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人皮符籙
許天川臉上的迷之微笑讓關尋山原本深邃的眼神開始變得猶豫不決。
沉穩了大半輩子的關尋山，沒想到今兒居然被許天川這麼一個年輕人給踩在地上摩擦了。
至少如果選擇相信許天川的話，那就等同於接受被他按在地上摩擦，要放下身段，去卑躬屈膝的請教他。
可如果選擇不相信許天川……
許天川臉上的迷之微笑又讓關尋山不得不信。
左右衡量，關尋山最後還是決定先慫一下，探探許天川的口風再說。
如果許天川說不上來，那麼自己在反擊回去，面子也不會丟到地上。
所以關尋山立刻故作表情凝肅，語氣也客氣了很多，說道：「許掌柜，咱們現在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互相信任是咱們合作的基礎，我又怎麼肯能不相信你呢！」
「嗯，漂亮。」
聽著關尋山這句話，許天川又忍不住得意的把嘴角往上翹的更高了一些。
這樣的話，那就能實行自己心裡的計劃了。
但是為了讓關尋山真的相信自己，也必須說點靠譜的：
「關副官，其實我們並沒有被鬼遮眼，也沒有中什麼幻術，而是中了山術！」
「山術？」
「山術？」
旁邊豎起耳朵的焦三聽到許天川這話，有點懵逼，有點稀里糊塗，完全不知道這個『山術』是什麼術，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
焦三沒有聽過很正常，他是半路出家的盜墓賊，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沉澱。
但是作為老古門傳承人的關尋山，包括梅小鳳和鉄無非卻都聽懂了，並且在臉上露出驚訝到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他們所知的山術只存在於遠古傳說中。
遠古五玄術，『山醫命相卜』，這後面的四種一直發展演變流傳至今。
唯有這一個『山術』最為神秘。
「許掌柜，你居然還會傳說中，遠古五玄術之首的山術？」
關尋山看著許天川非常的不可思議，並且還特意的加上了『遠古五玄術之首』這幾個字，來暗示著他也知道山術。
面對關尋山和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許天川臉上依舊保持著故作輕鬆的微笑，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點了點頭。
現在關尋山已經越來越相信自己了。
這代表著什麼？
這代表著關尋山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了。
許天川肯定不懂這什麼的山術，但是經過剛才許天川的仔細觀察和研究，許天川已經發現了這其中的一些玄機。
反正關尋山還不如自己，他毛都不懂，可以完全的憑藉著自己的想像力，適度的編造一下。
「看來大家都知道，山術是遠古五玄術之首，也是最難練的，道家的符籙，上古的祝由術還有湘西的趕屍，這些都屬於山術的範疇，祝由術在古代又稱為巫術，『祝』者咒也，趕屍需要控屍的能力。由此可以說明，山術的能力包括符籙、咒語和控屍……」
許天川是怕關尋山不相信自己，所以才說的這麼詳細。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恐懼和的不安的心理壓抑的眾人，根本就聽不進去這些，甚至以為許天川這是故意在他們面前裝逼。
尤其是鉄無非，實在是忍不住開口把許天川的話給打斷：「這種解釋能不能留作以後再慢慢說？先說說咱們用什麼辦法出去啊！」
被打斷話的許天川有點不爽的冷臉瞥了鉄無非一眼，氣氛瞬間就凝肅了下來。
「鐵老三，你什麼都不懂就給我閉上嘴！」
關尋山趕緊的怒斥了鉄無非一句，來緩和這凝肅下來的氣氛。
許天川這才把瞥視鉄無非的眼神給收了回來，但這也更加能說明現在的關尋山已經對自己深信不疑，所以許天川繼續說道：「很顯然，我們就是被一道山術所困，是這座墓冢的墓主人留下來的一道山術，但目的並不是用來防止盜墓賊的，這座墓冢也壓根兒就沒有設計任何的防盜，而是為了保護地上的這柄青銅耜的，你剛剛從底座上拔出了青銅耜，就觸發了墓主人留下的這道山術。但這種觸發性的山術，就必須要有符籙來作為施展的基礎和媒介！」
