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決鬥宣言！
羅傑微微一愣。
心中多少有些五味雜陳。
看著半空之中意氣風發的殺戮假面。
羅傑雙頰緋紅。
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真的不會覺得害臊嗎？」
「這種中二的台詞，就連我這個旁觀者都替他覺得羞恥啊！」
「看來論中二程度，我確實是不如這傢伙的……」
這是羅傑第一次輸的心服口服！
沒辦法。
羅傑是個老實巴交的人。
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一些不知所謂、不明覺厲的弔話的行徑他是怎麼都做不來的！
做不來就是做不來。
而且他也沒有這方面的才能。
更何況。
殺戮假面和羅傑的交手。
必定會引發星球級異象。
雙方的台詞都有可能清晰地傳遞到那些高感知人群耳朵里的。
萬一說岔了。
還有可能會留下黑歷史！
這對威望和聲望都極高的羅傑來說其實會造成形象方面的損傷！
還有還有……
……
那一瞬間。
羅傑的腦海中掠過的卻是以上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他為殺戮假面的決鬥宣言感到尷尬。
更尷尬的是。
為了獲取更高的收益。
羅傑不得不做出回應！
他苦思冥想了許久。
殺戮假面也定定地看著他。
似乎是在等待羅傑的回應。
雙方的決戰公開而正式。
這個時候先手偷襲已然沒有太多意義。
作為趁機登臨不朽的他。
這時候需要更多的細節來累積自己的威勢。
而決鬥宣言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
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
在殺戮假面的目光注視下。
野火城上空的雨幕里。
那腳踩筋斗雲的羅傑憋了半天。
竟是只憋出了一句冷哼：
「決一死戰？？就你？」
……
那邊。
殺戮假面愣了一下。
他似乎沒想到自己的長篇大論只等來了羅傑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這句話論中二程度來說遠不及殺戮假面的先手台詞。
可細聽起來。
這手反擊的效果卻還不賴。
殺戮假面的決鬥宣言仿佛一記笨拙的重拳。
被羅傑的這句話直接卸掉了。
他的語氣中還帶著不少的輕蔑。
一下子就把對方的逼格給打掉了
儘管在羅傑看來。
對方的台詞也沒什麼逼格可言。
可在其他人的眼中。
在權柄和異象的雙重加持下。
殺戮假面的不朽儀式和決鬥宣言還是蠻唬人的！
可這一下。
羅傑卻隱隱地占據了上風。
殺戮假面的苦心積累的氣勢被削弱了少許。
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似乎是在揣摩羅傑是否隱藏著更深的含義。
一時間。
局面上雙方的氣勢恢復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殺戮假面出場時自帶的氣勢幾乎都成了羅傑的鋪墊物。
兩人之間的權柄、領域和位格的力量相互交融在了一起。
快速地抵消掉了。
察覺到這種情形。
羅傑心裡也暗呼僥倖。
他是真的不太會說這類話。
沒想到硬著頭皮反諷了一句。
效果還不差。
無需察言觀色。
數據欄的反饋便說明了一切！
……
「記錄：你對『殺戮假面』使用了『決鬥宣言』，中二度不足，無法獲得標準收益之外的超額收益！」
……
「提示：你使用『決鬥宣言』完成了對殺戮假面的反擊，在本次戰鬥中，你成功觸發了額外獎勵條款！」
……
「額外獎勵條款加載中……請稍後」
……
第一條記錄說明了中二程度確實一般。
可托殺戮假面先手的福。
公平決鬥的場子已經熱起來了。
羅傑只需要放一句狠話就能滿足決鬥宣言的基礎要求。
「額外獎勵條款」的觸發便說明了這一切。
而單從決鬥宣言的角度觸發。
3倍的標準收益羅傑已經很知足。
他現在也沒精力構思長篇大論的中二宣言不是？
不過在這個時候。
羅傑的腦海里卻閃過了一絲靈光
……
自己中二宣言是說的不太行。
