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魯敬能夠樂觀地看待此事,並終生為拯救楚國的命運而努力。Google搜索
霍東錐做不到像他這麼樂觀,也不覺得楚國還有可挽回的餘地。
昔日,當霍東錐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給霍隕,祈求霍隕放下手中的權力,留給這個國家一絲希望時候。結果他卻被霍隕家法處置,被這位霍家的家主關了禁閉,嚴令霍東錐必須捨棄那些沒有意義的憐憫。
當他在暗無天日的宗祠里閉門思過的時候,就已經想清楚了。
在楚國,沒有屬於他的位置。
如果只是霍家如此行事,那也就罷了。
但可惜的是,霍家只是楚國八大家族中的一員,像霍家持有相同想法的還有七個家族。
這也就罷了,就連那些依附在八大家族的小貴族,也不肯讓出半步,不願從手指縫裡流出一點資源給底層民眾。
楚國內部的構造太穩定了,穩定到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半分。
如果沒有外力來摧毀當前的結構,這種情況只會持續下去,直到國家內部發生不可逆轉的動亂,掀起戰亂為止。
而更讓人絕望的是,境外還有外敵環伺。
這種情況下,就算有人看出了楚國的窘境,想要趁著國家動盪時候滿足自己的野心,也要去考慮叛亂會不會給別人做嫁衣,最終一無所獲的情況。
所以說,楚國連出現大規模叛亂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出現起義的情況,也會被世家大族迅速清剿。
正所謂竊國者侯,沒有足夠的前期積累,那些農民起義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既沒有民族大義,又沒有切實的資源,所謂的顛覆政權,也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也就當前五國互相牽制的情況,才會出現如此荒唐的局面。
霍東錐是真心希望能打破當前的平衡,為家鄉的百姓帶來一絲翻身的希望。
或許,他才是最希望大秦攻打楚國的那個人也說不定。
只可惜以他當前的地位,根本無從動搖秦國的決定。
而這次是一次很好的機會,秦天把主動權交到了霍東錐的手裡,讓霍東錐來選擇接下來的戰局走向。
可當他擁有了掀起戰爭的權力之後,他的內心又開始動搖了。
楚國畢竟是他的家鄉,而這裡還有魯敬這樣的人尚且在奮鬥。
他一個人,能夠磨滅掉先生的所有努力嗎?
霍東錐不清楚,所以他把選擇權丟給了姜堰自己,讓這位楚國皇帝來選擇這個國家接下來的命運。
他不知道秦天為什麼會派他來楚國談判,明明有更好的人選,明明其他官員能夠更加冷靜地去為大秦爭取最大的利益。
結果,秦天卻是把他給派來了,乃至於讓他的內心無比的煎熬,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越發的迷茫。
霍東錐三天前拜訪祖父,正是想要從這位長者口中得到指點。
霍隕沒有因為過去的事情而將他拒之門外,還是把霍東錐放進了霍府。
可當霍東錐用編造一個故事的方式來詢問自己該如何度過當前的窘境之時,霍隕告訴他的答案卻是:冷靜地分析利弊,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這就是屬於楚國司空的智慧,一切以自身的利益為出發點,用最冷酷的方式作出選擇。
而楚國正是因為有了這些「聰明人」,所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根本就不該回到這個地方,也根本就不應該問出那個問題。
得到答案的霍東錐非但沒有因此而找到正確的思考方向,反而點燃了內心深處的怒火,讓他憋悶不已,又找不到發泄的途徑。
然後,就有了在楚國皇宮與姜堰針鋒相對的那一幕。
困擾他的問題還是影響到了霍東錐的情緒,讓他失去了冷靜,用最強硬的方式和姜堰硬剛到底。
可出人意料的是,破罐子破摔之下反而讓這位皇帝開始心慌意亂,重新思考起了當前的局勢。
這不得不說是一件讓霍東錐感到哭笑不得的結果,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用這種方式來促成交易,他只是單純地想要發泄心中的邪火,並毀滅這個國家罷了。
有些時候不得不說,緣妙不可言。
就連遠在千里之外的秦天都已經做好了攻打楚國的準備,卻因為霍東錐的情緒爆發,導致這一結果悄然發生轉變。
當霍東錐第二天抵達楚國皇宮的時候,姜堰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氣勢。
他就像一個戰敗後落魄的將軍一樣,精氣神都衰弱了不少,神情懨懨地坐在桌案後面,仿佛蒼老了好幾歲。
最後還是魯敬代替這位楚國的皇帝告訴霍東錐他的選擇,就聽魯敬嘆息著道:」五千匹戰馬,三千匹馱馬,這是楚國的底線,不能再多了。」
這是……妥協了。
霍東錐心底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他默默地接受了這個答案,並把大秦的報價提了上來。
相比戰馬的數量,價格的高低與否就沒那麼重要了。
楚國就連家底都願意出賣,少點錢又有什麼關係呢?
無非是兩萬五千兩的差價罷了,楚國朝廷雖然貧窮,但也不至於到抓著這點差價做文章的地步。
貿易的事情很快就敲定了下來,約定三個月內分批送到宛城,從武關道運送出去。
霍東錐得到了明確的回覆,帶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長安,從崤函古道途徑洛陽,再從洛陽渡口返回安陽。
當他回到安陽的時候,剛好秦天也帶隊回到了京城。
在養心殿,秦天聽霍東錐親自復命。
得知最後的結果,秦天不滿地撇了撇嘴。
「這姜堰也真夠摳門的,說買五千匹戰馬就當真只賣五千匹,多一匹都不給唄?媽的,就這點心胸,他當個屁的皇帝啊,多給個一千兩千的不好嘛,真是有夠吝嗇的。」
對於秦天的非議,霍東錐無從接口,他不知道這時候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大秦陛下那看似是開玩笑的話。
霍東錐此時的心情極為複雜,腦子一團亂麻,還在迷茫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他渾渾噩噩地從養心殿離開,也不知道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府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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