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牧星者回答的機會，羅傑繼續說道：「玄曾經告訴我，他們的祖先牧星者是真正的超脫者，這樣的存在，根本不會在意後代的死活，更遑論一個普普通通的宇宙……」

  「天神族在歷史上多次向牧星者祈禱，可始終不曾得到回應，反倒是我，剛剛登臨天神，你就出現了……」

  他目光坦誠地看著對方：

  「我認為你不是牧星者！」

  牧星者的反應很平淡：

  「真正的我當然不在意後代的死活，可站在你眼前的我不同，我雖然只是一個投影，但也有自身的意識，真正的牧星者在接到後代的禱告後只是隨手降下來我這麼一個投影，這與你說的內容並不衝突，而我本人，呵，我是依託於這個宇宙而存在的，這個宇宙能持續多久，我的意識並能維持多久——雖然我的現狀稱不上快活，可我的本能卻也不甘心就這麼寂寂無名地消失……」

  「所以……我當然關心這個宇宙的死活。Google搜索」

  他的回答聽上去無可挑剔。

  但羅傑眼中的敵意卻更加濃了：

  「不，你不可能是牧星者！」

  「倘若你是真正的牧星者，哪怕只是一個投影，又怎麼會說出剛剛那番話——你竟擔心我是否會因為時光之主的一點善意而動搖！？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你怎敢自稱多宇宙生命？」

  他的語氣越發嚴厲：

  「是，回顧我到這個星球上以來的諸多歷程，時光之主好像確實幫了我不少忙，可對我而言，這些遠遠稱不上雪中送炭！」

  「我有今日的成就，依靠的只可能是我自己！」

  「如果沒有凱恩，我或許會在暴風雪裡多挨幾天餓，但絕對不會就此死去，因為我清楚的記得，他來之後的第二天大雪就停了，當時我的捕獵技術雖然拙劣，但卻學了一首冰釣，桐麻鎮附近的幾個小湖裡魚蝦豐富，足夠我充飢度日……」

  「如果沒有那隻魔爆蛙，莪也不會放棄藥劑師委託給我的任務，我會堅持獵殺魔爆蛙，一直到成功為止！但有可能，我會開始練殺其他魔物，這會更改我的生命歷程，但卻不會改變根本上的大方向！」

  「至於時光之主、牛頭人酒吧的艾麗斯……還有其他的那些邊緣人物……我真的需要他們的幫助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上起，我就沒有依賴過其他人，我只靠我自己！」

  「所以，善意歸善意，你憑什麼認為這麼一丁點善意就會足以令我徹底改變態度？」

  「更何況，倘若時光之主真的這麼擅長操縱時間，那麼我剛剛看到的那些東西也未必是真的！」

  羅傑冷冷地注視著對方。

  後者反應依然平靜：

  「我很高興與你的態度依然堅定，那麼看來只是我多慮了。」

  「即便你認為我不是真正的牧星者，我傳授給你的拯救宇宙的方法沒有問題吧？」

  「我的存在從未對你造成過障礙，我們之間也並沒有衝突，我更沒有欺騙你的理由，最後，我確實是牧星者的投影，這點不容置疑！」

  羅傑乾笑一聲：

  「方法當然是正確的，只不過正確的廢話依然是廢話，你明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夠了，還企圖利用激將法讓我去煉化五大星球……你的目的，恐怕就是想讓我把時間浪費在這所謂的正確的方法上吧？」

  這一次。

  對方沒有再開口。

  羅傑也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這牧星者的態度言辭很奇怪。

  祂明明說的時間不夠。

  言語中又處處存著要激自己去煉化星球的意思。

  祂試圖扮演時光之主的敵人。

  卻又無時不刻在稱讚對方的強大。

  還把羅傑曾經受過時光主恩惠的事情點的清清楚楚。

  這顯然有些反常了。

  再結合羅傑從玄那裡得到的對牧星者的認知。

  眼前這個冒牌貨自然是無所遁形！

  ……

  「看來我的演技有些拙劣……」

  對方低聲笑著。

  「與其說是演技拙劣，不如說是態度傲慢。」

  羅傑認真地說：

  「或許在你這種存在眼裡，我一天沒有成為多宇宙生命，便和這個宇宙的其他生命沒有太多區別，你甚至懶得在陰謀上多花些心思，只是覺得紆尊降貴過來唬騙我便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

  至此。

  羅傑哪能不知道眼前這個牧星者的投影就是時光之主假扮的？

  在他看來。

  對方的布局粗糙無比。

  拋開不可思議的力量之外。

  時光之主的陰謀還不如密斯特拉隨便拉一個老陰逼出來做得更完整！

  這當然不是對方沒有這個能力。

  而是因為純粹的傲慢。

  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

  那是高維生命對低維螻蟻無法克制的蔑視！

  ……

  「不，我對你沒有傲慢，我只是……」

  時光之主話說到一半突然癲狂地笑了起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你被我騙住入以太海，哪怕你擁有再強的實力，你也回不去了……」