「所以只要找到山術的符籙，然後將其破壞，就能破了這山術？」
關尋山貌似從許天川的這句話中想到了問題的核心，頓時把話接了過去，並且又為了確定的反問了一句。
「嗯」
許天川笑著點了點頭，看來關尋山還是不傻的。
許天川也最喜歡跟聰明人講話。
「那符籙在哪兒？」
鉄無非和梅小鳳同樣反應過來，起身驚問，並且下意識的同時扭頭朝著四周看去。
但四周全是圍繞的瑩綠色鬼火，還有地上的一柄青銅耜，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個地方有符籙，甚至在腦海中重新回憶，剛才進入白骨廟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哪個地方貼的有符籙。
如果找不到控制這山術的符籙，那剛才許天川說的豈不是扯淡？
「許掌柜，你知道控制這山術的符籙貼在了哪兒？」
關尋山再次把目光看向了許天川，眼神中寄託的全部都是希望。
「關副官，你相信我？」
許天川反問了一句。
「信！信！肯定相信！」
關尋山毫不猶豫的點頭。
這都什麼時候，怎麼還不停重複囉嗦著這個問題。
難道許天川就這麼缺少信任？
看關尋山毫不猶豫的點頭，並且急切的樣子，許天川再次微微一笑，並且笑容中帶著幾分篤定，伸手指了指腦袋上方。
關尋山立刻順著許天川手指的方向抬頭看去。
許天川手指的，正是一直凌空漂浮在上方的女祭司。
這女祭司始終詭譎的睜著一雙眼睛，但是身體卻紋絲不動。
也就是因為這女祭司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身體卻一直保持著長久不動，而讓眾人慢慢的放下了對其的警惕和戒備。
「許掌柜，你的意思是，控制山術的符籙在這個女粽子的身上。」
關尋山瞪大眼睛探問了一句。
其實剛才關尋山心裡就有對這個女祭司動手的想法。
但是又看這個女祭司始終沒有動彈，並且一雙眼神極其陰森邪惡，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所以出於內心的忌憚，而一直沒有敢動手。
許天川搖了搖頭，否決了關尋山的這個猜測，說道：「不，不是在這個女祭司的身上，這個女祭司始終在睜著雙眼，但並不像其他的粽子一樣朝我們撲過來，知道為什麼嗎？」
「我們都把她當成了粽子，而實際上她並不是一個粽子，也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張符籙！控制著山術的符籙！」
許天川的語氣非常篤定。
但是卻把所有人都整懵逼了。
這明明就是一個粽子，還是一個女粽子，跟符籙又有什麼關係？
這兩者完全是不著邊兒的事兒好吧？
「如果想要破了這道山術，只有把這道符籙毀掉！」
許天川看著懵逼的關尋山，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狡黠。
但是關尋山卻猶豫了，要是敢動手的話，關尋山早就對這個女祭司動手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許天川說了這麼多，要是真這麼簡單，他自己怎麼不動手？」
關尋山快速的轉悠著眼珠子，同時在心裡謹慎的嘀咕著，『人精』這個稱呼可絕對不是白叫的。
「我來！」
也就在這時，鉄無非突然站起身來，昂頭看著上方凌空漂浮的女祭司，憤怒的大吼了一聲。
對於鉄無非來說，與其這樣乾耗著，還不如拼一下，就算是死，也死的痛快一點，至少比這樣受精神折磨的好。
這也很符合鉄無非衝動的性子。
隨著鉄無非的這一聲怒吼，他從身後拿出了一根洛陽鏟。
但這並不是普通的洛陽鏟，上面有一個機關按鈕，按下機關後，洛陽鏟就像是彈簧一樣，『噌』的一下伸長到了兩米多，並且洛陽鏟的端部還彈出了一個二十多公分長的鋒利刀刃。
鉄無非的鍛造工藝至少在現代來說，絕對是一等一頂尖的，別說洛陽城找不到第二個，就算是當今國內，也絕對是屈指可數。
關尋山看著鉄無非緊握洛陽鏟，憤怒的朝著頭頂漂浮的女祭司砍下去，他並沒有出手阻攔。
