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倒是挺美。」
只見酒仙人斜嘴冷笑道:
「這群金牌殺手殺人放火,為了錢無惡不作,哪一個手底下不是沾滿血腥,冤魂無數,現在想要洗手不幹了,要棄暗投明了?
呵呵!
那些地獄的冤魂們答應嗎?!
江小子,這件事沒得商量,我是不會答應的!」
頓了一下,酒仙人又冷哼道:
「反正他們現在又跑不了,大不了就耗著唄。急的該是他們,困獸之鬥,我看他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老夫就陪他們玩玩!」
同時他在心裡暗下狠心:
『大不了我就一直跟在大侄女身後,我看江小白臉還能找到什麼機會!
這次,我連酒都不喝了!』
江平不由一陣無語。
人家要不是想活命,憑什麼給你賣命當二五仔?
真當他們洗心革面,想當好人?
一大把年紀了,咋就不會變通變通呢?
先穩住他們,幹掉七殺之後,其他人還不都不是砧板上的魚,想紅燒還是刺身,不都是一杯酒的事?
「真就沒得商量了?」
江平語重心長地勸道:
「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要不是我廢了不少口舌忽悠住,不是,是說服他們。
以他們的實力,只要不和我們碰面,一心逃跑的話,要抓住他們絕非易事,說不定最後還要賠上弟兄們的性命。
現在他們願意肯站出來做我們的內應,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
我覺得不妨先答應他們。」
見江平一副還在為那群金牌殺手開脫的樣子。
酒仙人沒說話,只是神情淡淡地看了江平一眼,覺得他變了,眼中流露出幾分失望。
他一直覺得江平這人雖然油嘴滑舌,花言巧語地哄自家大侄女,但心中還是尚存一份正義,行事也走得正端,不失為光明磊落。
否則他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裡干著急,卻沒有對他用什麼強制手段。
不然江平有大侄女護著,他也有的是辦法整治他。
真就以為他酒仙人饞那幾杯酒了?
可現在看來……
哎,終是日久見人心。
和罪惡妥協,同殺人犯合作,光憑這一點,江平就根本不配成為鐵家的女婿!
鐵家之人,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
酒仙人臉上蒙上一層正義的光輝。
這份罪惡,必須由他來消滅!
另一邊,燕小六身為一郡統領,考慮事情就要比酒仙人這個閒散神捕要周全許多。
雖然和罪犯合作有損神捕司威名,但不可否問,這樣做,是最節省時間和實力的方式。
沒錯,他們現在的確占據絕對優勢,還把山谷唯一的通道給封死了。
這群夜雨樓的殺手都是瓮中之鱉。
可關鍵是這個瓮有點大了。
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的確能夠把夜雨樓的總部殺手剿得乾乾淨淨。
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嗎?
酒仙人有,因為他本來就是掛的散職,又不管事,和賞金捕快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他的直屬上司是神捕司的司長而已。
可這裡的三群捕快沒有。
他們屬於抽調而來,他們一來,就代表著如今三郡的力量空虛,一旦遭遇大案,很容易反應不過來,調度不過來。
到時候社會動盪,人心不穩,神捕司的威名一樣要受損,甚至還要受到當地官員的彈劾。
所以他們的時間沒有想像中的充裕。
燕小六給自己一行人定的期限是七天。
七天之內,解決夜雨樓。
七天過後,不管夜雨樓有沒有被剿滅,他們都得回防。
雖然到時候夜雨樓肯定元氣大傷,三五年內別想搞出什麼動靜來,但終究是有些瑕疵。
不是他們不想畢其功於一役,但這就是現實,必須要妥協。
而且賊是永遠抓不完的。
今天滅了一個夜雨樓,明日還會出現個其他的什麼樓,什麼門。
江湖上只要有紛爭,有仇殺,殺手這門行當就永遠不會失色。
夜雨樓只不過是其中一個縮影,一隻湊巧被挑選出來,比較強壯的雞。
他們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威懾這些罪犯,讓他們不敢把爭鬥波及到無辜群眾當中。
誰敢越線,就滅了誰!
