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秤。」

  「師傅，一共出了九十三斤五兩肉。」

  「九十三斤半，那是啥等級？」

  梁老漢盯著大秤，這東西他認識，只是毛豬等級咋定他不曉得。

  「九十三斤半？」

  韓榮榮在心裡默算，高磊和小胖也在心裡合計。

  「七級。」

  馬師傅淡淡說道。「毛豬一百四十三斤。」

  「啥，不是一百四十六斤，咋少了三斤。」

  「老伯，剛剛稱的時候，可跟你說了的，你親眼瞅見的。」

  「再說，老伯，你確定是一百四十六斤，要真是一百四十六斤，你這豬可就是八級了。」小學徒笑呵呵說道。「你算算，合不合算。」

  「咋真是七級。」

  梁老漢想起昨天那娃娃說的，你可想好了，真見刀，怕是七級都要看運氣，可不嘛，這要不是豬一晚上拉了幾斤，提高了出肉率，怕是真成了八級豬了。

  「七級。」

  韓榮榮一拍手，沒錯，她算出來，對著小冊子一比，七級豬出肉率百分六十五。「李安樂說的還真准，沒想到這傢伙驗豬也這麼厲害。」

  「真是七級？」

  高磊有點傻眼了，這咋可能，那麼點大一小屁孩，咋會驗豬的，這可是老師傅們看門的本領。「沒搞錯吧？」

  「說啥呢，我這杆大秤用了幾十年了，沒出過一次錯。」

  這孩子咋說話的，搞錯，多少年了，這點肉還能搞錯了。高磊被一頓說落，喃喃的，嘀咕幾句，幾十年怎麼了，經驗主義要不得之類的。

  「你堂哥……。」

  「他腦子不好。」

  「不說他了，李安樂咋還沒來？」

  小胖嘀咕，這一會都要天亮了，咋回事？

  「別是路上摔倒了吧？」

  韓榮榮嘀咕，這會都稱完了，沒見著李安樂過來。

  「阿嚏。」

  李安樂揉了揉鼻子，都怪我爸剛叫自己幹啥，被窩暖氣都不足了。「繼續睡覺。」外邊天還沒亮了，小孩子睡眠少了，影響身體發育。

  「安樂，安樂。」

  「幹啥？」

  李安樂揉了揉眼睛，抬頭看了一眼外邊天剛微微亮。

  「吃冰錐不？」

  李安居和李安旺舉著一老大老粗的冰錐直戳戳快戳到李安樂臉上了。「不吃，大早上吃啥冰錐，不怕拉肚子。」

  開啥玩笑，李安樂真想敲開這兩個小子腦袋瓜子看看有病吧。

  「哦。」

  「安樂，那你還起來燉大骨頭不？」

  李安樂一咕嚕爬起來，差點給忘記了，醬大骨的事了。「燉，現在就燉。」

  昨天鬧騰太晚，沒來及，這會正好時間夠，燉到中午，正好吃。「你們先去準備柴火，我一會就過來了。」

  摸了一把被窩掏出一雞蛋，這是李安樂讓李國喜去公社買的雞蛋，一天一個雞蛋，再加上點學霸空間出的幼豬奶粉，如是再來兩肉包子就比較完美了。

  「這孩子，這幹啥，剛吃完飯，咋又跑廚房來了。」

  「奶，燉大骨頭。」

  李安樂舉著籃子，裡邊是剛剛安財用大隊裡借來的錛頭劈開的大骨頭。

  「這麼些全燉了？」

  「嗯。」

  「沒多少肉。」

  這倒是，一籃子加起來怕是沒一斤肉。

  「小菊，你過來看著，別給燒了灶。」

  「嗯。」

  大骨頭交給小姑和大姐清洗，李安樂把買的調料裝進紗布袋子裡，這可是李安樂用石琴做襖子剩下的里子做的料包。「安樂，咋放這麼多料子？」

  「這樣做才好吃。」

  說話，李安樂又偷摸回到家裡去把昨天買的醬油，酒給拿過來，倒了半瓶醬油，三兩白酒。

  李菊和李棋看的一愣一愣的，這大架勢她們哪裡見過。

  「行了，先大柴火燒兩個小時。」

  沒高壓鍋，只能用大柴火猛燒，再用小火燉，這樣才能入味，要不，不入味，不好吃。

  「好了，燒火。」

  喊著李安居和李安旺兩個看著些，李安樂把小姑和李棋叫過來。「小姑，大姐，給，這是我昨天寫的毛豬驗收手冊，裡邊有我看的一些經驗，你們可以看看。」

  「太好了。」

  李菊忙接過來。「快拿著，這可是好東西，安樂，小姑就不謝你，以後有啥事，只要小姑能幫上的，說一聲。」

  「驗收手冊？」

  李棋雖然不知道這是幹啥的，可小姑這麼激動，怕是這東西不簡單，肯定是好東西。

  「李安樂。」

  正要再交代兩句，一聲音給打斷了，李安樂一愣。「韓榮榮？」

  「她咋來了？」

  李安樂嘀咕，邊上李菊神色怪怪的。「安樂，你忘了，昨天你答應去食品站看殺豬的。」

  「有嗎？」

  「有。」

  韓榮榮看著李安樂，好嘛，自己還不到四點起來等了幾個小時，這傢伙竟然說有嘛。「我昨天問你，你一口答應的。」

  「我說話，一直兩口。」

  李安樂嘀咕道，你聽一口，那沒辦法，少一口話。

  「那是我給忘記了。」

  四點不到，不怕冷啊，李安樂嘀咕。「正好，你來了，一會我請你吃醬大骨頭，味道可好了。」

  「醬大骨頭，你會做？」

  「那當然，這麼簡單一菜，我可是李大廚。」李安樂心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三兩句話就把先前的事給忘了。