鉄無非的衝動正好可以打破這個僵持的局面。
許天川同樣下意識的緊握手中的幽天劍，以作防備。
其實許天川剛才說的這些全部都是介於理論的猜測，目的當然是為了讓關尋山去趟這個水。
但是現在鉄無非選擇了衝動，也是一樣的。
呼！
鉄無非手中的洛陽鏟揮斬下去的速度很快，所以帶著『呼』的一聲風勁，聲音很響。
隨著洛陽鏟頂端鋒利的刀刃落在女祭司的身上，女祭司仍舊紋絲不動，並且直接就被鉄無非從她胸口的位置劃出一道很長的口子。
所有人都很意外，因為這比眾人心裡想的要輕鬆多了。
更讓人意外的是，女祭司的身上直接就出現了一個窟窿。
女祭司不是一具屍體，居然只是一張人皮，外面裹著一件祭司長袍的人皮！
所以鉄無非這一刀下去才砍的這麼輕鬆！
看著眼前的場景，許天川臉上露出迷之一笑。
果然跟自己內心想像中的一模一樣。
這女祭司一直漂浮在頭頂紋絲不動，也沒有對所有人攻擊，是因為她只是一張人皮！
至於她身上烙刻的銘文，也不是最初猜想的祭祀銘文，而是符咒銘文，關於山術的符咒銘文！
符籙可以用黃紙，當然也可以用人皮。
至於為什麼看上去如此的真實，甚至還能睜開眼睛，這點已經無從考究，但也不是那麼重要。
「人皮！」
許天川在預料之中，關尋山和鉄無非他們卻震驚的一雙眼睛瞪得比牛蛋都要大。
關尋山這時也才意識到，許天川剛才指著這女祭司說她就是操控著山術的符籙，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也讓關尋山在此時此刻不得不對許天川打心眼兒里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此之前，關尋山可從來都沒有佩服過任何人。
在確定了這真的就是一張人皮後，憤怒的鉄無非更加瘋狂起來，連續揮舞著手中的洛陽鏟，在女祭司的這張人皮上連續揮砍。
洛陽鏟頂端的刀刃極其鋒利，在連續的揮砍中閃爍著刀光殘影，頃刻之間就將女祭司的整張人皮連同那件五色斑斕的祭司長袍砍的稀碎。
一片片破碎的人皮從祭司長袍中顯露出來，每一片上面都刻滿了符咒銘文，就像是一張黃紙符籙被撕的粉碎。
因為這張女祭司的人皮是完整，所以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身材確實很好，還挺豐滿的……
但是可絕對沒有人會有這個心思去『欣賞』，心裡都在一致的想著，既然符籙已破，那麼這道山術是不是也就跟著破了？
按照常理來說，肯定會是這樣的。
轟……
被砍的稀碎的人皮漂浮在頭頂突然『轟』的一聲發生自燃，瞬間就燃燒成了灰燼。
但是眼前的景況並沒有跟著消失，反倒是無數鬼火在四周漂浮的更加躁動起來。
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黑影猛地撥開四周漂浮的鬼火，直朝著關尋山撲過來。
這僅是一個黑影，完全看不出任何形態。
剛才拖走馮長海的，也就是這個黑影。
「大家不要慌，這只是祭司殘存的一個亡魂，大家靠攏在一起，擋在他前面，就能把他給鎮住！」
許天川猛地大吼一聲。
關尋山和梅小鳳還有鉄無非在許天川這一聲大吼之下，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站在了一起，擋在了突然出現的這個黑影前面。
現在的他們已經對許天川的話深信不疑。
而且如果這黑影真的是殘存的亡魂，在人多的情況下，確實可以將它給鎮住。
這也是為什麼鬼魂不敢去人多的地方。
因為人多的地方陽氣就重。
但是當關尋山三人迅速靠攏，並且擋在黑影的前面，卻發現許天川並沒有靠過來。
關尋山內心瞬間有種不祥的預感，猛地回頭，正看到許天川一把抓住旁邊的焦三，直朝著鬼火的外面衝出去。
「不妙，上當了！」
千防萬防，最後還是被許天川給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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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