況且江平說的沒錯,以金牌殺手的實力和經驗,個個都是藏蹤匿行的好手。
就算神捕司的經年老捕快想要抓到他們的尾巴,都沒有十足把握,還要倚仗三分運氣,他們根本沒時間耗下去。
不過酒仙人的情緒還是要考慮到的。
一念至此,燕小六開口問道:
「他們說要當內應,可有憑證?萬一空口白話,平白耗費我們的精力,倒是讓人看了笑話去。」
江平搖頭:「沒有憑證,只是口頭約定。」
「不過在我看來,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有利無弊。
冒險的活是他們干,夜雨樓樓主七殺也是他們引出來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包個餃子,把他們一口吞下去就好。
就算他們騙了我們,我們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況且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據我所知,這群金牌殺手同夜雨樓的矛盾由來已久,他們也想在外面獲得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走在陽光下。
而這件事,只有神捕司能幫他們。」
「哦?」
燕小六表現得不可置否,再問道:
「他們還鬧過內訌?」
「沒錯。」
江平突然嘲諷地笑了笑:
「說來可笑,江湖中人都知道夜雨樓殺手厲害,金牌殺手更是要刺殺宗師武者才能成名。
可他們卻是不知道夜雨樓的金牌殺手中沒有一個宗師。」
「所有的金牌殺手一旦有突破宗師的跡象,不用很久,要麼離奇失蹤,要麼走火入魔,屍骨無存。
這種事情發生多了,他們也就懷疑到樓主七殺身上。
只不過他們沒有證據,而七殺控制著他們的身份隱秘,還有各種把柄,一直不敢妄動而已。
這次我們神捕司行動,也算是給他們心裡壓上最後一塊籌碼。」
「原來如此。」
沉吟少許,燕小六頜首答應道:
「他們的條件我可以代替神捕司答應。」
「老燕?!」
酒仙人驚叫道,目光有些驚詫,似乎在問,你怎麼也變成這種人了。
「稍安勿躁。」
燕小六壓了壓手,說道:
「不過就算我們放過他們,他們也得接受官府審判,我唯一可以保證的就是留他們一條性命。」
聞言,酒仙人目光一轉,突然拍手稱快道:
「這樣也不錯,只要不殺他們,廢了他們的武功,讓他們在黑獄大牢里待一輩子,到時候就是生不如死。
嘿嘿,老燕,沒想到你看起來正義凜然,心腸可是比我黑多了。」
燕小六:「……」
不會說話就少說點,不然遲早被人打死。
他沒搭理這個情商過低的老東西,難怪單身一輩子!
他轉頭看向其他人,詢問意見。
凌川握拳恨聲道:
「別管用什麼辦法,能夠把這群老鼠找出來弄死,就是我現在最大的願望。
至於怎麼處理,我不管,那是你們南嶽郡的事情。
該死!他們到底在我身上種了什麼蠱?!」
說著,他煩躁地抓了抓自己胸口,似乎有點癢。
鐵觀音知道自己雖然名為這次領頭人,但其實就是過來學習的,便也點點頭:「我沒意見。」
江平,哦,燕小六直接越過了江平,並沒有參考他意見的意思。
「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就這樣吧。今晚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天爭取畢其功於一役!」
「江平,既然你跟那些金牌殺手談妥了,應該有聯繫方式吧,你去通知他們,我們答應了。
嗯,記得方式委婉點。」
燕小六提醒道。
江平:「……」
瑪德,我竟然成工具人了。
而且,聽燕小六的意思,他根本就不打算放過這群殺手,還方式委婉點,換句話說,我們就要是利用你,利用完就扔。
瞅你個濃眉大眼的,心也忒黑點了!
要是讓那群殺手反應過來,豈不是第一個生吞活剝的就是自己。
MMP!
不過在燕小六凌厲的眼神下,江平只得點頭,悶聲答道:
「沒問題。」
「不過,還希望燕大人先簽發給我一份免罪書,否則他們一個個比猴還精,肯定不會答應的。」
「不能給免罪書!」
酒仙人發現又回到第一個問題上去了。
給了免罪書,他還怎麼廢他們的武功?怎麼關黑獄大牢?怎麼消滅罪惡?
