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樂，你的電報。」

  李晨光感慨道。「你一人的電報，書信快抵得上咱們一個班了。」

  「導員，你這就誇張了。」

  李安樂接過電報，是他爸發的問他暑假回不回李家坡。

  「當然回了，不會難道留在首都餵豬不成。」

  中午放學，李安樂跟著韓榮榮說起暑假，說道。

  「什麼時候回去？」

  「你不是要接著叔叔阿姨來首都的嗎？」

  「那我也得回去一趟啊。」

  「要不要，我幫你買火車票？」

  「行，到時候我和表姐車票就交給你了。」

  李安樂沒矯情，這大夏天的真跑去擠硬座，別的不說汗臭味就要命了，還是臥鋪好些，可惜高幹票他沒資格。

  「走，吃飯去，我請客。」

  「切。」

  食堂的飯菜，不說多難吃吧，肯定不怎麼好吃，油水不多，肉更少見了，最近旱情比較嚴重，青葉菜都少了。

  「這菜怕是水煮的。」

  油星點都少，李安樂嘀咕，可惜學校里沒有館子下，要不然李安樂真想天天下館子，吃香喝辣的。「來到首都這麼久，好像沒下幾場雨啊。」

  「今年雨水少。」

  「來點牛肉醬，食堂現在倒好了，青菜都沒幾根了。」李安樂打開牛肉醬先來了一大勺子遞給陳曉雯和韓榮榮。「幸好我有準備。」

  「生菜，來點。」

  「還有西紅柿。」

  「西紅柿，啥時候種的？」

  「前幾天。」

  李安樂得意說道。「新品種的，矮秧西紅柿，這是一盆子。」

  「要是再來點黃瓜，大蔥就好了。」

  韓榮榮笑說道。「蘸醬吃。」

  好嘛，口味還挺重，李安樂笑著拿了些生菜葉。「用這個蘸醬，再來一顆小西紅柿，再來一團米飯，吃著也不錯。」

  「真的？」

  「試試唄。」

  「你說，咱們學校，咋的點蔬菜都搞不到。」吃著生菜蘸牛肉醬包著西紅柿米糰，李安樂嘀咕道。

  「不光光學校。」

  韓榮榮嘗了嘗這種新鮮吃飯，還別說，真不錯。「整個首都都缺菜，天太旱了，菜都乾死了，現在只有些抗旱的蔬菜還能活著，可長的不咋樣。」

  「菜市場蔬菜都不好買。」

  「是嘛。」

  「不光光蔬菜，豬肉也是的。」

  「牛羊肉也不成，北邊草原也乾的很。」

  「說起這個，上次我給家裡寫信，我媽也說了。」

  陳曉雯說道。「咱們省今年旱災挺嚴重的。」

  李安樂一拍額頭，想起來一事情，78年之所以小崗村搞家庭聯產承包，可不就是因為旱災，糧食絕收，實在沒吃的了，這才搞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

  「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李安樂記得看過一改開的紀錄片，說78年國家經濟幾乎要崩潰了，整個國家北部大部分地區都是旱情嚴重。