但可以找槍手啊！
以羅傑現在的身份地位和財力。
包養一批遊手好閒的吟遊詩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空閒的時候。
他完全可以讓這些吟遊詩人為自己寫一寫中二宣言的模板嘛！
這對不同類型、不同場合的敵人。
可以設計出不同的決鬥宣言的模板。
羅傑介時自行套用就是！
……
「計劃通！」
這個計劃羅傑越想越是興奮。
一開始。
他只是單純地想要找個槍手。
後來他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吟遊詩人代表了什麼？
在這個信息閉塞的時代。
這些傢伙代表了媒體！
他們能掌控輿論和風評！
在很多戰鬥無法解決的困難上。
有一波專門為自己而發聲的吟遊詩人往往就能令問題不攻自破！
再說了。
羅傑總不能老是學殺戮假面那樣用異象搞發布會不是？
那也太占用公共資源了。
時間久了。
密斯特拉的異象法則也會疲倦的。
到時候羅傑怎麼折騰都未必會產生異象了。
這也不是個好兆頭。
……
……
雨幕之中。
兩人看似渾然不動。
來自殺戮位格之間的對抗卻從一開始就展開。
只是雙方的位格並無本質的差距。
故而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局面。
殺戮假面有不朽豐碑坐鎮。
按理說其位格要更高些。
可羅傑體內雜七雜八的位格實在太多了。
這些位格平時沒啥用。
但是硬碰硬的位格對抗中卻能起到基石的效果。
這些散裝批發的位格為羅傑的領域提供了強大的基礎支撐。
看這形勢。
如果真的打成持久戰。
理論上殺戮位格要更高一丟丟的殺戮假面恐怕還會吃虧！
在這種僵持的局面下。
誰先出招就意味著落在了下風。
羅傑反正是不急的。
既然選擇了小橙作為盟友。
他就相信她能應付七殺河豐碑帶來的負面效應。
位格之戰通常漫長而難熬。
可羅傑坐擁主場優勢。
他沒道理輸給殺戮假面。
著急的人。
必定是對方！
在這一前提下。
羅傑只需要見招拆招即可。
所以他一直很輕鬆。
甚至於大部分注意力分配到殺戮假面的身上之餘。
還能抽空暢想一下構建吟遊詩人文工團的念頭。
一晃神。
數分鐘過去。
如石像般沉寂已久的殺戮假面仿佛突然『上線』似的動了起來。
他沒有動手。
而是滿臉笑意地看向了天際。
他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那一刻。
羅傑的心反而是咯噔的一下。
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猛烈炸開。
但見不遠處那塊海藍色的天幕之上。
忽然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口子如決堤的堤壩一般越擴越大。
不斷翻滾的大洪水呼嘯著從中衝出！
嘩啦啦！
降雨變成了洪水蓋世！
在那口子的上方。
羅傑還看到了災厄女神的身影。
她正面無表情地俯瞰著大地。
冷漠的眼神甚至沒有特意關注羅傑和殺戮假面。
她只是在看著大地上的蒼生。
那一刻。
她的紅唇分外濃艷！
……
「警告：滅世級災厄大洪水爆發了！」
……
「升格感知：按照目前的趨勢，你預見到以下的場景
……
在60分鐘之後，珍珠平原將徹底被淹沒！
……
在180分鐘之後，密斯特拉南大陸將變成一片新生的海洋，僅剩下少數極高的山脈成為露出海面的島礁。
……
在360分鐘之後，整顆密斯特拉星球都會變成一個純粹的海洋星球！
……
在3600分鐘之後。
大洪水會波及奎南！」
……
「我在等洪水，你在等什麼？」
那一剎那。
殺戮假面的譏笑聲在羅傑的耳畔響起。
他狡猾而戲謔地看著羅傑：
「你無法阻止災厄的降臨。」
「正如同你無法阻止我。」
「你已經答應了決鬥宣言，所以你不可能有精力去收拾大洪水。」
「跟我來吧，上決鬥台。」
……
「放心吧。
我是個仁慈的人。
我會留你性命並讓你看到世界毀滅的那一幕的……
想像一下這顆星球的生靈們被洪水淹沒時的無聲哀嚎吧。
那可能是人世間最美妙的聲音了。
更美妙的是。
那些殺戮的果實將被記在我的身上。
最終成為我登臨不朽的助力。