「呃。」
江平發現酒仙人今天表現得像個憨憨,他只好言辭委婉地提醒道:
「酒前輩,燕大人的免罪書不代表神捕司,只代表他自己,只是給他們一個安慰,以後還能拿回來的。」
「那也不行!」
酒仙人一副不能損我兄弟名聲的模樣:
「要是傳出去,老燕還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這樣吧,用我的名字,我酒仙人在江湖上也小有薄名,身為神捕司三品神捕,比老燕還高半個級別,算是便宜他們了。
就算真被爆出來了,我就說是我喝醉酒,也不知道怎麼寫的。
反正我就是一個老酒鬼,也不在乎什麼名聲。
嘿嘿……」
自以為得意,酒仙人還笑了出來。
這沒法交流了。
人家又不是傻子,本來用燕小六的名義就已經很過分了,不過人家起碼是一郡統領,勉強還能接受。
可你一個掛名神捕,手下無兵無將,連喝酒都要賒帳的人。
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名頭根本不值錢?
心裡要有點數啊!
江平看向燕小六,這事看來還得他來決定。
不過燕小六還沒說話,一旁的鐵觀音卻突然先開口道:
「蓋我的印吧,鐵家的名頭,應該足夠了。」
「大侄女?!」
「小姐?!」
「嗯?」
酒仙人,燕小六,凌川都是一驚。
鐵家自神捕司成立,便一直掌管司長之位,其名頭,不管是廟堂還是江湖,都是被眾人認可的。
要是因為今天這事,讓鐵家之名受損……
他們不敢想像後果是什麼?
用一句不恰當的比喻,剿滅十個夜雨樓也比不過鐵家受損的一點聲名羽翼。
酒仙人更是雙眼發紅,不由在心中感概:
『長大了呀,長大了呀。
大侄女為了徹底剿滅夜雨樓,不惜拿鐵家名聲冒險,她不愧是鐵家之女!
反觀這個江小白臉,只會和殺手妥協,他配不上我家大侄女!
分手,必須得分手!』
兩個人,同樣的態度,卻是不同的標準,要不怎麼說偏見使人變態呢。
這邊,鐵觀音挽起鬢角一縷頭髮,動作較之以往多了絲嫵媚,她笑道:
「都看我幹嘛,難道我不才是最好的人選嗎?」
「我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我才是按個最有資格寫這封免罪書的人。」
「既然要取信於人,就不要捨不得下本,用我鐵家的印,他們不信也得信。」
「再者說,我相信我的弟弟,他不會害我這個姐姐!」
「你說是吧?弟弟。」
小白臉留不得!
藍顏禍水!
這小子有點本事啊!
三個人,三種不同的想法。
江平沒想到焦點又放到自己身上來了。
此刻,他好想抱著頭,蹲到角落,誰也看不見才好。
唔唔唔……
俺就是工具人啊,不要給我這麼大壓力啊!
但在一眾目光下。
「嗯!」
江平重重點頭,激動得淚水都快從眼眶裡流出來了。
「我絕對不會害我姐姐的。」
這事,不成也得成!
要不然,旁邊這個此刻眼睛瞪得像銅鈴的酒老鬼,眼神如槍,直刺人心的燕統領,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而眾所皆知,
他,江·弱雞·平,不擅武道,會被活活打死的呀!
「我這就寫免罪書。」
鐵觀音屈膝半跪在地,一雙大長腿展露無疑,可江平此刻卻沒了心情。
他在思考。
今天這事,
他是怎麼弄到這個不可收拾的局面來的。
明明他只是想當一隻信鴿來著,左右橫跳,兩邊賺好處。
但現在……
江平望著鐵觀音的眼神,滿是哀怨:
好姐姐,你不愛我了嗎?
哎,果然女人都是大豬蹄子,心累。
到最後,終究是一個人抗下了所有。
江平拿起鐵觀音蓋好鐵家大印和神捕司大印的免罪書,滿臉唏噓地走出大營。
風蕭蕭兮易水寒,江平一去兮——
馬上就回來了。
……
月朗星稀,營地靜謐。
江平外出不過半個時辰,便順利返回,而且春風滿面,狀態直接回滿。
沒辦法,那群混蛋,太會舔了!