  「不過總會過去，我們要相信國家。」

  「總有一天想吃豬肉吃豬肉，想吃青菜吃青菜。」

  「真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

  「會的。」

  「說啥呢。」

  「曉燕。」

  不光光吳曉燕，還有唐青青，郭欣兩個丫頭，自從李安樂出書和學習進度曝光，唐青青倒是時常找著李安樂請教一些關於紅樓的問題，郭欣主要還是跟著李安樂比學習。

  算是比較熟悉了，吳曉燕不用了，跟著陳曉雯和韓榮榮一個宿舍最熟悉的。

  「說食堂飯菜越來越差了。」

  「可不嘛。」

  「其實不怪食堂。」

  「旱情挺太嚴重，不光光菜，好多地方莊稼都長的不成樣子。」

  這年月沒有比吃更重要的事，糧食出問題，那就真是大問題了。回到宿舍，陳建武幾個也在說旱災的事，幾人竟然討論，要不要號召大家節約糧食，支援災區。

  「班長，你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們自己都吃不飽肚子了，還咋解決。」

  毛斌這話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總不能，我們餓著肚子搞四個現代化吧。」

  「一天節約一兩糧食，還是可以的。」

  李江說道。「我們雖然糧食不多，可總比受災地方強一些。」

  「江哥，我覺得節約不如開源。」

  李安樂說道。「要我說，咱們學校老大地方，直接開闢出來種菜，種糧食不是更好，咱們這邊不是有不少水塘，種點蓮藕，蔬菜有了，養點雞鴨鵝肉也有了。」

  「這裡畢竟是學校。」

  真按著李安樂搞，清華一下就成農莊了，這檔次一下得掉幾個層次。

  「我要說，這些事不該我們考慮的。」

  「學校現在拿了那麼多補貼，多出點錢買菜就是了。」毛斌這話不假，清華和北大，中科大這些好學校，今年都有撥款，政府要建一批重點名校，政策扶持可不小。

  「撥款是建教學樓，搞科研的。」

  李安樂索性不參合，這事說不清楚，誰對誰錯。半個來月就放假了，自己回家，不差吃喝。

  「先回去帶爸媽過來，好好陪他們玩玩。」

  李安樂如此美滋滋想著，到時候他爸媽見著大四合院，還不高興死了，到時候家裡後花院養點雞鴨，種點蔬菜，再蓋兩間豬圈，養幾頭豬挺好。

  那時候，還怕沒肉吃，殺一頭豬夠吃幾個月的，不過得先搞點冰箱，洗衣機，彩電，票沒有，可咱們有美刀，這東西好啊。

  「李安樂。」

  「明天有事沒？」

  「沒咋了？」

  「我媽請你吃飯。」

  「阿姨叫我？」

  李安樂嘀咕。「為什麼，請我吃飯？」

  「你出書的事，曾姨跟我媽說了。」

  「你沒說？」

  李安樂一臉懵逼，韓榮榮嘀咕。「我還沒來及啊。」

  其實韓榮榮幫著李安樂瞞著她爸媽，現在暴露了，李安樂哭笑不得，自己告訴她意思還不明顯嘛。

  「哦。」

  出書的事，李安樂沒覺著有啥問題，沒必要非你曾怡不行，我們又不太熟悉，咱不心虛，這麼一想，李安樂對於去韓榮榮家倒是沒啥心理負擔了，還能吃頓好的，何樂不為。

  「你別擔心，我媽就是好奇。」

  韓榮榮說道。」誰讓你，寫的書賣的那麼好呢。」

  「很好嗎？」

  「變形金剛年度前五。」

  「網絡世界雖然銷售不算頂尖可評價高，我可都知道了，說不定能得獎呢。」

  韓榮榮哼了一聲，當我不知道。

  「得獎不得獎，我根本不關心。」

  「切。」

  韓榮榮心說，我信你個鬼，再說要真能得獎，那可真了不得了，科幻小說國內有沒有，肯定有，可最近十年還真沒幾部，再說得獎更沒有了。

  韓榮榮，最近打聽了李安樂這兩本科幻小說成績之後，也是有些震驚，賣了二三百萬冊，太嚇人了。

  「當然能得獎肯定更好了。」

  李安樂笑說道。「得不到也不強求。」

  畢竟他一開始只想賺錢，得獎從來沒想過，人目標定低一些，實際一點，其實沒壞處，真得獎那就是意外之喜。第二天，李安樂採摘了一些小西紅柿裝好，又摘了些生菜，畢竟自己種的，當禮物帶上門心意十足。

  來到韓榮榮家，難得韓天明也在。

  「韓叔叔，席阿姨。」

  「安樂來了，快進屋坐。」

  「怎麼還帶東西啊？」

  「沒啥，買了兩個西瓜，還有一點自己種的番茄，生菜。」

  李安樂把西瓜放下，把小西紅柿和生菜遞給韓榮榮媽媽。

  「自己種的？」

  「媽，他搞了一個水培裝置放宿舍，種了生菜和小西紅柿。」

  「你嘗嘗，味道還挺好的。」

  韓榮榮有些小得意。「平時，我們都靠這個補充維生素，你不知道，學校現在連著青菜都不容易吃到了。」

  「青菜這事，不光光你們一個學校的問題。」

  整個首都都為這事煩心呢，這半年沒落幾場雨，乾旱的挺嚴重，城郊的蔬菜好一些都乾死了，即使沒幹死的也減產了不少。乾旱造成家禽飼養出現問題，沒水，野草都不長，家禽養殖也成了問題。

  同樣養豬費用也增加了，一些養豬戶提前把育肥豬送到食品廠，實在沒法子，打不到豬草，光光餵飼料，真沒有那麼多錢，只能提前賣豬了。

  這造成問題可不小，畢竟散戶手裡豬主要供應本地市場，養豬場更多的是出口換外匯，要真都提前賣了，年底怕是整個首都都要豬肉緊張了。

  這事，韓天明哪裡不清楚，旱情早已經影響到各個方面了。

  青菜，這隻算是最表面的，最容易感受到的。

  「說說，你這個水培是什麼情況？」

  「韓叔，其實就是無土栽培。」

  「無土栽培。」

  韓天明來了興趣，拉著李安樂，聊了其他，等得知李安樂為了搞這個水培生菜竟然好搞了一套太陽能裝置。「你們為了吃一口生菜，可是真費了不少心思。」

  「榮榮，這事咋覺得不像這孩子乾的，是不是你讓他做的？」

  「媽，我可沒讓他弄，是他自己弄的。」

  「你啊，我還不知道。」

  席倩點了點韓榮榮鼻子。「書的事，你提前知道的？」

  「嗯，前一陣我就知道了。」

  「為啥不說？」

  「我覺著沒啥好說的。」

  「你啊，是不是還生你曾阿姨和媽媽的氣呢？」

  席倩笑笑。「上次的事，是你曾阿姨做的過了些，這不，這次喊他過來，代你曾姨道個歉。」

  「曾姨要給李安樂道歉？」

  「這怎麼可能？」

  韓榮榮一臉不可思議。「為了兩本書？」

  「這兩本書可不簡單。」

  「再有你曾姨想要拿下五筆輸入法海外授權。」

  席倩說道。

  「我就說嘛，曾姨怎麼會願意道歉的呢。」韓榮榮鼓鼓嘴。「怕是曾姨想到了，李安樂九成九不會交給她。」

  「為什麼？」

  「媽，你覺得李安樂為什麼出書的繞開曾姨？」

  韓榮榮看著老媽。「你對李安樂不了解。」這傢伙心眼可小了，曾姨上次太狠了，這傢伙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再跟曾姨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