  「哼。」

  韓榮榮決定了，下次再相信李安樂的話，自己就是小狗，還是會汪汪叫的小狗。「走，我帶你去看好東西去。」

  「啥？」

  「蘑菇。」

  「蘑菇？」

  韓榮榮跟著李安樂來到後院外，肥堆區。「你看，漂亮吧。」

  「這是啥蘑菇？」

  「毒蘑菇。」

  「五彩色的好看吧，我好不容易種出來的。」李安樂得意說道。

  「你咋種毒蘑菇。」

  「好看。」

  李安樂理所當然說道，韓榮榮都不知道咋說這人了。「快把它們給埋了吧，別給大白和小白毒死了。」

  「沒事，這些毒性都不強，最多拉肚子。」

  李安樂又不是傻，搞一堆劇毒蘑菇，他又不是歐陽鋒。

  「真的？」

  「嗯。」

  「能送我點嘛，真的好漂亮。」

  「那你等會，我給你拿個罐頭瓶。」

  最近吃罐頭多，家裡有十多個罐頭瓶了，一時間罐頭瓶對李安樂來說，顯得不是那麼珍貴了，現在李安樂刷牙，喝水都分開了，不再用一個罐頭瓶了。

  妥妥的富裕人生活，李安樂拿了一罐頭瓶給韓榮榮裝了罐頭瓶蘑菇花，別說還真漂亮。「送你了。」

  「那我就原諒你這次騙人的事。」

  「咋又說這個，不說了，對了，見刀結果咋樣？」

  「你猜猜。」

  韓榮榮心說，我可不告訴你，讓你著急著急。

  「我猜猜，不是豬變輕了，就是不達標。」

  「你怎麼知道？」

  「猜的唄。」

  韓榮榮瞅著李安樂，一臉不正經的樣子，懶得理他了，蘑菇花真漂亮。「我找李書，李畫玩去。」騙子，韓榮榮心說，這傢伙咋又猜對了。

  「喂，咋跑了，還沒說帶啥好吃的來的。」

  李安樂嘀咕，順手把彩色蘑菇給清理了，別真給小白這頭傻豬吃了，跑稀，不定拉自己屋一屋的。

  「安樂，安樂，四叔回來了。」

  「我爸回來了，你叫啥？」

  「四叔掉溝里了，全身髒兮兮的。」

  「掉溝里？」

  李安樂快步跑回前院，果然李國喜十分狼狽，全身濕漉漉的，滿身泥水。「爸，你這是怎麼了，摔水渠里了。」

  「進屋說。」

  「咋了。」

  李安樂覺著事情不太對勁了，進屋，先給李國喜找衣服，用拿了毛巾擦拭一番進著被窩裡。「唉，這次栽了。」

  「爸，咋回事？」

  李安樂一聽，這不是不小心摔的，是有內情啊。

  「唉，我沒跟你們說，這幾次賣蘑菇，總有人跟著，好在，我機靈，這次不走運，撞了個正著，幸好我跑的快，要不然，怕是蘑菇的錢不說，人不定能不能回來呢，沒想到，遇到一幫子愣頭青。」

  李國喜說話，還有些心有餘悸。「對著我放了一槍，好在我躲到水溝里去了，要不然。」

  「啥？」

  李安樂一下站起來，放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爸，那你還不趕緊報警，不報告給公……安。」這太恐怖了，李安樂可不想自己成為沒爸爸的孩子。

  自己還小呢，李國喜這個老爸還是很不錯的，疼自己，平常肉包子自己不吃都給自己吃，買衣服都緊著自己來。

  「有啥用，早跑了。」

  李國喜揉了揉胳膊，這擦破一大塊皮。

  「爸，我給你上藥水。」

  李安樂趕緊把藥水給拿出來，找著棉簽，好在上次還有兩根。「疼不？」

  「不疼，這點小傷。」

  「爸，要不蘑菇咱們不賣了吧。」

  為了這點錢，要是出事了，李安樂都不原諒自己。

  「一天好幾塊，說不賣就不賣了。」

  李國喜說道。「這次只是運氣不好。」

  「那也不成。」

  李安樂絕對不允許李國喜再去賣蘑菇，太危險了。「你都給人盯上了，這次沒抓到你，說不定下次就給抓到了，你都說了，這群人是愣頭青。」

  愣頭青最可怕，啥都不怕，這些人腦子一熱，啥都能幹的出來。

  「我們老李家人還沒怕過誰呢。」

  李安樂心說，這不是怕不怕，咱有的是機會掙錢，沒必要跟幾個傻蛋一般見識，交給政府，最好給他們嗶嗶。

  「咋辦呢，嗶嗶前狠狠給他來一次才好。」

  李安樂一時間覺著醬大骨都不香了，咋解決這件事了，這些村匪路霸，愣頭青。

  「四哥，你在哪裡碰上的這群王八羔子。」

  「五叔，你幹啥？」

  好傢夥，李國慶提著一把半自動，腰間插著好幾個彈夾，這是打算火拼。

  「老五，你先坐下。」

  王秀蘭一拍桌子，這孩子。

  「老五算了。」

  李國喜拉住李國慶，深怕他真跑去，這一下全給突突了，事情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