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白大圓又喜又憂,紅薯作為一種粗糧,一般農村人根本不會當成主要作物來種。
這種作物一來不是主食,二來價格又低沒什麼經濟價值,偏偏又產量很高,所以一般農村家庭能種上個一兩分地就足夠了,平常給家裡換換口味,做點薯粉,曬點紅薯干,算是家裡的配菜糧食和零嘴。
不過最主要的作用其實是餵豬,紅薯的根莖葉藤,都是豬喜歡吃的,種上一兩分地,割藤餵豬能餵到收成的時候,而紅薯本身最多就是拿來餵家裡牲畜的。
周浪這回卻因為這東西易於種植,一下子種了兩畝多地,白大圓看了看地里新挖出來的一株紅薯,估量了一下,這兩畝多地怕不是得有兩萬多斤的產量。
這麼多紅薯,哪裡吃得完,家裡還什麼牲畜都沒有呢。
周浪回道:「你這話說得,還有怕東西多了的,咱這種起來拿去賣了不就行了。」
「賣紅薯?」白大圓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紅薯這東西村里人從來就沒想過能賣。
「當然是賣了,要不然咱倆就是變成豬也吃不完啊。」
白大圓抽了他一下,想了想說道:「倒是個辦法,看來也只能是賣掉了,鎮上的鬍子家倒是做薯粉的,他們家收紅薯,好像是八毛錢錢一斤...不行!咱們要是這麼多賣給他,他說不定要壓價,得分批賣給他。呀~那這兩萬多斤紅薯,怎麼也有一萬多塊塊錢呢!」
她一番精打細算之後,卻是又高興起來。
「一萬多塊錢賣給他?」周浪聽得心裡好笑,「咱們自己賣!賣給他幹啥,實在不行網上買個紅薯澱粉機自己弄不就完了。」
他這次回來,可是打算自己一條龍的,才不想給中間商賺差價,再說這弄薯粉又不是什麼高科技的事,一台機器也就一千多塊錢,八毛錢一斤賣給別人,他才不干呢。
周浪從地上拿起一根被挖斷的紅薯,走到不遠處的溝邊洗了洗,他還沒嘗過這紅薯什麼味道呢。
洗乾淨紅薯,周浪放進嘴裡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大圓,來嘗嘗我種的紅薯!」
「紅薯就紅薯,你種的就能怎麼樣了?誰還沒吃過紅薯了...」
白大圓走過來接過了周浪手裡的紅薯。
「還就是不一樣,你看看這紅薯的顏色。」周浪指著被他咬開的紅薯斷面道。
紅薯說是紅薯,其實也分很多顏色的,一般來說有白色,紅色,紫色,還有黃色等等。
這年頭的顏色可不是隨便叫叫就算的,很多產品為了格調,起的顏色名字簡直能上天,什麼:波西米亞黃、普羅旺斯綠、宮奈茉苑紫、宇都莉石白...
總之吧,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叫不出來的。
那麼就說周浪種的這紅薯是個什麼顏色呢?
白大圓拿著周浪遞過來的紅薯看去,卻見那被周浪咬開的斷口處,露出了鮮嫩多汁的薯肉,在陽光的映照之下,只覺得這紅薯真是白里透著紅,紅裡帶著粉,那明快的粉色有著一種羞怯的半透明感。
此時那斷面上正還有一層細密的汁液慢慢的沁出來,在光線的折射下仿佛給這露出來的嫩處刷上了一層細密的碎鑽,看著水靈靈的。
白大圓把紅薯湊到鼻端聞了一口,一股清香直抵肺腑。
「這紅薯看著還真挺不錯,你說這個顏色又有什麼名堂?」
周浪打量了她一眼,說道:「我們都見過的呀~你仔細想想!」
「...我想不出來。」白大圓答道。
「嗯咳~」周浪咳嗽一聲,「這個顏色,就是正宗的木耳粉!」
白大圓以前被周浪科普過,所以知道木耳總共有粉白黑三種顏色。
現在聽了周浪的胡說八道,她整個人都粉了,偏偏細看那紅薯,顏色還真的挺像!
啪~
白大圓把紅薯扔還給周浪:「不吃了!」
「桃花粉~桃花粉行不行?!你嘗嘗,真的挺好吃的!」周浪笑著又把紅薯遞給白大圓。
白大圓瞪了周浪一眼,才接過來,她其實還是挺想嘗嘗的,把紅薯拿到嘴邊,張嘴欲咬。
「別咬那邊,咬這裡,這裡我咬過了,乾淨一些。」
因為只是在溝里粗略的洗了一下,所以周浪怕白大圓吃的不乾淨,指著自己咬過的牙印說道。
白大圓又瞪了周浪一眼,卻還是對著先前的牙印咬了一口。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生理作用,白大圓真的覺得這紅薯比平常的好吃上不少,入口甘甜,而且又脆又多汁。
「阿浪,你還別說,真的挺好吃的,我看這紅薯直接拿去賣都有人要!」
白大圓一邊說著,一邊又咬了一大口。
周浪一看:怎麼看著比我吃得還香?
他也上去咬了一口...還真的更好吃了!
你一口我一口的,兩人竟然直接把一個紅薯吃完了。
「看來這幾天要抓緊時間把紅薯收了,這東西不愁種,正好能再種一波。」
「會不會種太多了?」白大圓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肯定不愁賣!」周浪拍胸脯保證。
兩人回到村里,去叫三嬸王秀英過來幫忙,因為周浪家沒有任何牲畜,而這紅薯藤長得又多又密,可不能浪費了,割回去拿飼料池子壓起來,能吃好久呢。
王秀英聽說周浪要挖紅薯根本不信,現在還不到成熟期呢,直到走到地頭,親眼看見周浪挖出來的紅薯,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當下幾人就在地里忙活了起來,要挖紅薯先割藤,幾人忙活了一下午,總算是把兩塊地的紅薯藤割完了。
這時候才發現,地上已經有七八個老鼠洞了,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真到時候再挖,估計都被偷吃的差不多了。
周浪合計了一下,決定明天先叫石頭他們也一起過來把這波紅薯收了再說。
幾人先把割好的紅薯藤捆好,天色已經不早,周浪乾脆叫王秀英和白大圓先回去做飯,自己多跑幾趟把藤挑回去。
王秀英有些擔心:「阿浪,這可看著不少呢,你城裡上班久了,肩膀都生了吧,一個人挑得過來嘛?別累壞了,要不再叫點人?」
「嬸,沒事。他現在力氣大得很,這點藤不算啥。」白大圓說道。
她對周浪可是知根知底的。