而你。
你什麼也不是。
什麼也做不了……」
……
說著。
殺戮假面的手裡多了一把刻錄著一張奇異的人類半身像的灰白匕首。
浩蕩的力量從半神器體內爆發。
那一刻。
匕首上的人類半身像活了過來。
他的上半身和正常男人無異。
下半身卻是一團螺旋的氣體。
他看了看羅傑和殺戮假面。
聲音沙啞地說道：
「那麼，是你們要進行「無歸者決鬥」是嗎？」
「不用回應，我討厭被插嘴……」
「以上只是走個過場，你們彼此宣讀了決鬥宣言，又被無歸者匕首鎖定，這決鬥擂台你們是逃不脫的，該不會真有蠢貨以為自己能愚弄無歸者吧？」
說完這句。
二人中央的半空中。
一座開闊的擂台凌空形成。
擂台下方並無支柱或法陣。
但它就能這麼浮在天空之上。
擂台形成的過程很迅猛。
不等羅傑反應。
他和殺戮假面就被擂台『拽』了進去！
而整個過程中。
殺戮假面看上去都很亢奮。
他面帶喜悅之色。
顯然。
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
「所以，決鬥宣言也是一種陽謀了。」
關鍵時刻。
羅傑並沒有緊張。
而是快速地感知著「無歸者決鬥」的信息。
數據欄上。
……
「無歸者決鬥：在無歸者擂台上進行的賭命決鬥。
在多重歷史上。
不朽級遊蕩者無歸者創立了這種決鬥方式。
多用於遊蕩者之間的生死相搏。
……
無歸者擂台：一塊由大量的雷池火海和少量的梅花樁組成的危險之地，在這裡發生戰鬥，最考驗遊蕩者的基本功。
……
特殊規則1：在無歸者決鬥中，決鬥雙方必須在攻守兩端各司其職。
一方是攻。
另一方就必須是守。
……
特殊規則2：決鬥開始時，雙方抽籤或協商決定攻守職責。
在第一輪的攻防戰中。
攻擊者僅擁有1次的攻擊機會。
攻擊失敗則進入防守姿態。
攻守易位之後。
新的攻擊者將擁有10次的攻擊機會。
攻擊機會消耗完則進行下一次攻守易位。
此後每次易位之後。
新的攻擊者都將擁有10次的攻擊機會。
……
備註：一般來說，無歸者決鬥都會在第二次攻守易位之前結束」
……
「……就是這樣了。」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規則宣讀完畢。
無人吱聲。
「很好，很懂事。」
「就算你們真有不明白的，我也不會解釋的。」
「接下來，請開始協商或抽籤吧！」
那有點像神燈精靈的男人面無表情地退到了一旁。
此刻。
擂台的中央。
就只剩下了殺戮假面和羅傑兩個人。
他們穩穩地站在各自的梅花樁上。
前者就連語氣中都帶著歡快的笑意：
「把命運交給運氣可沒多大意思。」
「我們協商吧。」
說著。
他又狡黠地眨了眨眼：
「先攻1次。」
「還是後攻10次？」
「你會選哪個？」
「放心的選吧，我都可以。」
……
聽不到這話。
羅傑忍不住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這傢伙的腔調實在令人討厭。
但下一秒。
他便將這些厭煩的情緒拋在了腦後。
羅傑很清醒。
殺戮假面越是洋洋自得。
自己的勝率就越高。
絕大多數情況下。
對手弱智一些都是好事。
至於無歸者決鬥的規則。
其實是一目了然。
歷史上大多數無歸者決鬥都終結於第二次攻守易位之前。
也就是說。
要麼是拿到先攻權的人一擊必殺了。
要麼是拿到次攻權的人用10次的充沛機會幹掉了敵人。
殺戮假面既然故作大方地把選擇權交給他。
他自然要給對方一個驚喜。
剎那間。
羅傑就想好了選項。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數據欄上忽然閃過一行行稍有些滯後的信息！
……
「額外獎勵條款觸發完畢！」
……
「要求：一擊必殺！」
……
「描述：請在一招之內幹掉敵人。
對於宿敵。
哪怕是第二次攻擊也是多餘的」
……
「獎勵：祈願石*3」
……
「祈願石1（庇佑）：令一個目標具備永遠免疫詛咒的效果」
……
「祈願石2（舊愛）：指定一件失去的物品，令其重新回到你身邊」
……
「啊這……」
「我的壺有救了？！」
剎那間。
羅傑心花怒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