  話音落下。

  羅傑能感知到周遭的以太正以飛快的速度朝遠方奔逃而去。

  以太海轉眼化為深不可見底的溝壑。

  只留下雙方駐足之處。

  形成了一座孤峰！

  羅傑抖抖身子。

  他現在仍然是哈士奇的形態。

  可以太海消失之後。

  專長遨遊以太海便也失去了作用。

  強天神的力量在這裡也沒辦法得到發揮。

  他想要趕回虛界、重返物質界，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

  而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我們來聊聊天吧……」

  時光之主輕聲笑著：

  「如果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模樣，我可以變成其他樣子，你喜歡哪一種？護士？警察？兔女郎？」

  說話間。

  他的身形不斷扭曲變化。

  一個個形形色色的制服美女從羅傑眼前一閃而過。

  轉瞬間。

  她們竟都完成了具現化！

  成千上萬的美貌女郎圍繞在羅傑身邊。

  她們嬉笑著打鬧。

  其中大多數是人類少女，也有年長的和特別幼態的；人外種族的種類也很豐富，羅傑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個觸手娘！

  「來嘛！拯救世界有什麼意思？我們陪您玩兒呀……」

  女郎們歡笑著靠過來。

  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拒之門外。

  「哦，你看上去好像不喜歡女人……」

  時光之主的壞笑聲再次響起。

  下一秒。

  人群中半數女性變成了風華正茂的少年。

  也有渾身流油發光的肌肉猛漢。

  更有雌雄難辨、兩眼圓瞪的可愛正太。

  ……

  然而羅傑只是平靜地注視著時光之主的下三濫把戲。

  片刻後。

  他緩緩開口說：

  「我以為多宇宙生命的幻術會更高明些……」

  「嗯？難道我不逼真嗎？」

  一名身材頗豐腴的少女不甘示弱地瞪著他說。

  「我只是覺得無聊……」

  羅傑大失所望：

  「我本來以為會有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可你們這些貨色……我一拳下去你們就會死！」

  下一秒。

  他猛然一拳揮出。

  無數俊男美女灰飛煙滅！

  以太海的遠方傳來陣陣呼嘯聲。

  洶湧的以太之潮似乎要回流。

  但又被另外一股強大的力量攔截住了！

  至此。

  孤峰上只剩下羅傑一人。

  而時光之主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你很擅長戰鬥，可這又如何呢，以太海向來只看位格和等級，我知道你正在試圖用強天神的權柄溝通以太海，放棄吧，相信我！我這具分身的等級抵達了這個宇宙的極限，沒有人能比我更高，所以也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搶走控制以太海的權限！」

  羅傑表情不變。

  剛剛調動以太海的參數，他就得到了和時光之主說的差不多的結論。

  他瞥了一眼對方。

  等級LV270.

  「這就是這方宇宙的極限嗎？」

  羅傑暗暗思忖。

  「好像，也不是很高啊……」

  下一刻。

  哈士奇微微張嘴。

  吐出了藏了很久的那張底牌——

  這是真正的底牌！

  ……

  「空白的底牌：你可以在一瞬間將你自身所擁有的任意技能、專長、物品、道具、武器、天賦、特異……複製到這種空白的底牌之中。

  ……

  底牌的持有者可以從底牌中抽取其中的力量」

  ……

  「提示：你第二次使用了天賦-立地成神，你的境界獲得了飛躍式的提升，你的總等級來到了LV306！」

  ……

  「你成為了此方宇宙有史以來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至尊（LV300+）」

  ……

  剎那間。

  無數海水倒流回來。

  在壓倒性的等級優勢下。

  羅傑從容地拿回了以太海的控制權。

  時光之主給他布置的囚籠瞬間失效。

  甚至就連對方的分身。

  也被羅傑輕易地捏在了手心裡！

  隨時可以捏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對方卻得意地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果然是至尊！我就知道我沒看錯！」

  「LV306！好可怕啊，可現在，整個宇宙除了這片以太海，哪裡還能容得下你？」

  「好心提醒你一句，LV260級以上的強大生物就會被宇宙所驅逐，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天神，叫什麼來著？奧，對了，還帶著個很有個性的小女友，祂就是這麼被驅逐的！」

  「你現在哪裡都不能去，只能乖乖待在以太海里，否則你就會被你的宇宙所驅逐，這和被我困在以太海里有什麼區別？」

  「哈哈哈哈哈……」

  對方笑得越發猖狂。

  但不知為何。

  羅傑卻從對方的笑聲里聽出了一絲的蕭索。

  他的目光平時遠方。

  眼睛越發明亮。

  不遠處。

  一輪紅日自以太海上空升起。

  映的羅傑滿面金輝。

  他突然放鬆下來。

  溫和地說道：

  「我可從來沒說過，我不願意離開這個宇宙……」

  「畢竟，只要找到解決宇宙源胎的問題的辦法就行了，這個宇宙還有那麼多的本土天神，又不是非得我親自去執行……不是嗎？」

  「還有，你的笑聲聽上去很像是敗者的無能無狂怒啊！」

  他笑著看著對方：

  「你其實是已經輸了吧？」

  時光之主的分身身體忽然繃得僵直。

  半晌。

  祂頹然道：

  「是啊，我已經輸了。」

  「我已經被你打敗了……」

  「在未來？」

  「嗯？又一個未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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