你說奇不奇怪,一群金牌殺手,不僅殺人厲害,這誇起人來,也是一個賽一個的能夸。
特別是看到那張蓋上鐵家大印的免罪書,一個個更是眼睛都快掉下來了。
人的名,樹的影。
有鐵家背書,夜雨樓出身又如何,從明天開始,他們就是全天下最乾淨的人。
所以為他們帶來這麼個好消息的江平,更是遭到了五位金牌殺手的三百六十度硬舔,差點沒讓江平心軟下來。
只有某位冰山臉的金牌殺手全程冷漠,看著五個傻瓜被人賣了還在數錢。
確認好計劃,再跟七夜進行一次短暫的眼神交流,江平就心滿意足的回來了。
這波,穩了。
……
正要回營。
「江平。」
江平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
他抬頭,首先看到一雙搖晃的大長腿。
漆黑的夜下,樹上坐著一個漂亮姐姐,一雙大長腿晃啊晃,把江平的心都給晃軟了。
都發過誓說女人是個大豬蹄子,但看到這雙腿……
江平覺得。
男人嘛,有時候就是要多承擔點責任,不逼逼自己,怎麼知道不行。
「呀,好姐姐,你在等我嗎?」
鐵觀音點點頭,語氣有點悶悶的:
「上來陪我坐坐。」
「好嘞。」
江平腳尖一點,左腳踩右腳,姿態瀟灑地飛上樹,跟鐵觀音並排坐在一起,距離大概兩指,一轉頭就能看見她的側臉,高清像素,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煞是好看。
然後就是靜靜無言。
江平是不在乎的,這麼近距離和妹子相處,還是一個漂亮妹子,相信沒有多少男人會拒絕。
不說話也沒關係。
他仿佛又看到今天那位青衣捕快眼中的羨慕。
哎,沒辦法,人帥就是有這種煩惱。
不過江平也細心地發現,不知道鐵觀音是不是抽空去洗了個澡,此刻她的頭髮沒有像往常一樣束起,而是披散在肩後,還有些濕漉漉的,散發著淡淡的皂角清香。
那對英氣的柳眉更是罕見的趴著,比之以往,多了幾分柔弱的感覺。
「你怪我嗎?」
「哈?」
正偷摸打量鐵觀音的江平被嚇了一跳。
「我擅自做主,把你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鐵觀音轉頭盯著江平,眼睛中帶著一層迷濛的水霧,幽幽道:
「你應該知道,要是那些金牌殺手但凡有一個帶著那份免罪書逃走,為了給我爹一個交代。
作為這次行動的牽頭人,你沒有好果子吃。
最好的結果,大概也是在黑獄大牢中度過一生。」
感情你丫的知道啊!
我心裡有多苦,多害怕,
那是牙齒打碎了混著苦水往肚裡吞!
江平很想懟她兩句,但看到鐵觀音眼中的柔弱,嘆了一口氣道:
「這有什麼,為姐姐犧牲,弟弟該做的嘛。」
哎,我果然也是個大豬蹄子!
聞言。
鐵觀音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咯咯笑道:
「我知道你在哄我,但我還是很高興。」
「不過你放心,明天要真是有人逃了,你也不會有事。
只要我回京嫁人,我就是把天捅破了,也會有人來收拾爛攤子的。」
這並不是一個令人開心的話題。
江平沉默了會兒,問道:
「老是聽你說回京嫁人,你有婚約了嗎?那個人是誰?」
「怎麼,吃醋了?」
鐵觀音挪喻道。
「是啊,吃醋了。」
江平輕笑道:
「姐姐這麼漂亮,又這麼能幹,誰娶到你,都是幾輩子的福氣,我怎麼能不羨慕?」
「那你可就沒機會了。」
鐵觀音一副你後悔也沒用的樣子,說道:
「那人叫趙盤,當今皇上第三子。」
「三皇子?」
江平一愣,仿佛看到迷霧中的一條線突然清晰起來。
為什麼三皇子會在幾年後,突然來到朔陽城,還白撿了老邱這麼一個大高手,感情是來接自家媳婦的。
後來他並沒有聽到鐵觀音的名聲也就理所當然了。
不是人家後來出了什麼意外,而是成了王妃,怎麼可能還出來拋頭露面。
他就算去過趙都,也給趙武王做過菜,但也沒理由知道人家兒媳婦叫啥啊。
「你怕了嗎?」
鐵觀音突然歪頭靠在江平肩上,大大方方道:
「不過你怕了我也不會笑你,人家是三皇子,天生的天潢貴胄,一句話就能讓宗師效死,千軍齊動。
而你,你說的嘛,只是個小廚子啊。」
江平先是身子一僵,然後十足硬氣道:
「我會怕?!我又沒幹什麼,三皇子就能不講道理啊!
打不過,我還不會跑嗎?
