有人不服。

  百鍊老人雖然心疼，但這麼多年見慣了大風大浪，培養出的養氣功夫發揮了作用。

  他並沒有沉浸在白河散功的痛苦中，而是強迫自己思考，接下來，百鍊門又該怎麼辦？

  這要是處理不好，整個煉器一脈都將一蹶不振啊！

  一定要快點找到一個，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絕世天驕，來接替白河的位置！

  可是該讓誰來接替呢？

  煉器一脈的弟子雖然足有五六千，而且大多天賦不錯。

  可是都不如白河，否則白河也不會成為煉器一脈唯一的傳人。

  等等。

  百鍊老人忽然看向張風。

  目光思索。

  隨即，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好。

  很好。

  很不錯。

  百鍊老人知道該找誰了。

  而且！

  心中的喪徒之痛，也蕩然無存！

  相反，他的內心充滿了喜悅！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白河散功散的好啊。

  為我百鍊門的壯大，做出了巨大貢獻！

  真棒！

  就很優秀！

  「師父，對不起，弟子不想再修煉了，師父你不要悲傷，還請原諒徒兒……」白河面容悲傷的看著百鍊老人。

  「沒事，不必擔心我百鍊門，為師也不悲傷。」百鍊老人呵呵笑道，「從此之後，你就在我百鍊門的產業里安度餘生，一輩子榮華富貴。」

  「至於煉器一脈的傳人，放心，為師自有定奪。」

  何生悲傷的內心略微好受了一些。

  自己道心崩碎，決定重返塵世，辜負了師父多年的辛苦培養和傾注的資源，師父不光沒有責怪自己，也沒有埋怨自己。

  如此恩情，讓何生感動不已，銘記在心。

  只是他有些好奇。

  為什麼師父好像一點也不難受。

  而且看樣子還挺高興？

  師父又會讓誰接替自己的傳人之位呢？

  難道煉器一脈，還有能和自己媲美的天驕？

  「算了，這些與我已經沒有關係了。」白河嘆了口氣，「只要不是張風這種騙財騙色的卑鄙小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