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難念的經

  「子不教,父之過,微臣慚愧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兒子,王楷的表情既是尷尬,又是無奈、悲痛。

  那種苦悶的表情不似作假,似是真的在疑惑自己的兒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水冰研一看這裡面似乎有故事,暗中連連拍了秦天好幾下。

  秦天苦笑著朝她看過去,看她帶著祈求的目光看過來,很是無語。

  別人的家事,瞎打聽個什麼勁啊,你又不什麼情感專家,怎麼就對這些別人家的家長里短感興趣呢?

  無奈地微微搖頭,秦天見水冰研堅持,微微嘆氣,主動問了一句:「看愛卿似是在為此苦惱的樣子,莫非這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內情?」

  難得水冰研會有感興趣的事情,秦天考慮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說好了給人解惑,就當是關心一句好了,秦天在心中如此說服自己。

  聽到秦天詢問,王楷像是找到宣洩口一樣,連連搖頭嘆氣。

  「唉!說來陛下有可能不信,犬子原本也不像現在這樣,前些年他很懂事。」

  王楷回憶著道:「那時候家裡窮困潦倒,一家的生計都很艱難,微臣又忙於苦讀聖賢書,一心只想著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好在妻兒懂事,從未有過任何怨言,微臣也得以安心讀書,有幸考取到功名,求得一官半職。」

  說到這裡,王楷的臉上浮現出發自內心的笑意,仿佛回到了那個最得意的時候,為此而感到驕傲、幸福。

  只是下一秒,臉上的笑意就變成了苦悶,轉變得如此之快,讓人觸不及防。

  「只是從這以後,這一切都變了。」

  「自從微臣到了長治縣任職縣令之後,原本賢惠的妻子開始與人攀比,變得虛榮、刻薄。」

  「而那個懂事的孩子也不知從哪裡染上了欺軟怕硬的毛病,整天出門在外招惹是非,鬧得縣裡雞犬不寧。」

  「微臣也曾試圖管束過他,可他卻從來沒有把微臣的話放進心裡,依舊我行我素。」

  「乃至於有一次微臣氣急,欲要動用家法,可到了最後一刻,看到那孩子怨懟的眼睛,卻是怎麼也下不了手。」

  「微臣……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說到最後,王楷的聲音有些哽咽,仿佛要把這一年裡受到的委屈都要倒出來一樣,看得讓人同情不已。

  水冰研看王楷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她好像從來沒有想到過這裡面還有如此複雜的內情,一時間竟是有些感同身受的樣子。

  秦天無聊得都想打哈欠了,只是出於氣氛考慮,沒做這麼大煞風景的事情。

  王楷的故事說得雖然簡陋了些,但秦天還是聽明白了他想講的內容。

  說白了,無非就是窮苦書生經過努力,翻身做主人,帶著家眷雞犬升天的故事。

  重點是他的家眷在富貴了之後忘卻了過去的生活,性情大變,開始變得讓他陌生起來了。

  這其實很正常,過往的日子太苦,壓抑久了,到了翻身的時候爆發出來,加倍的補償自己曾經過過的苦日子。

  人不都是這樣嗎?

  沒什麼可稀奇的。

  王楷之所以感到苦悶,無非是覺得家裡人變得太快,讓他無從適應。

  同時他也沒有立場去教導孩子,畢竟忽視了這麼多年,現在又要插手家庭教育,這本身就說不過去。

  更何況那人又是他的獨子,這就更讓人頭疼了不是?

  這類故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秦天早就聽膩了,他都懶得發表自己的意見。

  「反正你看著辦就好了,只要做得不要太過,就算荒唐一點那也沒什麼,朕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王衙內的事情天鷹衛早就調查清楚了,這人平時也只是欺負欺負人,用欺壓他人的方式來獲得存在感罷了。

  至於殺人放火、謀財害命之類的,那傢伙還沒那個膽子。

  而且王楷做事也很有分寸,知道事後去補償,替他的寶貝兒子差屁股。

  能做到這一點就已經很不錯了,秦天也沒打算用更高的標準去要求官員。

  苦讀了半輩子,把一切砝碼都壓在金榜題名上面,為之奮鬥、努力。

  能做到這個地步,一方面是為了光宗耀祖,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為朝廷效力。

  儘管後者的占比可能沒有想像中那麼高,但實際上,朝廷才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既然他們的官位來得如此艱難,那麼朝廷為什麼不稍微寬容一些呢?

  在無傷大雅的事情上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沒到迫害百姓的地步,那就不要多加干涉。

  因為……沒那個必要。

  不然的話,人家吃糠咽菜,苦讀一輩子聖賢書,難道真的只是為人民服務而來的?

  得了吧,要是沒有相應的特權,誰還來當官?

  只要他們追求的特權還在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那就不需要過多的刁難,這是當前時代的局限性所早就的必然規律,要是違反這個自然規律只會有壞處,沒有半點好處。

  「你的家事呢,朕並不關心,也懶得去指手畫腳。」

  秦天抿了口茶,感覺到嘴裡的苦澀,眉頭微皺。

  「不過,你也不需要擔心今日發生的事情會影響到你的仕途,朕說過,此事真沒有放在心裡,你大可放心。」

  安慰人的話他說不出來,也沒必要去說。

  至於育兒經?

  那還是算了吧。

  一來年齡不合適,二來就算說了,那也純粹是胡說八道,誤人子弟。

  他自己還沒搞明白怎麼當爹呢,更別說給別人指點迷津了。

  允許王楷自白,那純粹是為了讓水冰研認識到王楷,或者也有一部分好奇的心思在裡面,只是占比很小,可以忽略不計。

  總之,這本難念的經聽過就算完了,要是刨根問底,那就沒什麼意思了。

  聽出了秦天的態度,王楷一邊感慨,一邊道謝。

  「多謝陛下寬恕微臣的罪責,微臣失態,讓陛下看笑話了。」

  王楷臉上擠出難看的笑,起身朝秦天拱手彎腰,以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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