除非他能請動三個大宗師,否則論逃跑,我江平還沒虛過誰呢!」
那語氣,就好像他說的不是逃命,而是拼命一樣。
「哈哈哈!!!」
鐵觀音捂嘴笑起來,小手錘了一下江平: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麼說,明明怕得要死,還要嘴硬,這就是男人嗎?」
不,是一個帥帥的男孩!
江平如此想到。
「我不想就這麼嫁人,所以我來了南嶽,來了朔陽,我要做出一番事業來。
我要告訴趙都的那些人,鐵家的人,即便是個女人,也不會比任何人差。
就算要嫁人,我也是要堂堂正正,靠著我鐵觀音的實力嫁入王府,而不是靠著我鐵觀音這個名字。
所以我今天衝動了。
剿滅夜雨樓,對我來說,很重要。
明明你幫了我那麼多,可我還是讓你去冒險。
對不起。」
鐵觀音突然朝江平流露出幾分脆弱。
按照經驗來說。
這個時候,利用鐵觀音的愧疚,江平要是說上幾句情話,再配合他這張臉,不說全壘打,但上個壘還是輕輕鬆鬆的。
可江平只是低頭一笑,沒有說話。
此刻他的心態和身體都恢復過來,目光也變得清明。
不可否認,隨著多日相處,他對鐵觀音有幾分好感。
但那是出於生物的本能,
一個優秀的男人遇見了一個優秀的女人,會互相吸引。
他的確是饞人家的大長腿,可他們之間的感情卻還沒到那個地步。
他今天要是給了人家承諾。
那才是不負責任,他江平雖然多情,卻不渣男,和女人從來都是點到即止。
沒瞧見青雲山的那個憨憨姑娘那麼好騙,他也有很多機會避開程大長老,可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連根手指頭都不會多碰。
他江平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要遇到個美女,就把自己交上去了,那把他這張帥臉往哪兒擱。
總之一句話,火候未到!
不然的話,
別說三皇子,就是三國,他也敢打給你看!
當然,打不過,那得另算。
見江平突然不說話,鐵觀音不知為何有些心慌,空氣都變得有些凝滯,她感覺到呼吸有些困難起來。
她不敢抬頭,怕看到此刻江平臉上的陰沉。
這一刻。
時間仿佛過得格外漫長。
然後,她聽到江平那有些故作誇張的聲音:
「不是吧,某人也會跟我道歉,我還一直以為某位美女是頭犟牛,從來不會回頭呢。
可惜了,這裡沒有證人,不然的話,我一定要請他好好記住這一天。
哇哈哈,我現在可是抓住了你的把柄,以後要是……
我可就,嘿嘿……」
江平故意說得不清不楚,再配合他猥瑣的笑聲,很難不讓人想到其他地方去。
可鐵觀音的心情卻因此變得輕鬆起來。
她知道,江平是故意用這種方式來疏導她的心結。
嗯,就是有點可惡了!
下次她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小子。
真當她的千絲萬纏旋風無敵二十四路彈腿是吃素的嗎?
不過今天嘛,就先放過他吧。
鐵觀音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靠在江平肩膀上,語氣慵懶地說道:
「今天你就別回去了,陪我在這裡坐一晚上吧。」
「什麼?」
江平的表現卻格外吃驚,一副驚駭欲絕的樣子:
「在這裡?還要做一晚上?!」
「我會死的呀!」
看到江平這麼誇張的反應,鐵觀音不樂意了:
「難道陪我在這兒坐一晚上,你很吃虧嗎?」
「不吃虧不吃虧。」
江平眨了眨眼,敲了敲腰,一副不勝腰力的樣子:
「就是身體受不了,人家還是個孩子呢。」
「什麼跟什麼……」
比江平大了七八歲,還在閨房收藏了好幾本房中秘術的鐵觀音突然反應過來。
她臉唰的一紅,頭頂仿佛有蒸汽機轟鳴閃過。
而後整個營地都聽到了她悲憤欲絕的大叫:
「滾!」
「哎呀哎呀!」
被一腳踹下樹,摔了個五腳朝天的江平爬起來,臉上委屈極了:
「不做就不做嘛,咋還打人呢?」
「小和尚說得沒錯,女人都是母老虎!」
江平一瘸一拐地走回營地。
心裡卻是萬分得意:
哼,到處都是饞我身子的女流氓,不過還好我機智,成功保護住自己的珍貴童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