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帆坐起來後，小心翼翼地到地上走了幾步。
原本極不協調的身體，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雖然還不能和正常人完全一樣身體端正筆直，但至少不是歪歪斜斜了。
唐千帆能感覺到自己的變化，小腦的壓迫解除，他漸漸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和運動能力。
過了一會兒，他走路的姿勢幾乎看不出不對勁了。
原本有些歪斜的五官，也逐漸糾正了一些，讓他的顏值都提升了不少。
報告廳內，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當唐千帆筆直地走在主席台上時，台下眾人都不敢相信。
這可是連手術都不能做的絕症，就這麼治癒了？
而且是肉眼可見的恢復，治療過程總共只用了幾分鐘，連任何藥物都沒有使用。
「這個楚凡……太神了。」
「只靠一根針就治好了這種病，我懷疑唐千帆是在裝病。」
「別瞎說，唐千帆從小就有這個病，都二十多年了。」
觀眾們唏噓不已。
唐千帆則是不自覺地留下淚水。
從小到大，他承受了太多非議，即便他是個天才，即便同學朋友們尊重他，可他心中的痛苦誰又能理解？
本以為自己一輩子就這樣了，像半個廢人一樣活下去。
可今天，這個叫楚凡的男人，仿佛神仙下凡，彈指間就讓他獲得了新生。
「噗通！」
唐千帆抹了一把眼淚，竟直接跪在了楚凡面前。
咚咚咚！
唐千帆並不是個擅長表達的人，連續給楚凡磕了三個頭。
唯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表達他的感激。
「這位同學快起來，何至於此啊。」楚凡趕忙攙扶起唐千帆。
旁邊的唐順眼見孫子恢復正常，更是激動得老淚縱橫：「楚先生實乃轉世華佗，我剛才居然還想阻止他，真是該死啊……」
說著，唐順也忍不住要給楚凡磕頭。
楚凡見狀，立馬拉住了這個老頭。
在眾目睽睽之下，承受這麼大歲數的人磕頭，可太折壽了。
唐順老眼通紅，道：「楚先生，實不相瞞，唐千帆是我的孫子，你的恩情，我唐某人願意用一輩子來還。」
楚凡擺擺手，道：「大可不必，醫者父母心，救人哪有圖回報的。」
話音落下，報告廳內出現了熱烈的掌聲。
醫者父母心，這句話說到了所有人心裡。
在座的各位，誰曾經不是懷揣著治病救人的心才進入了醫學界？只不過，歲月消磨了一些人的單純。
「醫者仁心，楚先生真是我們醫學界的楷模。」
「我居然認為楚先生是在譁眾取寵，真是膚淺、可笑。」
「且不說他的醫術之高超，單是他這種無私的覺悟，都讓我們佩服。」
「我們好多人活了半輩子，越活越敗類，早就忘了從醫的初衷。」
啪啪啪！
掌聲雷動，久久不能平息。
不多時，眾人的目光就落在了范曜身上。
這位范院長面如豬肝色，又青又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剛才對楚凡的嘲笑有多狠，現在臉上就有多疼。
「呵，垃圾就是垃圾。」
人群中，不知是誰故意喊了一聲。
范曜身子一個哆嗦，差點一頭栽過去。
這一句垃圾，不光是說他的論文垃圾，也是在說他的人品。
最難受的是，他無法反駁。
當唐千帆能筆直地行走時，他就失去了反駁的資格，任何反駁，都顯得無比可笑。
「呵呵，范院長，我說什麼來著？楚先生的醫術，根本不是你我之輩能比的。」
衛修竹揚眉吐氣，故意大聲說道。
范曜羞憤難忍。
衛修竹接著道：「在我看來，楚先生對醫學的理解，跟我們壓根不是一個層次的。在高層次的他眼裡，你講的那些東西，的確是垃圾。無知者無畏，你不理解楚先生的能力，這不算大錯。可你最不該的是，利用這種專業的學術交流講座，給你兒子鍍金，這是對所有醫學從業者的侮辱。」
台下眾人紛紛指指點點。
他們雖然表面上拍范曜馬屁，但打心眼裡肯定是對范曜的行為很反感的。
眼下范曜自己打臉，已然變成了眾矢之的。
「你應該給楚先生道歉，給所有人道歉。」衛修竹態度嚴肅地道。
范曜面紅耳赤，急眼道：「讓我公開道歉？憑什麼！你們誰認為我需要道歉的？」
他的態度好似一個無賴。
台下觀眾滿臉鄙夷，但也沒人想當出頭鳥。
他們敢一起起鬨，卻不敢單獨站起來要求范曜道歉。畢竟，范曜的身份職位在那擺著。
可這時，最後排一個男人站了起來。
「我認為你應該道歉。」方勇軍面色冷漠，道。
范曜眉頭一皺：「你是哪家醫院的？」
方勇軍沉默。
楚凡在一旁看到范曜這種無賴的樣子，有些心煩，罵罵咧咧地道：「見過不要臉，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說著，他忽然邁步到范曜面前，然後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
耳光聲從音響中發出，非常響亮。
聽聲音都覺得疼。
范曜的嘴角頓時出現一片血紅，半邊臉充血腫脹，很是滲人。
「本以為大家都是文化人，我才用文化人的方式跟你交流。」楚凡沒好氣地道，「現在看來，有的人就是欠打。」
「你、你敢打我，我要報警，我要把你告上法庭！」范曜尖叫一聲。
「啪！」
楚凡又扇了一巴掌。
范曜疼的上躥下跳，話都說不清了。
「今兒個，好好給大家道個歉，否則別想離開這間報告廳。」楚凡的語氣很強硬。
范曜眼淚都出來了。
他是個文化人，堅信打人是違法的，所以從沒想過自己會被當眾毆打。
可是這楚凡好像根本不是守規矩的人，說打就打。
「嗯？」
楚凡又抬起了巴掌。
「啊啊！不要！」
范曜捂著嘴，慌忙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是個東西，我不該找你麻煩，更不該幫兒子學術造假，讓他來鍍金……嗚嗚……」
一邊道歉一邊哭，好似委屈的孩子。
觀眾席上，還有人偷偷拿手機出來拍照。
范曜的心死了，他知道，自己親口說出這種話，這事肯定會在醫學圈子內傳開，以後職業生涯基本上是斷送了。
道歉完後，范曜面如死灰，然後拿出了手機。
他要報警。
就算他錯了，可楚凡打人也是事實。
必須把楚凡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