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鋤頭,想儘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如果李大爺和其他村民一樣,那自己就打著自己是聖水守護者的名頭去套路!
如果李大爺和其他村民不一樣,那自己也就正常一點。
來到李大爺家的籬笆園,正好看到李大娘在院子裡澆菜,李大爺坐在堂屋門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吧唧旱菸。
對著李大爺揮了揮手,笑著喊道:「李大爺。」
李大爺抬起頭,看向葉塵,雖然相距六七米,隔著一個籬笆園,葉塵也感覺李大爺的眼神有些詭異。
說不上來的詭異,心中微震,看來李大爺和其他村民一樣,自己要拿出聖水守護者的名頭來忽悠了!
李大爺應了一聲,而後將手裡的煙槍在門檻上敲了敲,看著葉塵:「小葉,你不下地幹活,來我這做什麼,你家的方向可不在我這邊。」
葉塵隔著籬笆園笑的極為燦爛,讓人一看到就能想到美好的詞語,比如,陽光,溫暖,就像冬日裡的太陽。
『裝』這種東西,葉塵再熟悉不過,他從來都是秉著打不過咱就動腦子,打得過的話:能動手就別嗶嗶!
「大爺,我這不是有些問題想請教請教您嗎,村長三更天的時候,封我做咱們村的聖水守護者,這事您知道不?」
葉塵邊走邊說,直接走到院門口,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目光微動,他看到李大娘腳上綁著繩子,繩子還是死結,想要解開繩子,似乎只有一個辦法:割斷!
心中默默想著,但臉上一點異樣都沒有,似乎真的是來請教的。
李大爺將手中煙槍頭按進布包里,再拿出來的時候,煙槍頭的鍋已經盛滿了菸葉。
沒有看葉塵,低頭用大拇指按著菸葉,按實後,掏出火柴擦燃,點燃後狠狠吸了兩口,重重咳嗽一聲,一口濃痰吐向一旁。
這才抬頭看向走進院子的葉塵:「聖水守護者?村長沒說,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葉塵來到門檻前,拉了個矮腳木凳坐下來,笑著開口:「就是守護咱們村裡的池塘不被別人破壞,也就是不讓別人靠近池塘邊的矮石牆。」
說這話的時候,葉塵盯著李大爺的眼睛,但他失望了,因為李大爺低下了頭,緩緩說著:「我明白了,你想請教什麼?」
「其實也沒啥,我不是之前掉下床磕到頭忘記了一些東西嗎,我就想問問大爺,看看大爺知不知道。」
「你說。」
葉塵眼神微動,笑容不變:「我想問問,咱們村的魚神大人,是什麼時候存在的?」
李大爺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葉塵的眼睛,沒有說話,葉塵看著李大爺詭異的眼神,脊背發涼,之前離得遠,自己沒有看出來。
現在離得近了,他感覺李大爺不是看自己,而是看自己背後!
透過自己看自己背後!
強忍著想要回頭的衝動,葉塵繼續笑著:「怎麼了李大爺,您別光看我不說話啊。」
李大爺從懷裡摸出自己剛剛盛滿煙槍的布包,裡面裝的應該都是菸葉!
「抽菸不?」李大爺這話說出來,葉塵愣了一下,越發覺得詭異,總感覺這話有點現代化的意思。
自己已經將李大爺認定為非正常人,他給的東西,自己要不要接著?
如果不接,下一刻李大爺會不會從懷裡拿出插著筷子的饅頭逼著自己吃下去?
亦或者剛剛走進廚房的李大娘會不會拿出菜刀,砍死自己?
再或者說,李大爺會不會直接在自己面前露出笑容,嘴角咧到耳根的那種,然後一口將自己頭咬掉?
如果自己接了,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
這些念頭只是一瞬間,這是一個選擇,葉塵看似絲毫沒有猶豫,直接開口:「我不會抽菸,也不想抽菸。」
但手,卻是接過了那布包。
接過布包之後,李大爺動了,葉塵瞳孔微縮,肌肉已經開始緊繃,瞬間握緊一直沒有鬆開的鋤頭!
路上他已經計劃好了,如果近身的時候,李大爺發生了異化,拿自己直接一鋤頭砍在他嘴裡!
讓他咬不到自己,畢竟昨晚那個大嘴,有點小刺激!
還沒等葉塵鋤頭掄出去,他就被李大爺拉進了堂屋,無法抵禦的力量!
心中暗道果然,魚神村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一個跛腳的小老頭,都能瞬間制服自己一個大小伙子!
心中已經想像出了無數接下來會發生的場景,他似乎都已經預測到自己會怎麼死了!
但他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鋤頭還在輪,堂屋門被關上,屋裡稍顯昏暗!
李大爺直接接住鋤頭,一臉疑惑地看著葉塵:「你這孩子拿鋤頭想打我?虧我還救了你一命!」
葉塵笑容保持不住,直接愣在當場:「大爺你是正常人?」
這話問的毫無水平..............
「我不是正常人,難道你是正常人?」李大爺臉色很臭,鬆開鋤頭,坐在了堂屋裡的凳子上,繼續抽著手裡的旱菸。
葉塵心中大震,臉上露出由衷的笑容:「李大爺還真是李大爺!」
「我不是你大爺還是誰大爺,想知道什麼,問吧。」
「那你之前看我的眼神那麼嚇人?」葉塵直接問出剛剛的事情。
李大爺吐了口白煙,呵呵一笑:「我沒有看你,我看的是你背著欲望。」
「欲望?那是什麼東西?」葉塵很疑惑。
「當你很想達成某件事的時候,那就是欲望,如果欲望不能加以約束,失控的欲望會將你推入深淵。」
葉塵覺得李大爺一點也不像個種地的老農民,而是像一個智者,說話很有水平!
欲望不加以約束,失控的欲望會將你推入深淵!
葉塵額頭冒出絲絲冷汗,這句話讓他想到三更天的時候,他拿著漁網去抓那銀色大魚!
漁網似乎就是自己達成欲望的工具,而銀色大魚,就是欲望本身,同時也是深淵!
三更天的時候,真的起風了嗎?
漁網上面繫著一塊塊石頭,風要有多大,才能將漁網吹進水中?
自己用欲望的工具去達成欲望,失控的欲望,確實差點將自己推入欲望的深淵!
想到這裡,葉塵驟然驚醒,背後早已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脖子僵硬無比,自己難道背後背著的是自己的欲望?可自己為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自己的欲望是什麼樣的?血色手印是不是他弄出來的?
僵硬的轉頭,他想看看自己背後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