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志很不愉快。
本來他是想在楚凡面前裝嗶的，沒想到楚凡更會裝，沒本錢還硬裝！！
可是，這酒已經點了，楊大志也不好意思說退掉。
張樂正、史躍同樣如此，這時候誰說退掉，那就太丟面子了。
包廂內的氣氛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楚凡沒多想，還以為幾個同學是怕他破費，於是笑著道：「沒多少錢，你們別往心裡去，主要是聚會開心就行。」
三人更加無語：怎麼好像這裡面你混得最好一樣？一個送外賣的，這麼會裝！
楊大志忍無可忍，故意問道：「楚凡，我上次在出租房遇到你時，你拿著外賣員的衣服吧？」
「是啊。」楚凡點頭。
「你以前送過外賣？」楊大志又問。
「是啊，不過現在不幹了。」楚凡沒有隱瞞。
而他的這種坦然，在別人看來，卻好像是強作鎮定，以此來掩飾自卑。
楊大志自己為揭穿了楚凡的痛處，心裡舒服了不少。
接著，他又擺出關切的表情，道：「我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最近來東海市開連鎖店，正是用人的時候，反正你現在也沒工作，不如跟我一起干，我一個月給你一萬塊工資。」
哼哼，現在的你，只配給我打工。
一個月一萬，你跟不跟我干？跟我干，以後就是我的小弟了！
不等楚凡表態，張樂正就搶著說道：「對了，據我所知，楚凡是學計算機出身的吧。」
「嗯。」楚凡點頭。
「那跟我幹才是專業對口，我的軟體公司正在擴張，也需要用人，楚凡，你來我公司吧。」張樂正很豪爽地道。
楚凡擺擺手，道：「你們的好意我領了，不過我確實不需要工作。」
「你不用逞強，沒工作怎麼行呢。」張樂正關切地道，「最近我正在和海雄集團談一筆生意，如果能拿下，至少能賺一千萬，你來跟我幹這個項目，以後分紅少不了你的。」
「海雄集團？你跟他們談好了嗎？」楚凡有些意外。
「還在談，不過應該能談下來。」張樂正昂首挺胸地道。
海雄集團，那可是一家大型網際網路公司，能跟這種大公司談生意，就算沒確定談成，也足以說明他的能力。
楚凡卻是拿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笑著道：「巧了，我認識海雄集團的CEO齊紹元，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開個後門，把你這筆生意敲定。」
張樂正的表情僵住了。
我草？！
論裝嗶，我實在是不如你楚凡啊。
齊紹元那是何等大佬？在網際網路行業都赫赫有名，人家海雄集團的體量是我的近百倍，你一個臭吊絲還能跟齊紹元說上話？
張樂正徹底繃不住了，一拍桌子道：「楚凡，你夠了！吹牛也要考慮一下邏輯吧？」
楚凡微微皺眉，道：「你不需要？」
「呸，我需要個屁！醒醒吧兄弟，我不想看你再強行裝嗶了！」張樂正一臉鄙夷。
楚凡臉上的笑容沒了。
他剛才就覺得，張樂正一直在說自己開公司多厲害，有點炫耀的意味。
但同學見面，有點攀比心也能理解，楚凡沒放在心上。
可現在，這張樂正明擺著是要踩楚凡一腳，楚凡就不高興了。
嘟嘟！
手機已經被接通。
聽筒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餵？楚先生怎麼有空聯繫我呢。」
雖然楚凡沒有開外放，但包廂里沒什麼噪音，在場的幾人都聽得清楚。
張樂正愣了一下：這個聲音，好像真的是齊紹元的？嗯……可能是我聽錯了。
「最近海雄集團是不是跟一個叫張樂正的人談了一個項目？」楚凡問道。
「楚先生稍等，我查一下……」齊紹元的語氣非常恭敬，他在海雄集團內部的確是老大，可終究是葉家的打工仔，自然不敢怠慢葉家的姑爺。
不多時，齊紹元就回道：「查到了，那張樂正是個小公司的老闆，想要接我們的一個外包項目……不過我覺得他不太夠格，所以就沒聯繫他了。」
這番話，張樂正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
他確定電話里的聲音就是齊紹元的，楚凡真的認識齊紹元。更可怕的是，齊紹元對楚凡的態度非常客氣，甚至是唯命是從。
原來，齊紹元壓根沒把他放在心上，還自以為有資格跟海雄集團談生意。
「楚、楚凡……」張樂正漲紅了臉，小心翼翼地道，「要不你幫我跟齊總說句好話，給我個機會吧，我一定能把外包項目做好。」
「楚先生，你旁邊有人在說話？」齊紹元問道。
楚凡呵呵一笑，道：「沒事了，本來想找你幫個忙的，現在不用了。今後海雄集團不管跟誰合作，都必須嚴格審核，沒資質的一律排除！」
「好的，楚先生。」齊紹元連連答應。
楚凡直接掛斷了電話。
包廂內變得十分安靜。
張樂正面如苦瓜，眼淚差點下來了。
他現在只想狠狠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早知道楚凡跟齊紹元關係匪淺，他剛才哪敢那樣對楚凡說話？
本來只要楚凡一句話，他就能拿下海雄集團的外包項目，而且可能和齊紹元攀上關係。
這下好了，不但項目拿不下來，還徹底得罪了楚凡。
張樂正小心翼翼地看著楚凡，顫聲道：「楚、楚凡，對不起，我剛才說了些不對的話，實在對不起。」
楚凡淡淡看著他，嘆息：「我是個重感情的人，好好的同學聚會，大家開開心心的不好嗎？」
張樂正苦著臉，道：「是，是我有問題，我太喜歡炫耀，我更不該瞧不起你。要不，看在老同學的份上，你再給齊總打個電話，拉扯我一把吧……」
楚凡呵呵一笑，道：「我跟齊紹元不熟。」
張樂正的心涼了。
楊大志和史躍也是一臉古怪。
他們雖然不是網際網路行業從業者，但也看得出來，楚凡應該是認識一個行業大佬。
結果張樂正因為嘴賤，錯失了被大佬帶飛的機會……
楊大志、史躍看到楚凡的眼神都變了。
楚凡笑吟吟地看了楊大志一眼，道：「大志，你剛才說要我去你店裡打工，該不會也是想踩我的臉吧？」
事已至此，楚凡已經看出來了。
這場所謂的同學會，恐怕是一場攀比、炫耀會。
好啊。
喜歡裝嗶是吧，想打我的臉是吧。
論裝嗶打臉，楚凡還沒服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